滾燙。嘖!白鷗倒吸一口冷氣,發現好像哪裏不太對。小皇帝素來畏寒,他碰過李遇的手,總是冰冰涼涼的,為什麽貼在自己胸前的小臉這麽燙?他低頭,看見那對白淨的小腳丫就這麽赤/裸/裸地踩在冰涼的石板上,凍得連指甲蓋都發青。“陛下,你”他伸手扶住李遇的雙肩,強行把人從自己的懷裏拉起來。他想說,你起碼把鞋穿上,地上涼;他想說,不管有什麽不如意的,哪怕是喝多了酒,也不要糟踐自己的身體。但他後麵的話一個字也沒來得及出口。他懷裏的人懵懵懂懂地抬頭,大眼睛瞪著他,忽而警覺道:“你是誰!”白鷗吃驚地看著小皇帝的眼神恢複了平日裏的陰冷,熟練地跟他表演變臉。他緊張地伸手攬住李遇的後腰。他怕人跌倒,卻又不敢真的碰到,手就那麽懸在李遇的腰後,虛虛地護著。“我……”他無奈道:“是白鷗啊……”李遇纖長的眼睫在白鷗的聲音裏緩緩地落下,他重新靠迴白鷗的懷裏,口中喃喃自語著:“白鷗哥哥……”“不要叫陛下”李遇在白鷗的胸口蹭了蹭,聲音軟軟的,簡直像是在撒嬌,他又問了一遍,“你叫我遇兒,好不好?”白鷗被嚇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心跳有多快,他隻覺得這涼亭裏的炭盆燃得太旺了,烤得他渾身冒汗。左右小皇帝比自己在學校帶過的學生還小一點,喊一聲小名,大家也都不算太吃虧吧?他在心裏自我安慰道,然後捋了捋僵硬的舌頭,輕輕喚了聲:“……遇兒?”李遇聞聲緩緩從白鷗懷裏抬頭,牽著頸子,望著白鷗笑。他在美人靠上睡亂了的前襟微微地敞著,露出頸下一片爬滿紅暈的光潔皮膚,和一對精致秀氣的鎖骨。白鷗連忙不自然地移開了眼睛,尷尬地咽了咽口水。這樣的小皇帝……不太對!他看著李遇紅得有些異樣的小臉,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小皇帝笑得這麽開,露出單邊一顆小小的虎牙,滿滿的少年氣。還真的……挺可愛的……他似乎已經完全忘了李遇正緊緊地樓著他的腰,隻知道將雙手虛虛地護在對方的身後,就這麽盯著小皇帝瞧。李遇平日裏的眼神陰鷙狠戾,偶爾也閃著少年的光芒,就算是那次在他麵前落淚,也是新雨滌過般的透亮,可今天的小皇帝,那雙大眼睛裏分明好似籠著一層經年的霧靄。白鷗偏頭正想瞧個清楚,卻看見懷裏的小皇帝緩緩地闔上了眼皮。緊闔的眼瞼,擠落了李遇眼角的一滴淚。折射著燭火的微光。然後白鷗感覺到自己腰間的力量慢慢撤去……李遇的嘴角還掛著笑,就這麽貼著白鷗的身體,緩緩向地麵滑去。他那麽瘦。白鷗恍惚間似乎有一種錯覺,從自己懷中溜走的,是一隻零落的紙鳶。“遇兒!”他再也顧不得那些奇怪的避忌,一把將人攬進懷裏打橫抱起。李遇,暈倒了。這次是真的。小姚在下人房裏正睡著,被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推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地睜眼也沒瞧見人,隻看到手邊一張褶皺的紙條。他打開字條,一眼便認出了白鷗的字跡。之前幫著李遇整理燒毀白鷗留下的圖紙時,他見過,這麽醜的字,宮裏找不出第二個。【速至廣明宮,傳太醫。】他連忙起身,匆匆披上外衣出門。光明宮內燈火通明,下人們的步子都邁得格外急。“張太醫,怎麽樣了?您倒是說句話兒啊!”高侍在一旁急得直抹汗,“這三小姐還在外間兒等著給太皇太後迴話呢!”頭發花白的老太醫左手撚著下顎一撮山羊胡須,右手還搭在李遇的腕子上,闔眸道:“風寒。”“陛下年紀還輕著呢,一個風寒而已”高侍又抹了一把下巴上快滴下來的汗珠,“怎就連人都不清醒了!”“再年輕的身子也禁不起糟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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