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要他去死。“小五事敗,那是他該付出的代價。”陳沉聲,“況且陛下,突然出現的人,那個白鷗,是太後太後的人,不是嗎?”“朕不知道……”李遇說著垂眸,眼前還是猩紅一片,都是從白鷗小臂上淌出來的血,“他或許、或許隻是想救朕……”他說著甩了甩腦袋,像是想甩掉當時流了他滿臉的、白鷗的血。甩掉那種灼人的溫度。“可是小五舌下藏毒”他再抬眸盯上陳的時候,已是目光凜凜,“不管有沒有白鷗,你都沒有想過要讓小五活著。”“小五自從拜入臣的門下成為死士,就做好了隨時為萬民和陛下捐軀的準備,他一人性命或可救吳郡和臨安的千萬人,他死得其所。”“陛下”陳說著上前一步,向李遇深深一禮,“為君者,切忌婦人之仁啊!”李遇痛苦地抱住頭。他隻有十七歲,他不明白,為什麽有時候一群人的“生”一定要用一個人的“死”來換。明明,誰也不比誰更無辜。可陳是他父親在時的帝師,引經據典,辯論深究,他都不一定是陳的對手。他無法說服對方,況且……陳也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三位顧命大臣裏唯一一個不“姓周”的。他無依無傍,別無選擇。小五已經死了,與陳爭辯下去,沒有勝算,更沒有意義;他唯一能做的,隻能是讓小五的死變成真正所謂的“死得其所”。他長籲一口氣抬頭,“那你這次計劃這一切,可是因為上次朕要你打探的事情,有了眉目?”“也可以這麽說,但”陳說著話,卻突然有人打簾進了王帳,他驚恐的迴頭,接著馬上鬆了一口氣。小五本就不是為著刺殺李遇而來,手下有輕重,小姚之前隻是略微撞到頭,暈了過去。他醒來後一直忙前忙後地照顧著小皇帝,陳來了,他就一直在王帳外把風。“小姚?”李遇的眼神有點擔憂。小姚年紀雖不大,但辦事向來穩重,他要對方在帳外守著,沒什麽大事小姚是不會隨意闖進來的。“你不舒服嗎?”小姚搖搖頭,跪下朝李遇和陳行禮,“陛下,方才陳大人派去跟著執戟大人的門人來迴話,說、說尋遍了狩獵大營,也沒有找到執戟大人的蹤跡。”李遇聞言轉頭,盯向一旁的陳,“你派人,跟著他?”第14章 我生病了。“是。”陳答得坦然,“無論真相如何,至少在表麵上,他的確剛救了陛下的命,若是要陛下親自下旨約束,難免被旁人聽去了置喙陛下猜忌功臣。”“可他到底是太皇太後的人。”陳突然厲聲,“那麽老臣,就代替陛下做了這個壞人。”“你有什麽證據”李遇蹙眉,“證明他是太皇太後的人?”“那陛下”陳抱拳行禮,“又如何證明他不是?”關於陳會用這樣的態度和自己說話,小皇帝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看來是已經習慣了。陳向來不會諂媚,也不會奉承,他把直言勸諫當作是自己的分內事,在心裏認定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無不是為殤寧的江山和百姓。無可否認,他是忠臣,也是純臣,在這樣的人眼裏,有太多事比尊重虛無縹緲的皇帝威嚴更重要。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李遇心裏也很明白何為忠言逆耳利於行,盡管他對陳的一些做法難以接受,比如對方對待小五和白鷗的態度。但陳無疑是最理智的,他的做法萬無一失。可李遇還是沒辦法忘記白鷗是怎麽樣一次次幫了自己;是白鷗在演武台上替他退敵,也是白鷗在周哲翎麵前替他保守了自己和蘇嬤嬤之間的秘密,還有……在一個平凡無奇的清晨,他親眼看到蘇嬤嬤推不動裝滿恭桶的木車上橋,木車眼看就要滑下拱橋的緩坡,也許會碾過蘇嬤嬤的身體。是白鷗打了一把手。那時候的白鷗還沒有撞破他與蘇嬤嬤的秘密,蘇嬤嬤隻是一個年老卑賤的奴婢,推著恭桶,人人避之不及。這也是為什麽李遇在秘密被撞破的當晚,有勇氣賭了那一把。因為他真的願意相信,如果那晚蘇嬤嬤跌倒時白鷗正好經過,那他就真的會將人扶起。就算白鷗真的是太皇太後的人,李遇也不願意相信他是一個天生的壞人,起碼……白鷗鮮血的溫度,還留在他臉側。雖然他隻有十七歲,但卻很明白何為身不由己。“管他是誰的人。”李遇的眉間籠著一種說不清的愁緒,“走了,不是更好嗎?眼不見為淨”“陛下糊塗了!”陳一時激憤,完全不管不顧地打斷了皇帝的話,“老臣剛同陛下說過,不可婦人之仁!那白鷗是走了嗎?他走去了哪裏?”“他前有護國之勇,後有救駕之功,前途一片坦蕩、不可限量!他緣何要走?”李遇也不知為何,腦中忽然響起之前白鷗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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