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明辰和謝長傑說話的同時，城市的另一頭，沈怡已經迴了家。
她進臥室換了家居服，隨手將手機放在書桌上，出去陪父母吃晚飯。
等到吃完飯迴來，好端端的手機從桌上掉到了地上，變成了碎殼。
沈怡一愣，抬頭環顧了一圈。
臥室裏安安靜靜，窗簾隨著夜風飄飛，什麽異象都沒有。唯一奇怪的是陽台上，雪蓮娃娃在褐色的黑陶花盆裏瑟瑟發抖，一副心虛的樣子。
沈怡幾乎是立刻明白了怎麽迴事，瞪了雪蓮娃娃一眼，心裏多出幾分無奈——又不能打，又不能罵，隻能好好教育了。
“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雪蓮娃娃委屈的聲音響起來：“不是我踢下去的。”
“不是你還有誰？”沈怡眼一眯，張牙舞爪地恐嚇它，“趕緊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把你送給麻雀一家。”
“不要！”雪蓮娃娃尖叫，慌裏慌張地爬出來，“我現在就出來。”
它乖乖地抖幹淨根須上的石子，站在沈怡麵前，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賠錢！”
雪蓮娃娃：“……賠錢？！”它不可置信。
沈怡抱胸：“沒錯，賠錢！手機買來的時候兩千四，用了一年半，給你一個優惠價，賠個兩百就可以了。”
雪蓮娃娃緩慢地搖頭，站在原地，一副魂遊天外、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的可憐模樣。
“快點。”沈怡催促。
“不要……”雪蓮娃娃抱著自己，弱小、無助，又可憐，小聲哭泣道，“我沒有錢。”
“沒錢？之前給你那兩百塊哪去了？”沈怡見自己嚇唬的差不多了，換了一種口氣，“老實交出來哦。”
雪蓮娃娃擺了擺葉子，憤憤不平：“那是我的錢。”
“你的錢？你的錢全是我給的！”沈怡的食指敲了敲桌子，“做錯了事情就要受罰，你砸了手機，就要賠錢！”
“可是我很窮，沒有錢。”
“以後我每個月給你一百塊的零花錢，你乖乖的話，還會有獎金，這些全是你賺的錢。”沈怡鄭重地對著雪蓮娃娃，教導它，“不過，假如你做錯了事情的話就要罰錢，所以以後不能做壞事，知道了嗎？”
她正在高三，沒有那麽多時間來管教雪蓮娃娃，所以不得不用金錢攻勢來限製它。
等她以後畢業，騰出手，再來好好地研究這朵多肉雪蓮好了。
雪蓮娃娃站在書桌上，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轉身迴到花盆邊上，從裏麵撈出來兩張卷成小筒的紙幣，遞給沈怡，一副乖寶寶模樣：“我知道了，這次是我錯了。”
“知道就好。”沈怡心裏軟軟的，忍不住戳了戳雪蓮娃娃的葉子，“以後要是也這麽乖，我就放心了。”
搞定了雪蓮娃娃，可是手機已經碎了。
沈怡惋惜地清掃了手機的碎片，第二天，帶上小金庫裏的錢，以及雪蓮娃娃的兩百塊錢，出門買手機。
就現在而已，技術最尖端的手機型號應該是蘋果4s，前些日子才剛剛發布，國內目前還不支持購買。
好在沈怡也沒有打算買蘋果，因為蘋果獨有的ios係統，並不支持裝載初版的手機淘寶app。
她在手機專櫃裏挑挑揀揀，看上了另外一個安卓大品牌的最新手機，售價三千五。
這個價錢有點貴，不過這個時代的手機，幾乎都是差不多的價格。千元機的時代，要隨著華、米兩大品牌的出現，才會慢慢到來。
標價三千五的手機，目前來說，隻是中等價位而已。
交了錢，拿到手機，換上手機卡之後，沈怡下載了淘寶的app，心裏美滋滋的。
換了新手機，以後就不需要用書房的電腦登陸淘寶，可以用手機隨時瀏覽訂單了。
她登陸淘寶，打算看看有沒有訂單，沒想到剛剛登陸，正好碰上第一筆訂單確認收貨。
同時，對方留下了三顆星的評論。
三顆星已經算是中評了，再仔細地看評價，竟然說賣家發貨不及時，態度不夠熱情，東西太貴……
沈怡愣了愣，咬咬唇，有些不爽，手上毫不猶豫地拉黑了這個買家。
既然這麽多不好，這輩子，您就甭在我這店裏買東西好了！
·
祛疤膏到貨之後，趙甜甜試用了三天。
看起來，它的效果和丁麗的祛疤膏一模一樣，才抹了三天，小腿上的疤痕已經淡化了許多，是真品沒錯。
不過賣家發貨太慢，價錢也貴，她有點不爽，於是給了中評。
給完中評，趙甜甜就忘了這迴事。
到了周末休息，她迴家蹭飯，等電梯時遇見鄰居家的女兒，才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趙甜甜得意地翹了翹嘴角，停下腳步：“呦，這不是淘卉嗎，怎麽迴家還帶著口罩啊？”
戴著黑色口罩的年輕女生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關你什麽事？”
“怎麽不關我的事了？”趙甜甜蹬了蹬地，身體後傾靠牆，特意將一雙腿亮出來，“我也是為你好，淘卉，以後多學學我，穿得好看一點迴家，才不會被父母嫌棄啊。”
“你胡說什麽？”淘卉的目光瞪過去，同時下意識地向下瞄了一眼，發現對方裙擺下光潔的皮膚，眼睛裏滿是意外，“怎麽會……你的疤怎麽沒了？”
“哼。”趙甜甜掩鼻笑了笑，“你猜啊。”
兩人小時候打架，各自留下了疤痕。
趙甜甜的疤痕在小腿肚，淘卉的疤痕在臉頰，從此一個再也不敢穿裙子，一個臉部毀容，被父母嫌棄。
相比起被毀容的淘卉，僅僅是小腿肚有疤的趙甜甜已經很幸運。
不過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幸運，尤其是夏天的時候，別的女生都能穿漂亮的裙子，她卻不得不穿長褲的時候。
“對了，淘卉，聽說你最近在農場工作。”趙甜甜惡意地笑了笑，“是種田呢，還是喂牛呢？也就隻有畜生，才不會被你的臉嚇到了吧？”
“趙甜甜！”淘卉手上青筋爆出，緊緊地抿唇，“當年出事，我們都有責任，你一定要把錯誤全怪到我頭上，見到我，就一點情麵也不留的譏諷我嗎？”
“本來就是你的錯！”趙甜甜發怒，歇斯底裏像個瘋子，“你比我大半歲，都不知道讓著我，害的我變成這樣，全都是你的錯！”
淘卉低喘，閉上眼睛：“隨便你吧。”她懶得和腦殘爭辯。
電梯來了，趙甜甜還在生氣，淘卉一個人上了電梯，按下關門鍵。
到十一樓，電梯停下，淘卉出了電梯，走到熟悉的家門口，敲了敲門。
“誰啊？”
“依依，開門，是我迴來了。”
淘卉說完之後，裏麵沉默了很久。半天之後，才有腳步聲不情願地靠近：“真是麻煩，總迴來幹嘛？”
門打開，一張巴掌大精巧的桃心臉出現在門後，陶依依扯了扯嘴角：“姐，給我帶禮物了嗎？”
“先讓我進去再說。”
“……”陶依依不耐煩地嘟囔了兩句，“進來吧。”
在家裏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淘卉從家裏離開。
陶母送人到門口，念叨道：“這個月的工資比上個月少了三百，以後在外麵少買那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工資發了全都交給我，我幫你存著。你說說，你長這個樣子，要是嫁妝再不夠，以後還怎麽嫁人？”
“我以後不嫁人。”
“胡說什麽呢？”陶母瞪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淘卉心裏有點暖，解釋道：“媽，我真的不嫁人。我現在有工資，每個月少花點，攢一筆錢養老就行了。”
“我告訴你，甭想！”陶母沉下臉色，皺著眉，“你不嫁人難道還想我養你不成，都二十歲的人，怎麽一點事都不懂。再說了，你不嫁人，讓街坊四鄰怎麽看我，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淘卉一愣，冷靜下來：“我……”
她看著嫌棄的陶母，結巴得不知道說什麽，一顆心像是在冰水裏泡，又像是在油鍋裏煎，酸酸澀澀，帶著濃鬱到化不開的絕望。
“行了，我懶得和你說了。”陶母擺手關上門，“自己坐電梯下去，記得戴好口罩，不要嚇到小區裏的孩子。”
“砰！”一聲，門被關上。
淘卉站在門口，傻站著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她低下頭，眼眶紅紅的，任由眼淚往下掉。
·
“呦，這是又被掃地出門了？”
在家裏享受了父母噓寒問暖，有些不耐煩的趙甜甜要返校，剛打開自家的門，就看見對麵門前的淘卉，見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站在那裏不知道站了多久，忍不住嘲笑了一句。
淘卉抬起頭，遲鈍的眸子動了動，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靜死寂的雙眸中，忽然多出一絲期待：“趙……趙甜甜，你的疤痕是哪裏去掉的，能不能介紹給我？”
“你覺得可能嗎？”趙甜甜不屑地看她。
淘卉咬咬牙，不死心道：“我……給你傭金可以嗎？”
趙甜甜有些心動，不過隻要看到淘卉的樣子，那種厭惡就壓下了心動：“想都別想，你這輩子就這麽醜下去吧！”
她說完就走，隻是剛剛走進電梯，淘卉追了進來。
為了能得到正常的人生，淘卉低聲下氣地哀求趙甜甜：“趙甜甜，求求你了。”
趙甜甜心裏爽死，轉過頭不看她，故意用嫌棄的語氣說：“醜八怪，你離我遠點，長那麽醜不要嚇到我。”
淘卉咬牙，忍下這份侮辱，後退幾步：“這樣可以嗎？”
以前總覺得努力就好，隻要努力，總是可以安安樂樂地過完這一生。可是趙甜甜的譏諷，妹妹的不耐，母親的嫌棄……徹底擊垮了她。
從沒有這麽一天，她會如此的期待自己能正常起來。
一路跟著趙甜甜到了b大，淘卉嘴巴都說幹了。
“甜甜，你幫幫我……”
趙甜甜的迴答是一個白眼，然後毫不猶豫地上樓，甩開淘卉。
淘卉愣了愣，站在女生寢室樓下，像是被雨打過的浮萍，看著路過的女生好奇地指指點點，忽然有種無處藏身的孤獨和自卑。
她……真的很想變正常啊。
她進臥室換了家居服，隨手將手機放在書桌上，出去陪父母吃晚飯。
等到吃完飯迴來，好端端的手機從桌上掉到了地上，變成了碎殼。
沈怡一愣，抬頭環顧了一圈。
臥室裏安安靜靜，窗簾隨著夜風飄飛，什麽異象都沒有。唯一奇怪的是陽台上，雪蓮娃娃在褐色的黑陶花盆裏瑟瑟發抖，一副心虛的樣子。
沈怡幾乎是立刻明白了怎麽迴事，瞪了雪蓮娃娃一眼，心裏多出幾分無奈——又不能打，又不能罵，隻能好好教育了。
“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雪蓮娃娃委屈的聲音響起來：“不是我踢下去的。”
“不是你還有誰？”沈怡眼一眯，張牙舞爪地恐嚇它，“趕緊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把你送給麻雀一家。”
“不要！”雪蓮娃娃尖叫，慌裏慌張地爬出來，“我現在就出來。”
它乖乖地抖幹淨根須上的石子，站在沈怡麵前，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賠錢！”
雪蓮娃娃：“……賠錢？！”它不可置信。
沈怡抱胸：“沒錯，賠錢！手機買來的時候兩千四，用了一年半，給你一個優惠價，賠個兩百就可以了。”
雪蓮娃娃緩慢地搖頭，站在原地，一副魂遊天外、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的可憐模樣。
“快點。”沈怡催促。
“不要……”雪蓮娃娃抱著自己，弱小、無助，又可憐，小聲哭泣道，“我沒有錢。”
“沒錢？之前給你那兩百塊哪去了？”沈怡見自己嚇唬的差不多了，換了一種口氣，“老實交出來哦。”
雪蓮娃娃擺了擺葉子，憤憤不平：“那是我的錢。”
“你的錢？你的錢全是我給的！”沈怡的食指敲了敲桌子，“做錯了事情就要受罰，你砸了手機，就要賠錢！”
“可是我很窮，沒有錢。”
“以後我每個月給你一百塊的零花錢，你乖乖的話，還會有獎金，這些全是你賺的錢。”沈怡鄭重地對著雪蓮娃娃，教導它，“不過，假如你做錯了事情的話就要罰錢，所以以後不能做壞事，知道了嗎？”
她正在高三，沒有那麽多時間來管教雪蓮娃娃，所以不得不用金錢攻勢來限製它。
等她以後畢業，騰出手，再來好好地研究這朵多肉雪蓮好了。
雪蓮娃娃站在書桌上，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轉身迴到花盆邊上，從裏麵撈出來兩張卷成小筒的紙幣，遞給沈怡，一副乖寶寶模樣：“我知道了，這次是我錯了。”
“知道就好。”沈怡心裏軟軟的，忍不住戳了戳雪蓮娃娃的葉子，“以後要是也這麽乖，我就放心了。”
搞定了雪蓮娃娃，可是手機已經碎了。
沈怡惋惜地清掃了手機的碎片，第二天，帶上小金庫裏的錢，以及雪蓮娃娃的兩百塊錢，出門買手機。
就現在而已，技術最尖端的手機型號應該是蘋果4s，前些日子才剛剛發布，國內目前還不支持購買。
好在沈怡也沒有打算買蘋果，因為蘋果獨有的ios係統，並不支持裝載初版的手機淘寶app。
她在手機專櫃裏挑挑揀揀，看上了另外一個安卓大品牌的最新手機，售價三千五。
這個價錢有點貴，不過這個時代的手機，幾乎都是差不多的價格。千元機的時代，要隨著華、米兩大品牌的出現，才會慢慢到來。
標價三千五的手機，目前來說，隻是中等價位而已。
交了錢，拿到手機，換上手機卡之後，沈怡下載了淘寶的app，心裏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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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陸淘寶，打算看看有沒有訂單，沒想到剛剛登陸，正好碰上第一筆訂單確認收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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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顆星已經算是中評了，再仔細地看評價，竟然說賣家發貨不及時，態度不夠熱情，東西太貴……
沈怡愣了愣，咬咬唇，有些不爽，手上毫不猶豫地拉黑了這個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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祛疤膏到貨之後，趙甜甜試用了三天。
看起來，它的效果和丁麗的祛疤膏一模一樣，才抹了三天，小腿上的疤痕已經淡化了許多，是真品沒錯。
不過賣家發貨太慢，價錢也貴，她有點不爽，於是給了中評。
給完中評，趙甜甜就忘了這迴事。
到了周末休息，她迴家蹭飯，等電梯時遇見鄰居家的女兒，才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趙甜甜得意地翹了翹嘴角，停下腳步：“呦，這不是淘卉嗎，怎麽迴家還帶著口罩啊？”
戴著黑色口罩的年輕女生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關你什麽事？”
“怎麽不關我的事了？”趙甜甜蹬了蹬地，身體後傾靠牆，特意將一雙腿亮出來，“我也是為你好，淘卉，以後多學學我，穿得好看一點迴家，才不會被父母嫌棄啊。”
“你胡說什麽？”淘卉的目光瞪過去，同時下意識地向下瞄了一眼，發現對方裙擺下光潔的皮膚，眼睛裏滿是意外，“怎麽會……你的疤怎麽沒了？”
“哼。”趙甜甜掩鼻笑了笑，“你猜啊。”
兩人小時候打架，各自留下了疤痕。
趙甜甜的疤痕在小腿肚，淘卉的疤痕在臉頰，從此一個再也不敢穿裙子，一個臉部毀容，被父母嫌棄。
相比起被毀容的淘卉，僅僅是小腿肚有疤的趙甜甜已經很幸運。
不過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幸運，尤其是夏天的時候，別的女生都能穿漂亮的裙子，她卻不得不穿長褲的時候。
“對了，淘卉，聽說你最近在農場工作。”趙甜甜惡意地笑了笑，“是種田呢，還是喂牛呢？也就隻有畜生，才不會被你的臉嚇到了吧？”
“趙甜甜！”淘卉手上青筋爆出，緊緊地抿唇，“當年出事，我們都有責任，你一定要把錯誤全怪到我頭上，見到我，就一點情麵也不留的譏諷我嗎？”
“本來就是你的錯！”趙甜甜發怒，歇斯底裏像個瘋子，“你比我大半歲，都不知道讓著我，害的我變成這樣，全都是你的錯！”
淘卉低喘，閉上眼睛：“隨便你吧。”她懶得和腦殘爭辯。
電梯來了，趙甜甜還在生氣，淘卉一個人上了電梯，按下關門鍵。
到十一樓，電梯停下，淘卉出了電梯，走到熟悉的家門口，敲了敲門。
“誰啊？”
“依依，開門，是我迴來了。”
淘卉說完之後，裏麵沉默了很久。半天之後，才有腳步聲不情願地靠近：“真是麻煩，總迴來幹嘛？”
門打開，一張巴掌大精巧的桃心臉出現在門後，陶依依扯了扯嘴角：“姐，給我帶禮物了嗎？”
“先讓我進去再說。”
“……”陶依依不耐煩地嘟囔了兩句，“進來吧。”
在家裏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淘卉從家裏離開。
陶母送人到門口，念叨道：“這個月的工資比上個月少了三百，以後在外麵少買那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工資發了全都交給我，我幫你存著。你說說，你長這個樣子，要是嫁妝再不夠，以後還怎麽嫁人？”
“我以後不嫁人。”
“胡說什麽呢？”陶母瞪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淘卉心裏有點暖，解釋道：“媽，我真的不嫁人。我現在有工資，每個月少花點，攢一筆錢養老就行了。”
“我告訴你，甭想！”陶母沉下臉色，皺著眉，“你不嫁人難道還想我養你不成，都二十歲的人，怎麽一點事都不懂。再說了，你不嫁人，讓街坊四鄰怎麽看我，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淘卉一愣，冷靜下來：“我……”
她看著嫌棄的陶母，結巴得不知道說什麽，一顆心像是在冰水裏泡，又像是在油鍋裏煎，酸酸澀澀，帶著濃鬱到化不開的絕望。
“行了，我懶得和你說了。”陶母擺手關上門，“自己坐電梯下去，記得戴好口罩，不要嚇到小區裏的孩子。”
“砰！”一聲，門被關上。
淘卉站在門口，傻站著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她低下頭，眼眶紅紅的，任由眼淚往下掉。
·
“呦，這是又被掃地出門了？”
在家裏享受了父母噓寒問暖，有些不耐煩的趙甜甜要返校，剛打開自家的門，就看見對麵門前的淘卉，見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站在那裏不知道站了多久，忍不住嘲笑了一句。
淘卉抬起頭，遲鈍的眸子動了動，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靜死寂的雙眸中，忽然多出一絲期待：“趙……趙甜甜，你的疤痕是哪裏去掉的，能不能介紹給我？”
“你覺得可能嗎？”趙甜甜不屑地看她。
淘卉咬咬牙，不死心道：“我……給你傭金可以嗎？”
趙甜甜有些心動，不過隻要看到淘卉的樣子，那種厭惡就壓下了心動：“想都別想，你這輩子就這麽醜下去吧！”
她說完就走，隻是剛剛走進電梯，淘卉追了進來。
為了能得到正常的人生，淘卉低聲下氣地哀求趙甜甜：“趙甜甜，求求你了。”
趙甜甜心裏爽死，轉過頭不看她，故意用嫌棄的語氣說：“醜八怪，你離我遠點，長那麽醜不要嚇到我。”
淘卉咬牙，忍下這份侮辱，後退幾步：“這樣可以嗎？”
以前總覺得努力就好，隻要努力，總是可以安安樂樂地過完這一生。可是趙甜甜的譏諷，妹妹的不耐，母親的嫌棄……徹底擊垮了她。
從沒有這麽一天，她會如此的期待自己能正常起來。
一路跟著趙甜甜到了b大，淘卉嘴巴都說幹了。
“甜甜，你幫幫我……”
趙甜甜的迴答是一個白眼，然後毫不猶豫地上樓，甩開淘卉。
淘卉愣了愣，站在女生寢室樓下，像是被雨打過的浮萍，看著路過的女生好奇地指指點點，忽然有種無處藏身的孤獨和自卑。
她……真的很想變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