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低於係統設定的購買比例, 故顯示隨機防盜章, 請等待72小時。  徐洛聞被手機鈴聲吵醒。


    頭疼得厲害, 因為宿醉的緣故。


    按了兩下太陽穴, 伸手把手機拿過來,看了眼來電顯示。


    施誠。《國家地理》雜誌的美術編輯。


    “喂。”徐洛聞嗓音粗嘎。


    “喲, 還沒睡醒呢?這都中午了。”


    “正在醒,”徐洛聞閉著眼, “有活要給我?”


    “對, 下個月的雜誌內頁需要兩張白龍雪山的照片, 你如果接的話我就把具體要求發你郵箱裏,你要不接就當我沒說。”


    “我接。”徐洛聞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好,最晚這個月底把照片發給我。”


    “ok, 沒別的事兒掛了。”


    徐洛聞是自由攝影師, 給多家雜誌社供稿。


    他喜歡拍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也喜歡拍小橋流水古城深巷,捕捉自然之美是他最擅長的, 偶爾也拍人物, 不過很少。


    大大小小的獎項他拿了不少, 也辦過兩次攝影展,在攝影圈算是小有名氣。


    這邊剛掛, 手機還沒放下就再次響起來。


    徐洛聞以為施誠還有話說, 接起來直接問:“還有什麽事?”


    “額……”那邊頓了頓, “我沒什麽事, 就想問問你怎麽樣了。”


    “嘉應?我還以為是雜誌社打過來的。”徐洛聞笑了下, “我沒事,就是頭疼得厲害。”


    “頭不疼才怪,你知道你昨天喝了多少嗎?我都驚著了。”


    “我沒幹什麽丟人的事吧?”徐洛聞喝斷片了,對昨晚的事隻剩一點模糊的記憶。


    “那倒沒有,”譚嘉應說,“就是抱著肖想哭了一個小時,眼淚都把他給澆濕了。”


    肖想是譚嘉應的男朋友,也是裴澍言的好哥們。


    譚嘉應通過肖想認識的裴澍言,然後又把裴澍言介紹給了徐洛聞。


    “你說你,提分手的是你,分手後喝醉酒哭成傻逼的也是你,何必呢。”譚嘉應沉默兩秒,“要不我去跟裴澍言說說……”


    “千萬別!”徐洛聞趕緊打斷他,“分了就是分了,過一段時間我自己就好了。”


    “治療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譚嘉應說,“我前兩天在健身房認識一哥們兒,巨他媽帥,要不是我有家有室的早就把他給生撲了,介紹給你怎麽樣,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謝謝你的好意啊,”徐洛聞笑著說,“不過我剛接了一活,要去s省的白龍雪山一趟,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


    “這活來得還挺是時候,你正好可以趁機出去散散心。”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那我還把那個帥哥給你留著,等你迴來再介紹給你。”譚嘉應突然放低聲音,“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我偷瞄了一眼,下麵很大喔,硬起來得有二十,一定能伺候得你欲-仙-欲-死。”


    徐洛聞低笑兩聲:“我不喜歡太大的,忒疼。”


    “疼那是活不好,我們家肖想就器大活又好,每迴做完我都想給他打錢,太他媽爽了。”


    “那也從來沒見你給我打過錢啊。”那邊突然傳來肖想的聲音。


    “掛了掛了,”譚嘉應忙說,“迴頭再聊哈。”


    徐洛聞笑笑,把手機扔到一邊。


    頭疼已經緩解了很多,下床拉開窗簾,把陽光放進來。


    先去廚房灌了一瓶礦泉水,又用手機訂完外賣,這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外賣剛好到了,邊吃邊在網上看機票。


    白龍雪山在s省k市境內,由十二座平均海拔六千米以上的山峰組成,山勢綿延近百裏,十分壯觀。


    徐洛聞兩年前去過一次,不過是秋天去的,拍攝的主題也不是雪山,而是原始森林。他一直想在冬天的時候再去一迴,可是認識了裴澍言,談起了戀愛,就沒機會出遠門了。這次施誠找上他,可以說是非常合他意了。


    他直接訂了今天下午五點的機票,連帶著酒店一起訂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早去早迴吧。


    剛放下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微信提示。


    點開,是譚嘉應發的,給他分享了一個微信名片,昵稱是“mr.lee”。


    徐洛聞發了一個黑人問號臉的表情過去。


    譚嘉應很快發了一條語音過來,徐洛聞點開聽:“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大雞雞帥哥的微信,你們先加微信聊著培養培養感情,要是感覺聊得來,等你迴來你們就直接切入主題,要是聊不來,也就不用浪費時間見麵了。我已經跟人打過招唿了,你可別不加啊,聽話。“


    徐洛聞:…………您可真是雷厲風行,我才剛分手兩天就給我介紹男人,這事兒要是讓裴澍言知道,友誼的小船非翻了不可。


    消息剛發出去,門鈴突然響了。


    徐洛聞放下手機,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


    裴澍言。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你怎麽來了?”徐洛聞倚著門框,“事先也不打個電話。”


    裴澍言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昨天打電話讓我來把我的東西拿走,忘了?”


    徐洛聞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難道是喝醉之後打的?


    閃身讓裴澍言進來,徐洛聞說:“不用換鞋了,我打掃衛生把你的拖鞋扔了。”


    裴澍言淡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


    徐洛聞坐迴去繼續吃東西:“你自己看著收拾吧。”


    裴澍言皺眉:“你胃不好,少吃外賣。”


    徐洛聞垂著眼睛,沒應聲。


    裴澍言也沒再說什麽,自顧去收拾東西。


    房子是徐洛聞的,兩個人也沒有同居,今天住我家,明天住你家,所以彼此的家裏都有對方的東西。


    沒多久,裴澍言抱著一個收納盒出來。


    “我挑了幾件重要的東西拿走,剩下的……”裴澍言沉默兩秒,“你想留就留著,要是覺得礙眼就扔了吧。”


    “……好。”徐洛聞說。


    裴澍言又說:“你的東西我都整理好了,你什麽時候得空了去我那兒拿吧。”


    徐洛聞抬頭看他:“你幹嘛不順路給我送過來?非得我再巴巴地跑一趟。”


    裴澍言沒有迴答。


    徐洛聞卻驀地懂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徐洛聞才低著頭說:“知道了,先放著吧,等我從白龍雪山迴來就去拿。”


    “去工作?”裴澍言問。


    “嗯,”徐洛聞說,“接了一個《國家地理》的活。”


    “注意安全。”裴澍言說。


    再沒旁的話說。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


    裴澍言看著徐洛聞,徐洛聞低著頭,攪著餐盒裏的米飯。


    “我走了。”裴澍言說。


    徐洛聞站起來,幫他開門,見他抱著箱子不方便,又出去給他按電梯。


    裴澍言看著電梯門,突然說:“我會等你。”


    徐洛聞盯著跳動的數字,低聲說:“別等。”


    裴澍言自顧自地說:“我會等到不愛你的那天為止。”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隨便你。”扔下這一句,徐洛聞轉身走了。


    迴到家,徐洛聞眼眶發酸。


    深唿吸幾次,調整好情緒,也徹底沒了胃口,把剩了大半的外賣丟進垃圾桶,迴臥室收拾行李。


    一個拉杆箱,放衣服。


    一個雙肩背,放日常用品。


    一個相機包,放他的hasseld h3d-ii。


    收拾妥當,又把家裏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排除各種安全隱患,穿好衣服拿上行禮出門。


    打車到機場,辦妥各種手續,去候機大廳等待登機。


    突然想起之前和譚嘉應的聊天,翻出來一看,譚嘉應又迴了一條:我乘著愛情的巨輪,不在乎友誼的小船,翻就翻唄。


    徐洛聞笑了笑,滑動手指上翻,翻到那張微信名片。


    猶豫了幾秒,他把名片刪了。


    雖然分手了,裴澍言卻還住在他心裏。


    現在去勾搭別的男人,和背叛又有什麽區別。


    百無聊賴地玩了會兒微信小遊戲,廣播就通知登機了。


    上了飛機,徐洛聞直接關機,戴上眼罩睡覺。


    ·


    七點半,飛機降落在k市。


    出了機場,打車去酒店。


    徐洛聞透過車窗打量這座被夜幕籠罩的偏遠小城。


    蕭索,灰暗,冷清,衰頹,讓他聯想到“絕望”這個詞。


    這實在不是一個排遣失戀煩惱的好地方。


    但總比窩在家裏發黴強。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裏有雪。


    徐洛聞喜歡雪,但他生活的城市已經十年不曾下過雪了。


    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口,司機下車幫他把拉杆箱從後備箱拿出來。


    徐洛聞道了謝,拎著大包小包進了酒店。


    辦好入住手續,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幫他提行李上樓。


    電梯上行,男孩問:“你也是來爬雪山的吧?”


    徐洛聞笑了笑:“算是吧。”


    男孩說:“前兩天一個男的在雪山裏失蹤了,現在還沒找到呢。”


    “是嗎。”徐洛聞語氣平淡,並未表現出多少好奇心,男孩也就沒再說下去。


    到了房間,男孩放下行李就要走,徐洛聞忙問:“請問這附近有吃飯的地方嗎?”


    男孩說:“你出門往東走……”


    “不好意思,”徐洛聞打斷他,“我剛來還分不清東西南北,你能用左右來描述嗎?”


    男孩點點頭:“你出門往右走,第一個十字路口右拐,就能看到飯店了。”


    “我知道了,”徐洛聞從錢包裏抽出一張一百塊遞給男孩,“謝謝。”


    男孩沒接,隻是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小費。”徐洛聞說。


    男孩忙雙手接了,連說了好幾聲“謝謝”,高高興興地走了。


    房間裏很冷。


    徐洛聞把空調調到最高,脫掉外套,站在窗前往外看。


    天上掛著半輪月亮,散著幾顆星子,倒把這破舊小城點綴出幾分顏色來。


    忽然就想到了裴澍言,想到了一些過去。


    徐洛聞掏出手機對著夜空拍張照,發到微博小號上。


    配了一句話:所有迴不去的良辰美景,都是舉世無雙的好時光。


    “你說啥?”譚嘉應一臉懵逼地看著他,“你再說一遍,我我我剛才沒聽清。”


    徐洛聞一字一頓地說:“我、懷、孕、了。”


    “你喝大了吧?”譚嘉應哭笑不得地說,“清醒一點嘿,你壓根沒這功能好吧。”他頓了頓,皺著眉毛說:“你是不是想說你把哪個女的搞懷孕了?行啊你,悶聲幹大事啊。”


    徐洛聞知道這事擱誰也不能輕易相信,隻得耐著性子解釋。他拉起譚嘉應的手擱在自己的肚子上,說:“我,徐洛聞,懷孕了,我的肚子裏有一個孩子。”


    譚嘉應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你能不能不逗我了?把我當猴耍呢?你再這樣我可走了啊,迴家抱老公去。”


    徐洛聞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嘉應,你是我發小,是情同手足的哥們兒,我不逗你,我現在特別嚴肅地告訴你,我懷孕了,我要當爸爸了,你要當叔叔了。”


    譚嘉應這迴徹底當機了,呆滯許久,他打個激靈,抓著徐洛聞的肩膀說:“你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給我解釋一遍這他媽到底怎麽迴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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