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低於係統設定的購買比例, 故顯示隨機防盜章, 請等待72小時。  估摸著徐洛聞該從雪山下來了,或許是他打來的, 裴澍言急忙打開衣櫃,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 卻不是徐洛聞,而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不由有些失望。


    “喂。”


    “我靠, 你終於接電話了。”那邊語氣焦急, “請問是裴澍言嗎?”


    “我是,你哪位?”


    “我叫施誠, 是《國家地理》雜誌的美術編輯, 徐洛聞在我這兒留的緊急聯係人是你, 所以……”


    裴澍言心裏咯噔一聲,打斷他:“是不是徐洛聞出事兒?”


    “你先別著急,”施誠在那邊說,“事情是這樣的,昨天徐洛聞和白龍雪山景區的一位向導一起上了雪山,今天中午向導卻自己個兒下了山, 說是徐洛聞不小心掉下山去了, 現在生死不明。我已經讓景區負責人聯係了當地派出所, 讓他們趕緊進山去搜人。我也得過去一趟, 我現在已經在機場了。冒昧地問一句, 你是徐洛聞的……”


    裴澍言強自鎮定:“我是他朋友。”


    施誠問:“那你能聯係上他的父母嗎?”


    裴澍言一頓:“他父母都不在了。”


    施誠:“那……你要跟我一起過去嗎?”


    裴澍言:“我馬上訂機票。”


    ·


    徐洛聞拿著一瓶雪迴去的時候, 白狼已經靠在石壁上睡著了。


    他添了幾把木柴,讓火燒得旺些,又抱了些木柴放在旁邊備用。


    猶豫了下,他脫掉羽絨服,小心翼翼地披到渾身赤-裸的白狼身上。


    徐洛聞坐下來,隔著火堆望著對麵的白狼出神。


    他對這個神奇的生物既充滿好奇,又充滿恐懼。


    他聽得懂人話,也會說,不過貌似他的說話水平還不如一個三歲小孩。


    他的眼神很溫和,卻也有極強的攻擊力,在受傷的情況下依舊能擊退猛虎。


    他能變成人,是成年男人的體格,與正常人無異,除了體毛是銀色的。


    徐洛聞有點混亂,不知道該把他當成獸類還是人類看待。


    打眼瞧見地上的瑞士軍刀,徐洛聞伸手撿過來,擦掉上麵的血,裝進口袋裏,然後伏在自己膝頭閉上了眼睛。


    他現在餓得頭暈眼花,睡覺是幫他忘掉饑餓最好的方法。


    可是餓得睡不著。


    突然想起角落裏的那個背包。


    或許裏麵會有吃的。


    見白狼沒有一點動靜,徐洛聞起身,把背包拿到火堆旁,拉開拉鏈,驚喜地發現裏麵有一整包火腿腸,兩袋方便麵,一瓶酸奶和一瓶礦泉水。


    徐洛聞實在餓極了,再顧不上別的,狼吞虎咽地消滅了兩根火腿腸,喝了半瓶酸奶。


    他還想吃,但是忍住了,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得從長計議才行。


    徐洛聞又把背包裏裏外外翻了一遍,發現了一把剪刀,一個電動剃須刀,一把手電,一個指南針,一捆細繩。


    最驚喜的是,還有一部電量滿格的老款諾基亞手機,雖然無服務。


    徐洛聞不喜歡戴表,手機又掉了,有了這部諾基亞他至少可以知道時間。


    徐洛聞把諾基亞裝進褲子口袋裏,枕著背包躺下來,閉上眼睡了。


    今天這一頓折騰,他實在累壞了。


    ·


    裴澍言和施誠到k市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多,天早已黑透了。


    兩個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到白龍雪山,在景區辦公室見到了遲洪紀和趙井泉。


    “小趙就是昨天陪小徐上山的向導。”遲洪紀轉向趙井泉,“小趙,把當時的情況詳細地跟他們說一遍。”


    趙井泉又變成了那個一臉憨厚的老實人,他的眼神寫滿愧疚,看了裴澍言和施誠一眼便低下頭去,囁喏著說:“昨天下午四點多,忽然開始下雪。我們離山頂還有挺遠,小徐就比較著急,說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爬到山頂。當時我走在前頭,小徐走在後頭,我突然聽見他叫了一聲,迴頭一看,就看見他正往山底下滾。我想去救他,可是那個山坡太陡了,我剛下去一點就滑倒了,幸好我抓住了旁邊的一棵小樹才沒掉下去,等我再往下看,已經看不見小徐的人了,聲音也沒了,我叫了兩聲,也沒人答應。當時天已經差不多黑了,我也不敢下山,就找個地方搭好帳篷,在冰天雪地裏熬了一宿,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趕緊下山,把情況告訴了老紀。”


    遲洪紀接口說:“我一聽這事兒,馬上就給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上山找人,然後又給雜誌社打電話說了情況,反正能做的我都做了。”


    施誠問:“那現在派出所的人還在山裏找著嗎?”


    “我們這個小地方,整個派出所攏共也不超過二十個人,能來的都來了,不過……”遲洪紀麵露難色,“不過天黑之前他們都下山走了,晚上在山裏太危險了,別小徐沒找著再搭進去幾個,那就不值當了。不過他們走之前說了,明天還會來找的。”


    遲洪紀看了一眼裴澍言,小聲問施誠:“這位是……”


    施誠說:“他是徐洛聞的朋友。”


    一聽不是家人,遲洪紀鬆口氣,說:“說句不好聽的,你們也別抱太大希望,昨天下了一夜的暴雪,一直下到今天下午才停,雪山裏至少零下二十度,換誰誰都扛不住。而且山裏還有野獸。大概十天前吧,也有個男的在山裏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找著。派出所的人已經放棄了,說是可能被野獸吃了。唉,上山之前我就勸小徐,雪天上山太危險,他不聽,現在出了這種事,他父母知道不得傷心死,這麽好的兒子就這麽……”


    遲洪紀沒說下去,因為裴澍言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可怕的地步。


    那是恨不得要殺人的表情,遲洪紀被嚇住了。


    可裴澍言什麽都沒說,扭頭就往外走。


    施誠急忙追上去,問:“你幹嘛去?”


    “去市裏組建一個搜山隊!”裴澍言頭也不迴,“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是你誰都不認識怎麽組隊?”


    “一人十萬,我就不信招不到人。”


    施誠閉嘴了。


    看那倆人走遠,遲洪紀拍拍趙井泉的肩,說:“小趙,你受累了,迴家休息吧。”


    趙井泉垂頭喪氣地說:“對不起,遲主任,我沒把人照顧好,辜負了你的囑托。”


    遲洪紀歎口氣,說:“這事兒不怪你,這是意外,誰都不想的,迴去吧。”


    趙井泉點點頭,抬腳走了。


    轉身的一刹那,他的臉上浮起一個陰詭的笑,稍縱即逝。


    ·


    徐洛聞醒來的時候,發現羽絨服又迴到了他身上。


    一驚坐起,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白狼的蹤影。


    火堆燒得很旺,火焰熊熊,烤得他有點熱。


    走遠一點撒泡尿,想起兜裏的手機,拿出來看時間,20:25。


    看來還得再做一晚山頂洞人。


    迴到火堆旁坐下。


    之前裝的一瓶雪已經化成半瓶水,打開喝掉。


    從包裏掏出一根火腿腸,撕掉包裝,用一根細樹枝插起來,支在火邊烤。


    烤腸的香味很快逸出來,勾得肚子咕咕叫。


    也等不及完全烤熟了,直接吃起來,還被燙了舌尖,嘶嘶吸氣。


    吃完一根,再來一根。


    然後把方便麵掰碎,細嚼慢咽地吃起來。


    突然,黑暗裏傳來腳步聲。


    徐洛聞立刻警覺地站起來,一手握著瑞士軍刀,一手攥著一根燃燒的木柴。


    稍傾,白狼出現在了光圈裏。


    嘴裏還叼著一個小動物。


    等它走近了,徐洛聞才看清,是隻兔子。


    原來白狼是出去捕食了。


    把兔子放到火堆邊,白狼瞬間變成人形。


    無論親眼目睹多少次,徐洛聞依舊覺得神奇無比。


    緊接著,他發現了一件更神奇的事——白狼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竟然都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妖怪就是妖怪,這強大到可怕的自愈能力。


    白狼撕下一條兔腿,遞給徐洛聞。


    徐洛聞接過來,不確定地問:“你這是……讓我吃?”


    白狼點頭。


    徐洛聞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吃不了生肉。”


    白狼又撕了一條兔腿下來,直接連血帶肉地吃起來。


    仿佛在向他示範怎麽吃。


    徐洛聞一陣反胃,差點把剛吃的兩根火腿腸吐出來。


    徐洛聞知道野獸都是吃生肉的,但知道歸知道,親眼目睹還是無法接受,尤其白狼現在還是人形。


    他伸手:“你把它給我。”


    白狼似乎是愣了下,把兔腿遞給徐洛聞。


    徐洛聞把兩隻兔腿放到一邊,從包裏掏出一根火腿腸,撕開外包裝遞給白狼:“你先吃這個。”又把剩下的半包方便麵也給他:“還有這個。”


    徐洛聞一手拿一隻兔腿,放在火上烤。


    白狼邊吃邊看著。


    等肉香飄出來,徐洛聞撒上方便麵的調料,又烤了好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把兔腿遞給白狼:“可以吃了,小心燙。”


    白狼咬一口,被燙得吐舌頭。


    徐洛聞竟覺得他這樣子挺可愛,哈哈笑起來。


    白狼看著他,似乎也笑了。


    徐洛聞催他:“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白狼又咬了一口,嚼了兩下,咽下去。


    徐洛聞問:“是不是比生吃味道好多了?”


    白狼點頭。


    徐洛聞也咬了一口,竟然覺得還挺香,不知不覺半個兔腿下肚,久違地體驗到了飽腹感。


    再喝點水,心滿意足。


    白狼顯然還沒吃飽,又把剩下的兔肉遞給他。


    徐洛聞知道,這是讓他幫著烤熟的意思。


    徐洛聞獨自生活多年,廚藝還不錯,殺雞宰魚,該會的都會。


    他用瑞士軍刀把兔肉大卸八塊,一塊一塊地烤,這樣更容易熟。


    烤熟一塊,白狼吃一塊。


    直到把所有的兔肉都吃完,白狼才打了個飽嗝。


    徐洛聞想著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突然就被抓住了手。


    他嚇了一跳:“你要幹嘛?”


    白狼站起來,把他也拽起來,然後拉著他的手朝和洞口相反的方向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徐洛聞緊張地問。


    白狼不答,隻是徑直向前走。


    沒有了火光,山洞裏漆黑一片,徐洛聞什麽都看不見,隻得貼近白狼,緊跟著他。


    想想也是可笑,他竟然要從這頭狼身上汲取安全感。


    走了約莫十分鍾,徐洛聞隱約聽到了水聲。


    緊接著,他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似乎是另一個洞口。


    事實證明,那的確是一個洞口。


    但洞外卻全然是另一番天地。


    徐洛聞無奈地說:“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是人,我要迴到人類社會,過人的生活,而不是在這個黑漆漆的山洞裏,像個動物一樣。”


    白狼說:“我也是,人。”


    徐洛聞抬頭看他:“你……你不是妖怪嗎?”


    “我是人,”白狼看著他說,“和你不一樣,的人。”


    徐洛聞驚怔片刻,難以置信地問:“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狼人?”


    白狼點頭:“狼人。”


    在徐洛聞看來,狼人比狼妖更不可思議。


    畢竟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妖怪神仙之類算是耳濡目染,《西遊記》、《白娘子》、《聊齋》……這些電視劇從小看到大。作為受過良好教育的二十一世紀青年,他一直不相信妖魔鬼怪的存在,但遇到白狼之後,親眼見證了狼變人人變狼的神奇景象之後,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妖。


    但是狼人和吸血鬼一樣,都是西方傳說,他知之甚少,所以更難接受。


    白狼沉默片刻,看著麵前的火焰,說:“小時候,我有家,有父母,但他們……都被人殺死了。我逃進山裏,再沒出去。這裏,比那裏安全。”


    短短幾句話,傳達的信息卻令徐洛聞心驚。


    他消化片刻,問:“你逃進山裏的時候幾歲?”


    白狼說:“六七歲。”


    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藏匿在這巍峨的雪山裏,艱難求生,其中辛酸不難想象。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願意迴到人類中去,可見人類在他眼中,大約比豺狼虎豹還要可怕吧。


    徐洛聞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口:“你父母……為什麽會被殺?”


    白狼沉默了很久,久到徐洛聞以為他不會迴答了,突然聽到他低聲說:“我爸,吃了人。”他抬頭看向徐洛聞,“你是不是,覺得他該死?”


    徐洛聞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沉默片刻,反問:“你吃過人嗎?”


    白狼說:“沒有。”


    徐洛聞又問:“那你之前那身衣服是打哪兒來的?”


    白狼說:“那個人,已經死了。脫掉衣服,埋在雪裏。”


    徐洛聞鬆了口氣,仿佛一直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落了地。


    “你原本是有名字的吧?”徐洛聞問,“你叫什麽?”


    白狼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忘了。”頓了頓,他微微笑著說:“白狼,我喜歡,這個名字。”


    徐洛聞看著他,語氣懇切地說:“既然你也曾經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過,就該知道,你把我囚禁在這裏是不對的,你應該放我走。”


    白狼迴視著他,目光溫柔,語氣也溫柔:“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徐洛聞苦笑:“你根本不是喜歡我,你隻是太寂寞了,想要有人陪著你罷了。”


    “我喜歡你。”白狼重複,溫柔而堅定。


    徐洛聞不想跟他爭辯,暴躁地說:“但我不喜歡你!你不能強迫我留在這兒!”


    白狼站起來,走到徐洛聞麵前,蹲下來。


    徐洛聞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白狼看著他的眼睛說:“你會的,會喜歡我,一定。”


    說完,他把自己的手腕送到嘴邊,張口咬下去,鮮血猛地流出來,血腥味頃刻彌漫開來。


    徐洛聞詫異地問:“你……你在幹什麽?”


    白狼沒有迴答他,而是直接把流著血的傷口送到了徐洛聞嘴邊,握著他的下巴強迫他含住。


    徐洛聞想退開,可是他身後就是石壁,無路可退。


    他去推白狼,可白狼紋絲不動,還用腿壓住了他的腿。


    他完全受製,隻能任人宰割。


    熱血流進嘴裏,滑進喉嚨,流向體內深處。


    那種陌生的渴望瞬間被喚醒,但比上次強烈得多。


    徐洛聞不知道白狼為什麽要這麽做。


    可他知道,他要抗拒,他不是茹毛飲血的野獸,他是人。


    但他抗拒不了,那種強烈的渴望打敗了他的理智,他開始不由自主地吮吸白狼的傷口,不住地吞咽著他的鮮血,像個饑餓的嬰兒。


    徐洛聞一麵絕望著,一麵滿足著。


    他的身體越來越熱,他的大腦漸漸昏沉,無意識地發出綿軟的呻-吟聲。


    白狼收迴手,用嘴唇代替鮮血,溫柔地親吻著徐洛聞。


    徐洛聞像是受了蠱惑,自發地摟住白狼的脖子,熱切地迴吻他。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水到渠成。


    白狼一次又一次地泄在徐洛聞體內,直到他支撐不住昏了過去才停下。


    白狼抱著徐洛聞去水潭清洗身體。


    白日已經過去,夜晚來臨。


    白狼仰望天上的月亮,似乎就快圓了。


    在月圓之夜來臨之前,他得把徐洛聞安置在一個妥當的地方才行。


    白狼低下頭,看著靠在他肩上沉沉睡著的人,微微笑起來。


    他真喜歡他,從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歡他。


    可是他不太會說話,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才能讓這個人知道自己的這份喜歡。


    他突然想起來,有句話忘了問他。


    如果他願意離開雪山,跟著他去他生活的地方,他願不願意永遠跟他在一起?


    等明天再問吧,等他睡醒了。


    白狼低下頭,吻在他的眼瞼上。


    ·


    徐洛聞睡到自然醒。


    他躺在一堆衣服上,身上也蓋了一堆衣服。


    他一-絲-不-掛,但並沒哪裏感到不適,隻是有些渴。


    撐著地坐起來,腿忽然碰到一個活物,把他嚇得叫出聲來。


    緊接著,六耳從衣服堆裏探出頭來,頭上還頂著他的內褲。


    徐洛聞驚魂未定,忙伸手把內褲拿迴來,責怪六耳:“你嚇死我了。”扭頭看看,見白狼不在,無奈一笑,說:“白狼又把你叫來監視我?”


    六耳叫著跳開,然後吃力地把背包拽到徐洛聞身邊,背包裏裝著白狼昨天從山下“拿”來的食物和水。


    徐洛聞穿好衣服,摸了摸六耳毛絨絨的小腦袋,掏出手機看時間。


    9:27。


    他立即背上沉甸甸的背包往外走,水也顧不上喝了。


    雖然屢次逃跑失敗,但不能放棄嚐試,或許就成功了呢。


    他承認白狼身世可憐,但他不能放棄自己的人生留在這裏陪他。


    六耳亦步亦趨地跟在徐洛聞身後,甚至用爪子扯他的褲腿。


    徐洛聞不理它,徑直摸著石壁往前走。手電不知道丟哪兒了,他隻能摸黑。


    前方忽然傳來腳步聲。


    徐洛聞猛地頓住,凝神細聽。


    他聽得出來,不是白狼的腳步聲,白狼的腳步聲不可能是這樣亦步亦趨的。


    是人!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徐洛聞激動地發抖,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他強令自己鎮定下來,朝著前方的黑暗說:“裴澍言,是你嗎?”


    腳步聲猛地停了。


    徐洛聞愈發確信,大聲喊:“裴澍言!”


    “洛聞?”前方有人應聲,“徐洛聞?!”


    是裴澍言!


    是裴澍言的聲音!


    徐洛聞喜極而泣,又哭又笑著高聲迴答:“是我,我是徐洛聞!”


    前方驟然亮起數道亮光。


    徐洛聞被刺得睜不開眼,抬手遮擋。


    透過指縫,他看到有人朝他跑過來。


    很快,他被抱住了,緊緊地,緊緊地。


    “我終於找到你了,”裴澍言的聲音裏有濃濃的哽咽,“我終於……找到你了。”


    徐洛聞也緊緊抱住他,哭著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我昨天在山頂叫你的名字,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裴澍言放開他,捧住他的臉,為他擦眼淚,“我還撿到了你的刀,然後跟著雪地上的腳印找到了這裏。”


    這話提醒了徐洛聞,他急忙抓住裴澍言的手,說:“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他隨時都有可能迴來!”


    “他?”裴澍言邊走邊問,“他是誰?”


    徐洛聞頓了一下,迴答:“一頭狼。”


    話音剛落,徐洛聞猛地站住。


    他看到了譚嘉應和幾個警察,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站著白狼!


    譚嘉應抬腳要朝他走過來,徐洛聞忙低聲說:“別動!”


    譚嘉應剛要問怎麽了,就聽到一聲狼嚎響徹在山洞裏,霎時驚得他唿吸和心跳一同停了。


    裴澍言小聲說:“別怕,他們有槍。”


    槍?


    所以……白狼會死嗎?


    心髒驀地揪了一下。


    徐洛聞說不清自己這一刻到底在想什麽。


    山洞裏萬籟俱寂,不管是人是狼,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正當此時,六耳抓著徐洛聞的褲腳尖叫起來。


    白狼像是得到了信號,嚎叫著朝他們狂奔過來。


    幾個警察同時轉身,迅速掏出了槍。


    裴澍言猛地捂住了徐洛聞的耳朵。


    下一秒,山洞裏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


    按了兩下太陽穴,伸手把手機拿過來,看了眼來電顯示。


    施誠。《國家地理》雜誌的美術編輯。


    “喂。”徐洛聞嗓音粗嘎。


    “喲,還沒睡醒呢?這都中午了。”


    “正在醒,”徐洛聞閉著眼,“有活要給我?”


    “對,下個月的雜誌內頁需要兩張白龍雪山的照片,你如果接的話我就把具體要求發你郵箱裏,你要不接就當我沒說。”


    “我接。”徐洛聞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好,最晚這個月底把照片發給我。”


    “ok,沒別的事兒掛了。”


    徐洛聞是自由攝影師,給多家雜誌社供稿。


    他喜歡拍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也喜歡拍小橋流水古城深巷,捕捉自然之美是他最擅長的,偶爾也拍人物,不過很少。


    大大小小的獎項他拿了不少,也辦過兩次攝影展,在攝影圈算是小有名氣。


    這邊剛掛,手機還沒放下就再次響起來。


    徐洛聞以為施誠還有話說,接起來直接問:“還有什麽事?”


    “額……”那邊頓了頓,“我沒什麽事,就想問問你怎麽樣了。”


    “嘉應?我還以為是雜誌社打過來的。”徐洛聞笑了下,“我沒事,就是頭疼得厲害。”


    “頭不疼才怪,你知道你昨天喝了多少嗎?我都驚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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