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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洛聞把處方收進口袋裏,說:“最近有些失眠,來開點安神的藥。你也是來看醫生的?”


    “對, ”李彥笑著說,“我爸在這家醫院上班,我來看他,順便給他帶點東西。”


    徐洛聞笑著調侃:“來見你爸需要穿得這麽正式嗎?”


    李彥笑著說:“我等會兒要去參加同學婚禮, 其實我穿不慣正裝, 現在渾身別扭。”


    徐洛聞說:“挺帥的。”


    “是嗎?”李彥低頭打量自己, “那我以後得經常穿西裝了。”


    徐洛聞被他逗笑:“人長得帥穿什麽都好看,什麽都不穿更好看。”


    話一出口,徐洛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這不是赤-裸-裸地耍流氓嘛,換做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拉郎對象, 而且還是準備拒絕的拉郎對象。


    不料李彥竟然臉紅了一下, 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要是想看,我可以……”


    徐洛聞忙打斷他:“我沒那個意思, 都怪譚嘉應,跟他口沒遮攔慣了, 說話不過腦子, 你別介意。”


    李彥搖頭, 笑著說:“昨天你走了之後譚嘉應還怪我呢, 說我話太多,說你喜歡高冷的,還說我沒有紳士風度,不知道送你迴家。”


    徐洛聞說:“你別搭理他,跟你聊天挺開心的。”


    “是嗎?”李彥雙眼閃著亮光,明明已近而立,卻透著幾分少年才有的純情,“對了,你等會兒要幹嘛?”


    徐洛聞說:“迴家。”


    李彥說:“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參加婚禮吧,就在這附近的酒店。”


    “啊?”徐洛聞有點兒無語,“這不合適吧?我又不認識你同學,再說我也沒有準備紅包。”


    李彥笑著說:“我的紅包挺厚的,足夠咱倆的飯錢,走吧,吃完飯我們找個地兒喝茶,單獨說說話。”


    徐洛聞想了想:“好吧。”


    既然遇見了,就趁機把話說清楚,以後也不必再另約了。


    李彥的車牌號今天限行,所以沒開車。


    徐洛聞開車載他,不到十分鍾就到地方了。


    徐洛聞去停車,李彥站酒店門口等他,然後一起進去。


    遞了紅包,走進宴會廳,立即引發一小片騷動。


    婚禮基本就是一個小型交友現場,有些人熱衷參加婚禮,就是為了在婚禮上物色優質伴侶——生活上的或者工作上的。


    此時兩個帥哥一起走進來,在座的女賓沒有不注目的。


    李彥在這兒有熟人,正熱絡地寒暄著,徐洛聞晾在一邊就覺得很尷尬。


    好在李彥很快聊完,帶著徐洛聞入座。


    一桌賓客有男有女,都很年輕,衣著打扮也都很時髦,但李彥和徐洛聞一落座,其他人瞬間就成了陪襯。女人們自然開心還來不及,男人們被搶光了風頭,就不大高興了。


    李彥幫著徐洛聞把大衣和圍巾脫下來,這才脫掉自己的羽絨服,也搭在椅背上。


    “李彥,”坐在李彥左手邊的一個女孩笑著說,“怎麽也不介紹一下?”


    李彥看一眼徐洛聞,笑著介紹:“我同事,徐洛聞。”


    女孩同徐洛聞搭話:“徐先生也是做金融投資的? ”


    昨晚聊天時,徐洛聞聽李彥提過一嘴,他在一家金融投資公司做高級操盤手。


    既然李彥說他們是同事,徐洛聞隻能配合他的表演,笑著點了點頭。


    女孩便笑著說:“正好我想買幾支股票,徐先生有沒有什麽優質股可以推薦給我?”


    徐洛聞對股票了解甚少,正不知該如何迴答,李彥就接了口:“想買股票你問我啊,我剛得到內-幕消息……”


    李彥完全把話頭截了過去,女孩再沒機會和徐洛聞搭上話,直到婚禮開始,李彥才歇嘴,忙灌了自己一大杯水,徐洛聞在旁邊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婚禮的過程十分無聊,你爸你媽我爸我媽各路親戚輪番上場,真情實感沒多少,作秀的成分倒更濃些。徐洛聞聽得直打瞌睡,如果不是肚子餓得咕咕叫,估計他真就睡著了。


    李彥不知從哪兒變出一顆費列羅,剝開錫紙遞給他。


    徐洛聞接過來整顆吃進嘴裏,很甜,鼓著一邊腮幫衝他笑笑。


    漫長的婚禮終於結束,宴席開始,各色菜肴陸續端上來。


    徐洛聞什麽都顧不上了,專注在吃上。


    李彥不停給他夾菜,他說了不用,李彥停一會兒,照樣給他夾,他也就由他去了。


    一個穿黑色毛衣的男人突然說:“李彥,你有女朋友嗎?”


    李彥說:“沒有。”


    男人笑了笑,說:“上大學的時候就沒見你交過女朋友,你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這話一出,同桌的男男女女打量李彥的眼神便含了些旁的意味。


    不等李彥接話,男人又說:“現在社會風氣這麽開放,同性戀也沒什麽,就算你承認了大家也不會歧視你,是吧?”


    他旁邊的兩個男人笑著附和了兩聲,但那笑看在眼裏卻讓人不太舒服。


    徐洛聞最看不慣這種小人嘴臉。


    他雖然不喜歡惹事兒,但他也受不了別人故意找他不痛快。


    垂眼瞧見李彥在桌下緊攥的拳頭,抬眼時目光便落在了那個穿黑色毛衣的男人身上,徐洛聞捏腔拿勢地笑著說:“喲,這位哥哥說話可真夠逗的,就您這樣的還想歧視誰呢?穿上高級定製也掩蓋不了您身上的窮吊味兒,我坐這兒都嫌熏得慌,真可憐了您旁邊這幾位。還有,長得醜不是您的錯,長得醜還出來嚇人就是您的不對了,癩蛤-蟆跟您一比都成白天鵝了,我勸您去韓國整個容先,否則不管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您都沒戲,大概您隻能朝人獸戀方向發展了。”


    男人霍然站起,指著徐洛聞的鼻子怒罵:“操-你媽!臭傻逼!你他媽再逼逼一句試試?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老子?”徐洛聞抱著胳膊嗬嗬冷笑,“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成嗎?你這樣的醜逼可生不出我這麽帥的兒子。”


    男人立即就要衝過來,旁邊的人急忙拉住他。


    “都他媽給我鬆開!”男人咆哮,“傻逼同性戀,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徐洛聞笑著說:“你今兒個敢動我一根手指頭試試,看誰弄死誰。”


    他這話說得平靜,連一絲怒氣都沒有,卻比男人的大吼大叫更讓人感覺到騰騰殺氣。


    一直默不作聲的李彥突然站起來,笑著對徐洛聞說:“咱們走吧。”


    徐洛聞點頭,站起來穿上大衣,邊圍圍巾邊說:“你陪我去醫院洗個胃吧,一想起剛才跟這種人渣一桌吃飯我比吃-屎還惡心。”


    李彥笑著說了聲“好”。


    男人還在罵罵咧咧,滿堂賓客都在往這邊看。


    李彥往外走了兩步,突然又折返迴去,飛起一腳就把男人踹飛出去,然後一派從容地走過去,抬腳踩在男人胸口上,伸手端起一盤菜直接扣到男人臉上,俯下-身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宋召,你真的惹錯人了,多吃點,做個飽死鬼吧。”


    迴過身時,李彥臉上掛著一點淺笑,走到徐洛聞身邊,說:“走吧。”


    徐洛聞嫌惡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轉身走了。


    出了酒店,李彥笑著說:“真沒想到你罵人這麽厲害。”


    徐洛聞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我就是個銀樣鑞槍頭,也就打打嘴炮還行,要是真動起手來就歇菜了。你剛才那一腳看起來倒像是練過的。”


    “練過幾年跆拳道,不過一直沒派上過用場。”李彥一臉歉意,“真對不起,原本是想跟你一起吃頓飯,結果卻變成這樣。”


    徐洛聞忙說:“我才對不起,破壞了你跟朋友的關係。”


    李彥不在意地笑笑:“我跟他們不是朋友,頂多算是認識。對了,你一定還沒吃飽吧?”


    徐洛聞可憐兮兮地點頭:“餓著呢。”


    李彥笑著問:“那還洗胃嗎?”


    徐洛聞說:“不洗了,先去吃飯。”


    “想吃什麽?”李彥說,“我請客。”


    徐洛聞想了想:“想吃壽司。”


    李彥露出為難的表情:“我對壽司過敏。”


    “啊?”徐洛聞還是第一次聽人說壽司過敏的,正想提議吃別的,就聽李彥又說:“每次吃超過五十個必吐無疑。”


    徐洛聞愣了兩秒,哈哈笑起來。


    兩個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日料店,點了兩份三文魚壽司,又點了烤鰻魚、天婦羅、神戶小牛肉等,邊吃邊聊,氣氛十分融洽,完全沒受先前那場鬧劇的影響。


    “好飽。”徐洛聞摸著肚子說。


    “還去喝茶嗎?”李彥問。


    “喝不下了,”徐洛聞說,“我現在就想迴家舒舒服服地躺著。”


    “行,我送你迴家。”


    李彥開著徐洛聞的車送他迴家。


    車停在小區門口,徐洛聞和李彥一起下車。


    “謝謝你送我。”徐洛聞說。


    李彥笑著說:“我的榮幸。”


    徐洛聞靜了片刻,想著還是趁早把話說清楚的好,於是看著李彥說:“李彥,我現在不是給你發好人卡,我是真覺得你挺好的,但你出現的時間不對。我和裴澍言雖然分手了,但我們兩個並沒有徹底結束,我不排除會跟他複合的可能性。所以我跟你隻能做朋友,我不想吊著你跟你搞曖昧,我必須和你把話說清楚,請你諒解。”


    李彥笑著說:“我明白了,做朋友也很好,和你做朋友我也是開心的。”


    徐洛聞沒想到他這麽幹脆,除了意外,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點。


    說了再見,目送李彥走遠,徐洛聞上車,突然想起藥還沒買,隻好開車去附近的藥店去買藥。


    “你身體好些了嗎?”李彥看著他問。


    “挺好的。”徐洛聞垂著眼睛說,怕對方察覺自己的不自然。


    “我爸讓你去別的醫院再檢查一次,你去了嗎?”李彥又問。


    徐洛聞沒有迴答:“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李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於脫口說:“你懷孕了。”


    徐洛聞一驚:“你……你怎麽知道?”


    李彥說:“我爸告訴我的,就在我陪你去檢查那天。”


    “你爸?”徐洛聞一驚接著一驚,“可是他告訴我,我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李彥說:“他不需要看檢查結果,隻聽你描述的症狀他就知道你身上正在發生什麽。”


    “這怎麽可能……”突然,一個可怕的猜想出現在腦海裏,“難道……難道你爸是……”


    “你猜的沒錯。”說著,李彥站起來,走到客廳的空地,三下五除二脫光了自己的衣服。


    徐洛聞已經預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是當看到這一幕真切地在眼前上演的時候,他還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李彥從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瞬間變成了一頭巨狼,一頭黑色的巨狼!


    黑狼站在原地,注視徐洛聞片刻,抬腳朝他走去。


    “別過來!”徐洛聞大喊著跳上沙發。


    黑狼停住,轉瞬又變成人,變成李彥。


    李彥撿起衣服一件件穿好,走到徐洛聞身邊坐下,兀自說:“我有兩個爸爸,一個你見過,是人類,另一個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是狼人。你現在正經曆的,是我爸曾經親身經曆過的,所以他聽你一說就知道,你懷上了狼人的孩子。”


    徐洛聞陡然生出一種荒謬感,這一切就像一場夢,一場噩夢。


    李彥接著說:“我爸之所以騙你,是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也是狼人。他一開始還以為你懷的是我的孩子,劈頭蓋臉把我罵了一頓。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懷上狼人的孩子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而這個孩子出生後又會麵對多麽殘酷的命運,所以我成年以後他就給我下了死命令,我不可以讓任何人懷上我的孩子,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頓了頓,又說:“我爸讓我什麽都不要跟你說,但我不忍心……不忍心看你獨自承受痛苦,猶豫了一個星期,我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你。你現在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人類,是不是連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


    徐洛聞心情複雜地搖搖頭。


    “那就好。”李彥終於露出一點笑容,沉默兩秒,問:“我能問問孩子的爸爸是誰嗎?”


    徐洛聞恍若未聞,兀自沉默著。


    李彥試探著問:“是裴澍言嗎?”


    徐洛聞搖了搖頭,終於開口:“不是。”頓了片刻,說:“是我在白龍雪山偶遇的一頭白狼。”


    徐洛聞便把白龍雪山的經曆簡略同他說了一遍。


    李彥聽完,感慨:“白狼挺可憐的,也挺可恨的。”頓了頓,又說:“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挺可憐的。”


    徐洛聞麵無表情地說:“它沒什麽好可憐的,因為它不會來到這個世界。”


    “不行!”李彥驀地激動起來,“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但絕對不行!”


    “為什麽不行?”徐洛聞說,“我有權利這麽做!”


    李彥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因為殺死這個孩子的同時,你也會死。”


    徐洛聞猛地愣住,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什麽?”


    李彥說:“這件事解釋起來特別麻煩,我也解釋不清,我帶你去見我爸吧,讓他解釋給你聽。”


    ·


    一個小時後,李彥和徐洛聞來到了李潭的辦公室門口。


    李彥說:“你在外麵等我一會兒,我先跟我爸說幾句話。”


    大概等了有五分鍾,李彥開門叫他進來。


    徐洛聞坐下後,李潭先道歉:“對不起啊,你上次來的時候我騙了你。”然後開門見山地說:“小彥剛才跟我說了,你想拿掉肚子裏的孩子。”


    徐洛聞說:“對。”


    李潭笑了笑,說:“當年我知道自己懷上孩子之後,想法跟你一樣。當時小彥的父親還在,百般勸阻哀求,求我生下孩子,但我一意孤行,一定要做流產手術。男人做流產手術和女人不一樣,必須開膛破肚。當時主刀的是我大學同學兼好友,我非常信任她。據她描述,我的生殖腔盤踞在腹腔內,形似水母,生出許多類似觸手的組織,而這些觸手連接著我的五髒六腑,看起來就像一個寄生在我身體裏的怪物,非常恐怖。她雖然受到驚嚇,但我在手術之前囑咐過她,不論遇到什麽情況一定要拿掉孩子,所以她還是照做了。她試圖剪斷那些觸手,把生殖腔整個從我腹腔內取出,但剛剪斷兩根,我的心髒便開始極速衰竭,她隻能立即把觸手重新連接上,心髒才恢複正常。她又試了一次,卻又導致腎髒的極速衰竭。她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結束這場手術。但是麻醉消褪之後,我卻沒能醒過來,緊接著兩次病危,多器官出現不同程度衰竭……”


    李潭停下來,似是不忍心再往下說。


    靜了片刻,李彥接口:“最後是我的狼人父親救了我爸,用自己的命。”


    “怎麽救?”徐洛聞脫口問。


    李彥正要迴答,李潭擺手讓他閉嘴:“怎麽救你不用管,你隻用關心你肚子裏的孩子就行。大概來說,胎兒在你體內的發育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寄生。理論上來說,在這個階段你是可以拿掉胎兒的,但你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所以白搭。第二階段,共生。當你的身體出現狼化現象,比如長毛,就說明你和胎兒形成了共生關係,同生共死,無法分割。第三階段,分生。當胎兒發育成熟,可以與母體分離,那些連接母體五髒六腑的觸手就會自動從生殖腔脫落,被母體吸收掉,然後就是生產。所以說,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生下這個孩子,除非你不想活了,你可以和孩子一起死。”


    “不,我不想死,”徐洛聞痛苦地搖頭,“我想活著,我得活著。”


    “那就把孩子生下來,好好撫養。”李潭說,“你看我們家小彥,現在不是也人模狗樣的嘛。”


    “爸!”李彥白了李潭一眼。


    李潭忽然笑著說:“我告訴你一個生孩子的好處,你保準動心。”


    徐洛聞一臉的漠不關心,李彥隻好配合地問:“什麽好處?”


    李潭問徐洛聞:“你猜我今年多少歲?”


    徐洛聞說:“四十多吧。”


    李潭略有些得意地說:“其實我今年五十八了。”


    徐洛聞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就是生孩子的好處,”李潭笑著說,“可以極大程度地延緩衰老。”


    徐洛聞並沒有因此而振奮起來,他沉默許久,說:“可是李彥是你跟愛的人一起生的,而我……”


    “甭管是跟誰生的,但孩子是你的啊。”李潭說,“他跟你血脈相連,他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啊。”


    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令徐洛聞為之一振。


    血脈相連的親人,對於孤零零活在這世上的他來說,是最大的奢望。可現在,他的身體裏正孕育著一個神奇的小生命,他竟然隻想著殺死他。李潭說得對,不管這個孩子是跟誰生的,也不管他是以什麽方式孕育的,他就是他的孩子,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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