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十米開外的,下坡路段,這裏是山穀較為隱秘的地方。


    此時這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子一攏白衣,玄文雲袖,腰係玉帶,青絲以竹簪束起,修長而俊雅得身材,白皙的麵龐,在涼冷得月光之下透著菱角分明得冷峻。


    而女子同樣以高挑得個子與之相對,身披一襲輕紗般的白衣,襯著一片銀白的雪地,洋洋灑灑的月光之下,猶似置身於煙霧之中,及地的青絲拂於肩後,隨寒風輕揚,除了一頭的墨發之外全身的雪白,麵容秀美絕俗,加上蒼白的肌膚,盡顯病態之美,惹人憐惜。


    而渾身散發著那冷傲高華的氣質卻讓人為之一振,不敢褻瀆。


    南無風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片刻,終於開口了。


    “明日,我會命人密密送你迴到天山”,語氣中摻和著情緒複雜,清澈的黑瞳蒙上一層厚厚的陰霾,讓人越發看不懂。


    “嗯,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風靈禮貌性的應了聲,清冷的聲音略顯單薄。


    她的安撫,她的一切都是那麽可望不可及,而她纖弱的身子骨,倔強淒白的小臉讓他心疼。


    南無風溫柔得目光看著眼前的女人,“再等我一年,明年我一定會把你從那個地方救出來”,他緩緩的開口,極力在隱忍著。


    風靈波瀾不驚的看著南無風,淡定的神色毫無情緒,對於他說的話,已經習以為常。


    南無風懷著希冀,如以前一樣期待著,期待她的迴複,或許是這幾年來養成的習慣吧,但此刻的心情沒有以往那般強烈了,被時間的衝淡著,平淡了許多。


    他確實不同以往了,就連看他的目光也少了些東西,是執著!風靈莞爾一笑,“十年了,我已經習慣那裏的日子,真的很好,明年不要再來了,以後也不用了,我本無意,你也別浪費時間了”。


    南無風料到她會拒絕,隻是不知道這次會這麽直接,神色一閃而過的失意,心中由來的不爽。


    兩人沉默著,直到。


    “兮子是誰?”,風靈突然問著。


    南無風詫異得看著風靈,好奇她怎麽會知道這兩個字。


    見他並不理解她所問,風靈解釋起來,“是你昏迷的時候,嘴裏喊著‘兮子’二字,那時候你情緒很不穩定,還緊緊的抓著我不放”,她頓了一下,有些莫名的害怕,害怕問出口,但還是開口道:“她是你喜歡的人嗎?”。


    南無風別開了看像風靈的目光,轉向遠處白茫茫的一片,此時腦海裏浮現了那女人的倩影,卻是她撒潑的模樣,奇怪的言語,敢說大膽的行為,越想越無厘頭,南無風突然抿嘴,嘴角上揚,或許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


    他笑了?原來他笑的時候是這樣的,一種令人眩目的笑容,讓她心隨之躍動,風靈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她從未見他笑過,此刻她潛意識的異樣感讓她很不舒服,這是她這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隻是片刻,南無風又恢複一副淡然模樣,並沒有打算解釋這二字。


    風靈並不打算追問下去,她也大概知道了答案,強顏歡笑著,輕啟朱唇,“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


    風靈踮起腳尖,修長的藕臂繞上南無風的脖子,腦袋上揚,小巧的櫻唇微微翹起,紅唇微張,貼上了南無風的薄唇。


    兩片唇瓣的緊密結合,兩個白衣的交融,配上這雪白的世界,是那麽的和諧。


    雲木兮如一塊雕像直立著,僵硬的身體沒有了知覺,心跳卻加速著。


    風像是禁止一般,停了幾個時辰的雪又下了起來,雪越下越大,雪粒變成了雪片,像鵝毛似的,輕飄飄慢悠悠地往下落,紛紛揚揚,飄飄灑灑,像天女撒下的玉葉銀花。


    晶瑩的雪花融化在了木兮溫熱的臉頰,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包容,可以視而不見的,隻要她繼續寵她,她依舊可以若無其事的繼續做他的王妃,可是一切沒她想的這麽簡單,她沒有想像中的灑脫大度。


    喜歡就是獨占,不可分割的,如果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麽她願意忍住疼痛,瀟灑的滾粗這場沒有結局的愛戀,不再去招惹。


    對於有武功的南無風來說,很快就察覺到了有人來了,他環住正輕吻他的風靈的腰間,穩住了她的身子後,瞥開臉看向了雲木兮,同時木兮也看清了他。


    南無風看到木兮的那一刻,有些訝異,隨即緩緩鬆開了風靈,眯著鳳眸,灼灼的目光將雲木兮全身上下掃個遍,最後灼熱的目光落在了木兮臉上。


    探究尋搜的目光似乎要將木兮扒光衣服看個透,將她的細微反應盡收眼底。


    南無風尋索的目光,讓木兮心中一陣冷笑,“看什麽看,偷腥還這麽心安理得,不認識老娘麽?還是想看看老娘會不會吃醋憤怒,甚至撒潑,來滿足您老的勝利感”,木兮低罵一通,心裏舒暢了些,也漸漸的恢複了冷靜。


    隔的太遠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麽,但看這情形,郎有情妾有意!


    木兮伸出冰涼的手背抹掉臉上的雪水,看向那對男女,勾唇淡笑。


    側過頭的南無風讓風靈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雲木兮,因方才的那個吻,風靈白皙的麵色已是點點羞紅,杏臉桃腮,水靈清眸潤上了薄薄的氤氳。


    風靈邁著杏步朝木兮走去,“讓將軍見笑了”,風靈捂嘴淺笑,略帶羞澀。


    木兮心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真是個絕世的美人,連走路都是那麽的風華絕代,就算是忸怩作態也是透著讓人不可忽視的清高,以前她暈倒躺在床上都沒怎麽發現。


    而且這情形看起來根本不似北洛川所說,南無風為了心儀的女子空守好幾年,無奈,割舍,得不到時的輾轉反側,可木兮看這個風靈剛才吻的很開心嘛,全然一副嬌羞的女兒態。


    她就不明白了,既然都互相喜歡,為何不在一起,難道是為了享受若即若離的感覺?有一句話說的對‘女人心思你別猜’,她自己身為女人就搞不懂這風靈是怎樣的心態。


    “郎情意妾合乎常理,何來見笑”,木兮將一字一句說的十分清楚,她看這個風靈根本就不像見笑的樣子,麵皮子厚著呢!


    遠處的南無風也聽到了木兮與風靈的對話,徒步走了過來,深邃的眸光緊緊的鎖住雲木兮。


    眼看著那男人朝她靠近,月牙色的長袍,溫文爾雅的他麵朝她的方向款款而來,就連月色也遜色幾分,木兮確實恍惚了,這樣的美男子如何不讓人動容,但也隻是片刻,木兮斷然轉身離開原地,不留絲毫念想。


    她不想再見到他了,連和他說一句話都會讓她覺得自己是自作多情活該!


    木兮加快了步子,隻希望快點逃離那個地方,同時也感覺到後麵的人也加快了步子。


    待她猛的迴頭之時,然而後麵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她的確是活該!幽蘭殿碰到他與虞姬纏綿時,她落荒而逃,她一度自大的認為他會追過來和她解釋,哪怕是一個溫暖的懷抱,現在他和他心儀女子約會,她絕望離去,竟還在迴頭!她確實活該,活該。


    隻剩下風靈一人站在方才親吻的地方,不可思議的看著南無風離去的方向,她終於知道自己潛意識的異樣感是什麽了,是危機感!這幾年就算對自己,風也從未這樣緊張過,現在他變了,可她卻不知不覺的愛上他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剛才那個吻,或許更早吧,她不甘心在她醒悟之時就這樣錯過了。


    木兮到達part時,將士已經等候多時,張天廣已經入席了就差木兮一人。


    “各位兄弟讓你們久等啦”,木兮無精打采的說著,雖然強迫自己想開點,但心情多少還是想著方才那事情。


    “將軍不守信用,該法!”,一士兵說道,其他士兵也跟著起哄。


    “將軍是江都而來一定才華漫溢,那就做首寫雪景的詩句吧”,張天光率先開口,替雲木兮解圍,他認為平常家的女子對琴棋書畫都是略通的,這應該難不倒木兮。


    大錯特錯,他哪裏知道雲木兮根本就不會作詩,她隻會借鑒古人的詩句,說難聽點就是抄襲。


    作詩?這迴她又要腦洞大開,各位詩人們對不起了,木兮趕緊在大腦裏搜索著語文課本裏描寫雪景的詩句。


    這雪景的詩句實在太多了,有王安石的《梅花》;柳宗元的《江雪》;李白《行路難》;杜甫《絕句》……,那就來一句岑參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吧。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木兮隨意的答了句。


    立馬,一將士站起來發問道:“將軍你這是忽悠大家,大冬天那來的春風,更不可能有梨花”。


    眾士兵也都哈哈大笑著,“將軍耍賴,重新來過!”。


    木兮笑了,讀書的那會一也和他們一樣看不懂,總覺得覺得寫這詩的人一定是思想混亂時寫的,老師講解過後,算是明白了,就當木兮準備耐心講解給他們聽的時候,卻被一人搶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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