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約看著水杯和油紙,腦子高速運轉起來。


    駱天天走到他身邊,拿過水杯,就要走進浴室把它倒入馬桶內。不管怎麽說,先毀掉這被人栽贓的證據再說。


    “放下!”顧約一把按住駱天天的手。


    “這杯水有問題,要是被他們測出來,我們百口難辯啊!”駱天天很是不解。這小子平時腦子那麽好使,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就犯渾了呢!


    “你倒了這一杯,怎麽就知道其他地方沒有了?”顧約反問,“這些警察門敲得這麽急,聲音裏中氣十足,充滿自信。這說明隻要我們一開門,他們就有十分的把握,把我們帶走。”


    顧約鬆開手,視線在床鋪上一掃而過,“王成宇身為富豪的兒子,品味不低,出入都是高星級大酒店。這家酒店這麽低俗曖昧的布置,入不了他的高級眼。”


    “你想說的是什麽?”駱天天問。


    顧約的視線落在那杯水上,“這家酒店本身的經營就不正規,很可能裏麵有著不為人知的各種黑暗交易。這也許就是王成宇把我們扔在這兒的最大原因。”


    駱天天的視線也隨著顧約一起落在那杯水上,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黃和毒占兩樣,夠狠啊!


    “他打的算盤是挺不錯,想讓門外那幫警察以各種名義把我們抓進去,他則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迎娶夏螢。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我們再想過去鬧事就名不正言不順了。不僅如此,到時候沒有人會相信我們這兩個剛被放出來的人說的話。”


    “這個王八蛋,真是夠陰險的。”駱天天貝齒輕咬,顯得很是憤怒。


    相比於她,顧約則要平靜多了,“他既然想玩,我就陪他玩點大的。不坑到他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就不姓顧!”


    “怎麽坑?”駱天天眼睛一亮,說到坑人,她頓時就來勁了。


    “天天姐,你在意名聲麽?等下可能需要委屈你一下。”


    “名聲這東西,我無所謂!”駱天天極其隨便地揮揮手。


    顧約點點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駱天天臉上的表情頃刻間變得精彩起來。


    “成不?”顧約向她征求意見。


    “我這邊是沒問題,但迴去後我爸可能會打死我!”駱天天想了想,一咬牙,“就這麽辦吧,沒時間了!”


    顧約點點頭,一把扯落幾顆襯衫扣子,暼了眼駱天天,“天天姐,衣服和頭發太整齊了。”


    駱天天臉上一紅,一邊把自己搞成衣衫不整的狼狽樣子,一邊眯著眼睛看著少年:“我怎麽感覺你更像是個老司機呢!”


    “咳咳,你懂的,紙上談兵,沒實際經驗。”顧約走到床邊,把床單弄的皺巴巴的,然後朝著女子點點頭,“可以開始了。”


    駱天天聞言,扯著嗓子驚叫一聲,隨後歇斯底裏地道:“你這個禽獸,我要殺了你!”


    顧約很是配合地把桌上的一些東西抹到地上,發出東西摔碎的聲音。


    “開門!”聽到動靜,外麵的警察喊的更響了,門被拍的哐當作響。


    駱天天走過來撿起一塊玻璃碎片,顧約大叫著一把打開門,隨後一個側身,鑽入幾名警察中間,躲在他們身後顫抖著道,“救命啊,警察叔叔,這個瘋女人要殺我!”


    “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這個房間的人在進行不正當交易。”顧約兩人沒有按照常理出牌,為首那名警察愣了一下,不過神色馬上就恢複正常,他說著揮揮手,身後的幾名警察了然地進入房間,開始搜查。


    “警察大哥,這個人不但給我下藥,還對我做了那種事,我能不能殺了他?啊,能不能殺了他?”駱天天披頭散發,雙眼無神,一臉的生無可戀。她雙手握著玻璃碎片,神經質地對著幾名警察揮了揮。


    “你冷靜點,我們取完證,他要是真如你所說,法律是不會放過他的。”


    “警察叔叔,我們可是自己人啊!”顧約扯了扯身前那名警察的衣角,壓低聲音說。


    “誰跟你是自己人!”那名警察反手扣住顧約雙手,把他按在牆壁上,“老實點,年紀輕輕就這麽壞,以後還得了!”


    “警察叔叔,難道不是小老板讓你們過來接應我的嗎?”顧約掙紮了一下,發現掙脫不得,垂頭喪氣地說。


    “哪個小老板?”警察看向他。


    “不是王成宇小老板讓我把這個女人帶過來那個的嗎?”顧約有點委屈,故意提高音量,“小老板說這個女人也是一個富豪的女兒,上次在生意上和他們起了衝突,這才讓我給她下藥。”


    “富豪的女兒?”那名警察把目光落在駱天天身上,仔細打量起來。


    “李隊,鑒定完畢,跟舉報那人說的一樣!”一名警察上前報告。


    “你們兩個涉嫌吸毒,跟我走一趟吧!”李隊威嚴的說道。


    “我不去,什麽吸毒,我根本就不知道。”顧約大聲叫了起來,“小老板明明說好讓你來接應我,你現在居然要把我帶走。我不去,你們這些成年人,滿口謊話!”少年說著死死扒著門框。


    “帶走!”李隊眉頭一皺,揮揮手,後麵有幾名警員上來,就要給顧約扣上手銬。


    “救命啊,殺人了!”顧約突然暴起,推開李隊,向外麵狂奔而去。


    “帶上這個女人,追,決不能讓他跑了。”警察們頓時行動起來。


    “皮蛋哥,救我啊!”顧約狂奔到酒店門口,眼尖地瞥見火車上出現的大漢幾人,假裝在酒店馬路左邊的公交站等車,視線卻一直盯著酒店。


    顧約大喜過望,衝著他們跑了過去。大漢幾人一愣,這是什麽情況?


    “抓住他!”緊隨而來的李隊大喝一聲,大漢幾人卻是一個個猶豫不決。他們可都是見識過顧約身手的,看到少年眼眸中的寒意,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顧約像隻豹子似的躥到他們這邊,一把揪住皮蛋,躲在他身後和李隊轉起了圈。


    “王成宇,是王成宇讓你這麽幹的嗎?”駱天天也跑到了酒店門口,不顧形象地撿起鞋子扔向顧約。


    “啪!”


    顧約一個側身,駱天天的高跟鞋砸在皮蛋身上,後者痛的嚎叫起來。


    “王成宇呢?你們為什麽不去抓他?”駱天天撿起腳上的另一隻高跟鞋,鞋跟對著她身後的兩名警察揮了揮,然後又指了下顧約,“這個禽獸剛才不是說,是王成宇讓他這麽做的嗎?”


    駱天天的聲音很響,酒店附近再加上馬路上的很多行人都停了下來,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這小子滿口胡言,他的話你也信!”一名警察說道。


    “誰滿口胡言了,你們也不能因為我年紀小就欺負我吧!”顧約扯著嗓子,“哦,我知道了,李隊你是小老板的人,你怕我鬧起來把你供出來,所以才這麽急得想把我抓迴去殺人滅口。”


    那個李隊聞言,臉上一陣青紅交加。


    顧約說著一把抱住大漢的胳膊,“大哥,小老板要過河拆橋,你們可要救救我呀!”


    大漢滿頭大汗,看到李隊的眼色,一咬牙,一把揪住顧約,“你小子是誰啊,瘋瘋癲癲的,腦子有病吧!”


    顧約一愣,隨後很是憤怒地道:“大哥,連你也這樣嗎?你們一個個的,都裝作不認識我。好,既然這樣,就算我死了,也要拖你們下水。”


    “別讓他再廢話下去了,帶走!”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李隊眉頭皺的更深了,警察們上前,一把扣住顧約。


    “你們為什麽不抓王成宇!”駱天天見狀,再次鬧了起來,“你們帝都的警察都是這樣辦案的嗎?”


    “這位美女,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啊!”一道聲音出現在駱天天右後方,一名身穿紅色製服的年輕人,慢悠悠地向他們走來過來。


    他一出現,大漢幾人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這位長官,我要自首,不過我還要舉報第五富豪的兒子王成宇。”顧約這個人精自然是注意到了大漢幾人的神色,看到那人的製服,心中一動。


    隻見他惡狠狠地撕開襯衣,露出肩上的那道傷口,“我身邊這些人都是王成宇的走狗,我在火車上受到他們的脅迫,讓我給這個女人下藥並且迷奸她。”


    “我本來不答應,可他用小鋼刀砍傷了我。”顧約指了指大漢,神色很是憤慨,“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有人證和物證。高鐵x869的列車長以及七號車廂的乘客都可以為我作證。這個人的小鋼刀還在列車長那裏,你們隻要去查一下,就可以查出上麵有他的指紋。”


    李隊想開口說話,年輕人製止了他,“讓他繼續,這位女士看樣子不是帝都人,不能讓她產生我們這兒是個是非不分之地的錯覺。”


    年輕人說著看向顧約,似笑非笑地問,“這麽說,你其實和他們是一夥兒的?”


    “我承認我和他們是一夥兒的,要不是他們想讓我當替罪羊,我也不會把他們招出來。”


    顧約輕哼一聲,“其實上次殺了範蒙,把殺人罪名嫁禍給這個女人的老爸,那之後我就不想幹了,可他們不讓。”


    “範蒙?”駱天天微微一怔,想起他爸爸上次被人抽走了一年的記憶,這之後一個很大的項目被同行搶走了。那個同行就是範蒙,隻是沒過多久他就死了。


    而在當時,駱天天的爸爸又被植入了假的記憶,非要說是自己殺的人。


    “所以,那件事情,也跟王成宇有關?”駱天天臉上裝出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卻是震驚的不得了。


    顧約這個家夥的腦子,在某些方麵,確實讓人心驚不已。這麽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情,他居然都能給聯係起來,還把鍋甩給了王成宇。


    “小老板這次不就又是在故技重施嗎,給那個美女洗腦,還安上了個西施的名頭,讓她嫁給他。”顧約說的頭頭是道,很像那麽一迴事。


    大漢幾人麵麵相覷,他們已經有點懵逼了。所以,眼前的這個小子,果然是小老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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