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懷雋揉了揉手腕,才迴過身:“慌什麽?”


    來人喘了口氣,才神色複雜的說:“剛剛收到了消息,森宇碼頭那邊沈先生帶著一個女人登船了,就是前不久來過這裏的那位小姐。”


    莊懷雋輕蹙眉頭,“森宇碼頭不是已經封了很多年了麽。”


    當年他來g國,才十多歲,森宇碼頭是從後來七八年封鎖的,那裏是沈召卿的禁區,他買下那一片,從不許他人踏足,時間久了之後他們自然而然就忘記了這一茬。


    如今,時隔這麽多年,突然帶著沈周懿過去……


    莊懷雋沉思了一陣,而後猛然想到了什麽,他扔下那把精製手槍,邁著長腿快步往外走,殘戾的音色仿佛變得暴躁起來:“想辦法攔下來,實在不行,追蹤過去,讓人嚴陣以待!”


    身後的人愣了愣。


    還沒見過莊懷雋會如此的急切。


    不敢耽擱,迅速地動作起來。


    莊懷雋直接開車衝出去,轟鳴聲響徹雲霄。


    **


    **


    飛機降落。


    從機場出來,陳聿臣拉緊外套拉鏈,又將一旁有些走神的陳芙一拽了過來,“確定是這裏?”


    “嗯。”裴謹行神情始終是沉戾的,唇瓣繃的緊緊的,快步走出後車子已經停在門口,他迅速上車。


    從h國飛來g國,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捕捉到的蹤跡。


    現在家族那邊出了一些亂子,徐昶硯更是不依不饒,沈周懿在婚禮上被擄走,影響不小。


    他先行一步來g國。


    之後,大部隊也會過來。


    徐昶硯就在他後麵動的身,誰都不想要沈周懿出什麽問題。


    “沈召卿……這個人我真的是看不透,他究竟想幹什麽?當初就引的我家妹子要死要活,現在又破壞自己親外甥女的婚禮,他瘋了?”


    陳聿臣滿臉不爽。


    他們這一輩,裴謹行是第一個結婚的。


    本來兄弟們都挺看好,結果半路被人截胡了!


    還是曾經的冤家幹的這事兒!如果可以,他真是想代替裴謹行狠狠揍沈召卿那家夥一頓!


    這叫什麽事!


    坐在一旁的陳芙一聽到,忍不住道:“哥!我說了那事兒跟召卿老師沒關係!是我一廂情願,你別給人家強加罪名!”


    陳聿臣更皺眉:“還袒護呢,那你跟過來做什麽?”


    本來知曉是沈召卿帶走沈周懿後,沒小心被這丫頭聽到了就死纏爛打的非要跟過來。


    陳芙一緊了緊拳頭:“我不放心周懿姐姐。”


    陳聿臣輕嗤:“最好沈召卿別做什麽。”


    陳芙一眼睛晃了晃,失魂落魄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裴謹行視線緊緊盯著手機,若非他會這些黑客技術,找到了沈召卿的信號位置,還真是沒法第一時間趕過來。


    “你跟過來不也礙事?”


    他一邊操控,一邊不冷不淡開口。


    陳聿臣雙手環胸,冷哼:“我就是道德的那把刀,必要時候,我替你刀了這人!醫生,曉得吧?殺人神不知鬼不覺的。”


    裴謹行根本不鳥陳聿臣的純報複行為。


    “他是周周舅舅,應該……”


    不會傷害她吧。


    雖然他對沈召卿也不算是特別了解,但是這麽些時間裏,他不是看不出來,沈召卿對沈周懿的維護並不是虛情假意,那是明目張膽的袒護,無人不知,沈周懿就是沈召卿捧在手心的珍寶。


    卻就是這樣一個人。


    做了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事。


    扔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陳聿臣卻不認同:“你忘了他是怎麽傷害我妹的了?就是一個笑看虐殺的閻王爺,裝的挺正人君子的,實際上心都是黑的,這種人一旦要做什麽事,絕對是謀劃已久,重點是……”


    他忽然皺皺眉,有種怪異表情閃過。


    裴謹行終於抬頭看他:“重點什麽?”


    陳聿臣:“這事兒還是邕城那邊傳出來的,沈召卿……並非沈家人,換句話說,他跟沈周懿根本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你指望這種情況下,他能有什麽慈悲心?”


    這件事也是最近才冒頭的。


    沈召卿顛覆了邕城沈家,那手段聞之色變,狠厲的毛骨悚然。


    為什麽,就留著沈周懿一個沒有對付?


    不就是憋著大等著現在?


    裴謹行沉默,黑泠泠的瞳眸盯著手機界麵,沈周懿與沈召卿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


    真要是像陳聿臣這麽說。


    怕是不妙。


    裴謹行沒吱聲,手下卻快速地繼續追蹤。


    但該死的好像被屏蔽著。


    從進去g國境內開始就沒有了準確的動向,探測不到具體的方位。


    這讓他十分煩躁,所有情緒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


    原本白茫茫的界麵忽然閃動起來。


    紅點亮起。


    裴謹行頓時坐直,沉沉道:“去這個方向!”


    ——


    ——


    這艘遊輪比沈周懿想象地要大上許多。


    漂泊在海麵上,冷風陣陣,濕寒入體。


    沈周懿坐在艙室,看著外麵茫茫無際的幽藍,現在已經離開碼頭好一陣子了,她不知道這艘船究竟要去往何處。


    沈召卿就站在斜側方,他淡淡地望著這片海域,好像在想些什麽。


    “過去的事情,你隻知道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


    他嗓音清清冷冷,聽不出情緒。


    沈周懿不自覺地攥了攥袖口,心底漾出波瀾:“那有必要跑來這種地方說?”


    沈召卿好像終於看到了什麽。


    他眯了眯眼,隨著海浪的席卷,遊輪微微晃動,他撐著窗,緩了一陣才開口:“你知道了你父親與母親過去的恩恩怨怨,他們相愛又相殺,想必,薑遇孑跟你說過,之所以你母親會自暴自棄真的與情人來往,是你父親的謀劃。”


    沈周懿不說話。


    對於這段過去。


    她心裏仿佛被紮了一根刺一樣。


    沈召卿轉過身:“可你不知,那所謂的情人,都是我找來的。”


    沈周懿猛地看向他。


    沈召卿注視著她所有表情變化,像是自暴自棄地,低低而語,殘忍的真相擺在眼前:“是我將他們推入了更深的深淵,就連你母親的死,也是我,親自動的手。”


    她眼裏止不住的驚愕。


    媽媽不是……自殺?


    心髒不受控製狂跳起來,一寸一寸冰封。


    直到——


    “就是用的這隻手,親手送了她的命。”他右手微動,竟笑起來,那般的好看,卻又那般的悲哀冰冷。


    “你的仇人,你要的真相,從始至終,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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