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迴不過神,紛紛站起來觀望著正踹著門的裴謹行,原本是一場極致享受的婚禮現場,卻突發狀況。


    梁拂燈臉色一黑,沉聲冷喝:“還不趕緊給少爺把門轟開!?”


    她第一時間察覺不對勁。


    斜側方的徐昶硯緊皺眉頭,蹭的站起來,聲音冷下來:“周懿呢?!她若是出什麽問題,你們裴家交代不了!”


    看這情況,這事情怕是不簡單。


    好好的婚禮突然被人為破壞,他瞬間想了很多裴家仇家等等,他們所有人都在這教堂之內,隻有周懿一人在別處!本來他剛剛已經準備出去代替她父親挽著她送她出嫁。


    可就是這分秒之間,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裴昀江抹黑尋到了梁拂燈,握緊她的手腕後,才開口:“先都冷靜,去把後門打開,從那邊出。”


    聽到這句。


    動蕩不安的心有了突破口,裴謹行破不開前麵的門,已經從外麵徹底封鎖,他迅速地轉身衝去後門,陳聿臣與謝宿白也反應極快,與裴謹行一起將後門生生的踹斷門板。


    外麵的光霎時間洶湧進來。


    強力的風從正麵卷過來,撲了滿身的涼氣,青草地被吹的泛出層層浪痕,裴謹行抬起頭,那架黑色的私人飛機幾乎不遮掩,黑壓壓地盤旋頭頂,隱約之間,透過那不大的玻璃窗,他似乎對上了一雙淡泊到極點的眼瞳。


    裴謹行眼裏溢出乖戾又兇悍的光,他喉嚨悶出一聲罵聲,轉身去看樓上,那打開的窗戶還在搖晃著。


    已經不見沈周懿的人影。


    轟隆隆——


    飛機越來越高,沒有絲毫的逗留。


    眼前不見半點的光痕,被遮天蓋日。


    裴謹行臉色兇戾的嚇人。


    陳聿臣與謝宿白出來的時候看著眼前的光景也頗為震驚。


    陳聿臣:“這是什麽情況?”


    謝宿白道:“沈小姐在那架飛機上?”


    裴謹行迅速地讓自己冷靜下來:“聯係一下航線管理,看能不能攔截。”


    謝宿白沉聲道:“怕是很難,一旦起飛,阻止不了。”


    “究竟是誰?”


    眼睜睜看著那架飛機越飛越高,裴謹行才陰鬱著聲音開口:“沈召卿。”


    ———


    ———


    轟隆隆。


    天烏泱泱地下著雨,整個世界好像被陰雲覆蓋,壓抑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跨越了一大片海洋。


    沈周懿眼睜睜地望著自己行過的路線,整整十二個小時。


    她安靜地坐在舒適的座椅上,手腳並沒有被束縛,十分的自由,甚至還有人是不是過來詢問她的需求,照顧的無微不至。


    可這又有什麽意義?


    “沈召卿呢?”她平靜地開口。


    在婚禮現場,她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就被帶上了飛機,她期盼著他或許會來,但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完全破壞性的,阻攔了她的出嫁。


    金發碧眼的高挑美人有些為難:“先生在前麵操控室。”


    沈周懿沉默下來。


    那現在見不到他人。


    她不再理會金發碧眼的美人,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看著即將降落的城市。


    過了將近二十分鍾,才完全的降落。


    那美人又折返迴來,親自帶著她下了飛機。


    沈周懿能夠感受的出來,這個美人的身手極好,但是她不會逃跑,沒必要。


    下了飛機,沈周懿就坐上了一輛轎車。


    這裏是g國,她來過的。


    來這裏並不意外。


    但是並沒有去沈召卿購買的那棟價值十七個億的莊園,而是去了另外一處。


    相對來說沒有那莊園奢靡的令人驚歎,但也僻靜人煙。


    沈周懿一直沒有吃東西,下車時,腿有些軟。


    美人連忙攙扶。


    被沈周懿拂開。


    下一瞬。


    便聽到了那清冷如玉的嗓音:“我來吧。”


    沈周懿抬起頭來。


    沈召卿從前方走來,他仍舊是那妥帖又令人不敢妄想的模樣,白襯衫黑西褲,整個人冷玉清霜的,眼下淡痣微微晃眼,在那極魅中卻不見什麽情意。


    沈周懿看著他,是陌生的。


    也對。


    曾經在她麵前的沈召卿,不過是偽裝的他。


    對於沈周懿的注視,沈召卿仿佛沒感覺,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托著,又不容置喙地強勢:“等會兒吃些東西。”


    沈周懿掙了一下沒掙開。


    他鐵了心不準她反抗似的。


    這才是他,高高在上的君王,執掌生死,不容抗拒。


    沈周懿神情淡淡,“你好像沒有半點愧疚之心,破壞了我期待已久的婚禮。”


    沈召卿攙扶著她往裏麵走,情緒不變:“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聽不出半點該有的歉意,仍舊那麽的雲淡風輕。


    在進門後的那一瞬間,沈周懿惡狠狠地甩開他。


    “你真要燒幹淨我們過去的所有情分?沈召卿,你想幹什麽?”


    他如今做的事情。


    已經讓她沒了半點的期望,終究是背道而馳。


    再沒有半點機會縫縫補補。


    沈召卿斂眸,看著她因為太過用力而劃傷的手腕。


    那白皙細柔的腕骨,已經泛出了一道紅痕。


    他望了須臾,才說:“如果我說,我不希望你嫁給他。”


    “你瘋了?”沈周懿嘴角下沉,微微拔高的聲音裏有威脅。


    沈召卿再次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就往裏麵走,側影冰寒:“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瘋了的。”


    演了這麽多年的正常人,他以為他能夠正常生活,能夠控製自己了,但是不行。


    他也是有邪念的,他並不是人們所認為的不食人間煙火。


    “沈召卿!”


    “怎麽?”


    他轉過身來,屋內沒有開燈,縱然是白天可陰雨連綿,光線暗的叫人由心底的發怵。


    那雙霧棕色的眼瞳,好像被什麽吞沒了一樣。


    “你以為,這世上有什麽無緣無故不求迴報的好?”


    沈周懿泛紅地眼眸看著他,冷漠的傷人。


    沈召卿視若無睹,緩緩地俯下身,與她平視,語氣仍舊是那般的清緩,卻溢出令人恐慌的東西來:“我守了仇人之女二十年,如履薄冰、扒皮掏心的二十年。”


    “你以為,我為什麽覆滅了整個沈家,為什麽獨獨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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