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情況特殊,他們現在身處絕境之中,環境又極其的惡劣,能不能安然更是未知。


    她現在才懷孕三周,身體和寶寶的狀態還不夠穩定。


    根本不能保證能否保住。


    可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沈周懿咬著牙根,兩頰已經酸脹發麻,她死死地抓著裴謹行那隻完好的手臂,確保他不會摔下去。


    踩在鬆軟的沙子上,根本沒有什麽著力點。


    那重量好像翻倍壓下來。


    天黑的沒半點的希望,死氣沉沉地灌溉了整個世界。


    前方有一小片綠植。


    在這種地方已經是彌足珍貴。


    明明不遠的距離,沈周懿硬生生地走了將近半個小時。


    直到,有一片蔭綠遮蓋。


    好像偷得了些許的安然。


    她猛然地倒地,連帶著身後的裴謹行。


    好在身下鬆軟,摔下來也並不會覺得有什麽不適。


    她顧不上自己,起身連忙去看裴謹行的情況。


    他還沒有什麽意識,那隻摔斷的手臂現在被她刻意的保護,也沒造成二次的傷害。


    沈周懿驟然鬆了一口氣。


    額頭的汗還在順著臉頰往下滑。


    心髒跳得極快,快要負荷不動。


    她觀察著四周。


    這裏相對來說有一定的遮蔽,範圍也不算小,能將就著躲躲。


    反而要是繼續呆在車裏,必然會出大問題。


    這裏是荒無人煙的邊境之地,無數的無名屍骨埋藏於黃沙之下,無人問津,亦無人能尋出答案。


    極危地帶,隻有生與死兩種極端。


    她擦了擦臉上的汗,喉嚨已經幹澀的吞咽都變得艱難。


    “怎麽還沒有效果。”


    她不免開始焦灼和煩躁。


    明明已經給裴謹行吃了那藥劑,為什麽還是沒反應?


    難道是他這段時間在這裏受到太多的損傷,導致了什麽不可逆的情況?


    越想,沈周懿的心就越是死寂,涼風刮骨,淒涼哀愁。


    她隻能去將希望落在墨清秋的身上。


    現在他正在極力的趕過來,隻要他來了,局麵就好控製一些。


    看著手機裏的信號,又有變得微弱的趨勢。


    沈周懿皺眉,抓著旁邊的樹幹起身,想著往外走走尋找信號。


    隻是才走了沒多久。


    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在四下蔓延。


    不同於那些爬行動物的聲響。


    這聲音好像是在控製什麽。


    不疾不徐,又有條不紊的。


    沈周懿後脊一涼。


    她天生對危險的感知使得她迅速的轉身。


    卻在那個瞬間。


    看到了一輛車停在不遠處。


    那邊下來了三個男人,黑皮,應該是k國人。


    他們並未發現她,卻目的性極強的朝著裏麵走進去。


    想到了墨清秋的囑咐,沈周懿立馬斷定,這些人絕對就是來動手的!


    她幾乎沒有思考,轉身就順著跑進去,延順著另一個方向。


    不能被他們發現裴謹行!


    打定這個主意,沈周懿感覺自己腳下生風,心髒好像隨著這凜冽的夜色被刮成了一片又一片。


    她提前勘察了一下方位,所以比他們的速度還要更快些。


    裴謹行靠著樹幹。


    眉頭緊鎖著,那一副恣意不拘的美人骨被蒼白的病態淹沒。


    單單是看著,都叫人心尖兒跟著發皺發緊。


    沈周懿憋著一股氣,架在了他的腋下,拖著裴謹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挪動。


    腳步聲就在遠處。


    她要沒時間了。


    這片區域較廣泛,遮掩之物不少。


    她腰肢都好像被重錘,現在無暇顧及。


    也不知自己究竟哪兒來的這麽大的力氣。


    生生地將裴謹行拖到了另外一處隱蔽點。


    風聲漸起。


    沙沙作響著,就縈繞在耳畔。


    沈周懿緊緊抱著裴謹行的肩膀,眸子緊盯著枝葉縫隙外的情景。


    終於。


    看到了那三人露麵。


    光是露出的皮膚上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疤。可想而知他們多麽的窮兇極惡!


    “那輛車停在那邊,有沒有可能就是他們?”其中一人粗聲粗氣的開口,略微蹩腳的英語,一雙眼睛煞人的厲害,四下掃蕩著。


    “那麽嶄新的一輛車,難不成什麽人能舍得就這麽扔了?沒有人會因為沒油了就扔了車,除非……”


    那男人嘴角一扯,露出一個滲人的笑:“除非——是什麽逃命之徒。”


    笑聲好像變得興奮且陰森起來。


    “這裏,會不會藏著什麽驚喜?”


    這陰惻惻的聲音有意的恐嚇著。


    這種行走在刀刃的人,半點人性沒有。


    就算是生生地食其人肉,對於他們來說,好像也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


    腳步在挪動。


    沈周懿脊背緊繃著。


    可她淡眸如秋水,半點波瀾好像都沒有生起。


    她的大腦正在高速的運轉著。


    她在計算。


    究竟應該怎麽做,才能將情況最大程度的淡化危機。


    啪——


    幹化的樹枝被踩斷。


    那驚顫之意在渾身蔓延。


    與此同時。


    她也做好了決定。


    屏住唿吸,將旁邊掉落的樹枝綠葉全部鋪在裴謹行的身上。


    這裏光線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情況。


    做完這件事。


    她冰涼的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小幅度地輕輕勾勾他的小拇指,嗓音低又輕:“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你要快點好起來……”


    “謹行,等墨清秋。”


    在他耳邊耳語完。


    沈周懿幾乎沒有遲疑,立即起身。


    將身上黑色羽絨服的帽子扣在頭頂,遮住了自己的頭發和身形。


    在那行人欲要朝這邊走來時。


    她衝出了那夜色。


    月光淒淒地位這片荒涼貧瘠之地灑下薄薄的盛景,好像是微博的垂憐。


    她跑的義無反顧。


    纖瘦的身子在黃沙之中暴露。


    在驚動那三人的同時,沈周懿趁著夜色跑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將那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因為這個突然的異動。


    三人神色一緊。


    反應極快的朝著沈周懿那邊追過去。


    “別讓這人跑了!這可是大油水!”那人厲喝一聲。


    “操!還跑的挺快!”


    “天太黑了,這邊阻礙物太多,分方向去包抄!”


    聲音像是洪水猛獸不斷地壓來。


    沈周懿心卻越是沉涼。


    她跑的極快,沒有亂了陣腳。


    不管如何。


    她要為裴謹行掘出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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