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西方的律師也是業內能力極強的人。


    但是麵對界內的不敗神話,內心還是有一定的壓力,他起身,將手上的證據提供給了法官,“請過目,這是當時的施工大樓九名工人的原話陳述,時間、地點、細節、乃至作案的過程,都有記錄,因為證人情況不同,今日到場的隻有兩人,不過兩人也足矣。”


    這話,立馬讓網上的評論熱鬧起來。


    人證、物證皆在,不就證明沈周懿的的確確是犯罪了嗎?


    竟然還有臉皮請律師辯護?


    “還有一點,應該說明,被告方與死者的關係並不和睦,甚至算得上是有仇怨,這也是案件的一大重點。”


    律師看了一眼沈周懿,又繼續說:“被告方又一個朋友,是前不久自殺去世的女明星宋戎顏,想必大家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而宋戎顏與死者的關係,則是情敵,據調查,宋戎顏插足他人感情,導致了雙方結下仇怨,而宋戎顏不堪壓力自殺,緊隨其後陸女士就出了事,其中被告方牽扯其中,種種機緣巧合說明了案件的關鍵之處,被告方,是惡意報複,並且試圖誣陷他人,情節嚴重惡劣,予以重判!”


    不得不說。


    對方的律師也是有本事的人。


    短短的幾句就帶了一波大的節奏,將輿論徹底的掌握在手中。


    讓人順著他的話去聯想前因後果,幾乎讓千千萬萬的人立馬“醒悟”,給沈周懿定了罪


    罵聲四起,在那複雜的三角關係之中更加激起了人們的憤怒值,借了無數把刀子。


    輿論的力量總是出奇的大。


    聽審席位。


    莊懷雋瞥一眼被告席位聲的女人,唇畔無聲地撩起,親眼看著這火肆意燎原,可眼中好像還是稍縱即逝了什麽隱匿又複雜的情緒,連他自己都不明緣由。


    瞧瞧這人間。


    冤案不少,能真正走出來的人,又有多少。


    墨清秋看了看他,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麽。


    莊懷雋看著現在的沈周懿,又何嚐不是看著當初的他自己?


    法官看著手中的證詞,視線落在了陸承年身上:“被告方有異議嗎?”


    陸承年不緊不慢地敲了敲桌子,下巴一抬:“勞請證人上來。”


    刹那,律師與裴禹城和蘇伊之間對了個眼神。


    而後。


    兩名工人被帶上來。


    他們如人們想象的那般,老實本分,憨厚純良。


    在這種大場麵不免畏畏縮縮,不知自己該幹些什麽。


    陸承年仍舊還是保持著坐在原位的姿態,手指推了推鏡框,聲音冷冽:“據對方律師所述,你們對我方沈小姐當時去往工地所有情況都有了解,那麽第一問。”


    “沈小姐幾時出現在施工大樓?”


    其中一人抬起頭:“大,大概是晚上八點二十分鍾。”


    陸承年沒什麽表情,繼續問:“第二問,你們是在何處親眼看到她動手?以什麽方式動的手?”


    許是因為陸承年太過冷靜,好像隻是閑聊,對方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在,在施工用梯上,因為那會兒是要進行作業,才看到的,位置是從側麵看到的,她是親手將死、死者推進切割機裏的,看的清清楚楚的……”


    陸承年抬起頭,薄薄的眼皮下,是一雙銳利的眼:“好,第三問,她動手的那個時間,是幾點幾分?”


    工人繼續擦擦汗:“這……”


    “要精確,多或少一分一秒,這個責任你擔不起。”


    多麽輕飄飄的一句話。


    卻莫名的震懾人。


    對方律師頓時坐不住,蹭地起身:“法官,陸律有恐嚇證人嫌疑,他在給證人施加壓力!請求駁迴。”


    陸承年掀起眼皮,字句清晰帶著冷冽之意:“證據不應該嚴謹?在混淆視聽什麽?”


    對方一噎。


    法官敲下法槌,嚴肅道:“原告方迴座位。”


    製止了他的行為,便繼續給陸承年話口。


    “被告律師繼續。”


    直到現在。


    陸承年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身高給了人極大的壓迫,隨著他的動作,對麵明顯有幾分閃躲。


    沈周懿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看著,清淡又絕美,隻字不言,畫卷一般,正是這份冷靜,無端的令人心底發慌,好像陷入了一座巨大的迷宮,而她正是那站在高處俯視的神明。


    太怪了。


    蘇伊心裏沒底,死死攥緊拳頭。


    不可能會有錯差的。


    沈周懿必然是仗著陸承年才覺得自己安然無虞。


    休想!


    陸承年走到中央位置,視線銳利地與那名證人對視:“請迴答我的問題。”


    工人明顯地慌了,結巴起來:“我,我……”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裴禹城與蘇伊的方向,好像是求救一樣。


    裴禹城內心惱火,隻能冷處理。


    工人腦袋空白了一陣,最終咬咬牙迴答:“是九點十分到九點半,好像是這個時間段吧……”


    “好像?”


    “……”


    對方沉默,好像是被嚇到了,止不住的流汗。


    陸承年這才不明顯地冷笑了下。


    看向對方律師:“剩餘的幾名證人,為何不出席?原因?為何會有這麽多人作證?同樣,既然這麽多人能看到,那方位一定很明顯,在人群這麽聚集的時刻,我方為何要動手?難道是“蠢”到上趕著被九名‘證人’同時看到來指認?”


    對方律師抿唇:“你這種假設根本不成立!”


    “那拿出更實質性的證據,例如監控。”


    說到了監控,對方頓時有了倚仗一樣,嗬笑一聲:“陸律應該清楚,施工大樓那邊監控隻有一個角度的,根本無從查證,現在,人證就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據,陸律,除非,您這邊能出證明自己的任何關鍵性物證人證,否則,一切都是為洗脫罪名的詭辯!”


    “沒有監控、無從查證、”陸承年鋼筆在修長的手中利落地轉了兩圈,視線追過去,莫名地駭人:“那麽這九名‘人證’若是偽證,不也同樣?辦案講究證據,人證物證缺一不可,沒有監控的情況下單薄地拉出人證,那我方同樣可以帶上幾人來指證裴臻西殺人,是與不是?”


    他的聲音實在太具有壓迫力的冷感,幾乎穿透了空間,釘地人脊椎都在痛。


    他話落。


    裴臻西猛地瞪大眼,被陸承年的話生生地出了一層冷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野性攻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匪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匪弋並收藏野性攻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