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行捏了捏她柔軟的手,端詳著,然後,從背後取出一支還帶有露珠的玫瑰,輕輕放在她電腦旁,“是瘦了,手腕都隻剩骨頭了一樣。”


    他唇畔輕抿,半哄半磨:“想吃什麽,我學著給你做,怎麽樣?”


    沈周懿緩緩俯下身,兩手輕輕捧著他的臉,指尖摩挲他的下頜,“怎麽還說我,你下巴更削瘦了,一點兒肉都沒有,這幾天我情緒波動大,讓你心焦了是不是?”


    以前她恐怕並不會關心人。


    向來獨來獨往,情感淡薄的與世隔絕。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


    雖然裴謹行比她小幾歲,但是他是在一步步帶著她成長,帶著她走出自己。


    她怎麽能不愛他。


    聞言。


    他睫毛淺眨,就那麽輕歪頭,蹭了蹭她的手心,頹淡好聽的嗓音似乎有些委屈:“嗯,很擔心,吃不好睡不好,做什麽事都靜不下心,姐姐想想辦法,讓我安安心,好不好?”


    沈周懿瞬間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細細軟軟地刺戳了一下,不痛但是一陣陣的酥麻,半點的情緒都生不出來了。


    她抱住他的脖子,親親他的耳骨,軟聲:“好,下午我陪你出去走走怎麽樣?”


    這是這幾天裏她第一次主動這樣親近他,理他,他理解她的心情,但是還是忍不住心疼與酸酸澀澀的,每天都在一脹一脹的疼,甚至他恨自己並不是萬能的,不能為她消除這世間所有的苦痛情緒,隻能那麽眼睜睜地看著,卻又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無法太深入的插手。


    現在她這樣親昵、他也點燃了一團熱浪,緊緊將她抱在懷裏,埋在她頸窩,淺淺嗅著、輕輕啄吻著。


    “就呆在家裏,行不行?”


    他們好像很久都沒有靜下來好好的陪伴彼此了。


    他太眷戀跟她靜靜在一個空間的感覺了。


    以後……


    沈周懿被他拱的渾身癢,稍稍避開一些,他像是一隻撒嬌又毛茸茸的大狗,又孜孜不倦的粘上來,硬生生地揉碎了這幾天裏她所有的壞情緒、悲傷。


    她覺得自己的確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愛人。


    永遠都是他也遷就著她,奔赴著她。


    宋戎顏葬禮結束快一周了,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會淹沒在時間的洪流裏,人生在世,總是要往前看,生活還在繼續,她有她想做的事,要達到的目標,以及……要報的仇,阿顏的仇。


    她整個人昏昏沉沉地,最終迴過神時,自己竟然被帶到了玫瑰園裏的榻榻米上,迎著日落與花香,他啞著聲問:“可不可以?”


    沈周懿心熱熱的,她沒說話,隻是環緊了抱著他脖子的手臂,任由那久久不曾點燃過的火灑在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她好像正在從此時此刻的親密關係裏獲得喘息的機會,他怎麽能不是她的救世主。


    已經太久了。


    自從知道他身體的病,再到秦吱吱的囑咐,他們雖然戀著愛,但是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這麽親密無間過,現在拋開一切去相愛,她有些不適應,好幾次都使大了勁兒,使得他悶悶地抿唇。


    “你也會疼嗎?”她覺得很好奇。


    他會考慮到她的情況而特意加長前*。


    但是她可能還是生疏,人沉浸在其中時,無意識的行為和反應也十分的磨人。


    裴謹行俯身,鼻尖蹭了蹭她鎖骨,嗓音慵倦而勾的人心裏酥癢:“嗯,親親我就不了。”


    他雖然對其他人性情乖戾而頹淡。


    好像整個人都陷入了霜花裏一樣的清清淡淡,激不起任何的波紋,厭世又對什麽都沒興趣。


    可在她麵前,是千變萬化的。


    情人之間所有好的表現,他都會有。


    例如現在這樣蠱人的呢喃與撒嬌。


    誰能想到,裴謹行這樣的男人,會有這樣一麵。


    隻是遠觀,就讓人動心不已,更別提與他戀愛,那是一種極致的愛意與享受,她承認,她一直是這段感情裏的獲利者,細細想起來,她能將他泡到手,好像是她這輩子走的最正的一條路。


    “別蹭,我看看多委屈。”她捧著他的臉,左右端詳,又忍不住不停親著他的唇,生的好看,濫情的皮囊卻深情的骨,“是不是要哭了?”


    她明擺著是在逗他。


    裴謹行也不是隨意能捏的,他尋找上她的唇,“有能耐,你就在這兒讓我哭一迴。”


    沈周懿嘶了一口:“你還真咬我,屬狗的?”


    “嗯,狗沒戴,慌嗎?”他骨子裏最多的,還是那種超脫的壞勁兒,一臉冷冷淡淡卻引人上頭無法自拔,這是他獨特的魅力。


    沈周懿忍了一陣,才得空說話:“不慌。”


    裴謹行倏地頓住。


    他下斂眉目,透過層層美麗的玫瑰花影,看著她。


    那玫瑰花的倒影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像是張揚到極致的刺青,與他肩膀上展翅漂亮的蝴蝶相得益彰。


    沈周懿當然懂他現在正在想什麽,她指尖慢慢地在他肩頸那蝴蝶刺青出滑動,“生一個像你的孩子,我想我會非常喜歡的。”


    以前她是非常討厭小孩子的。


    不過,現在想法愈發成熟後,她覺得,如果孩子能像裴謹行,無論是他的外貌還是品行,她都覺得,那一定非常的棒。


    沉默了許久。


    好像他也在消化這個事情。


    過了一陣,他將她抱著坐起來,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懶懶撐在身後維持平衡,喉尖滾動,鋒利如刃:“你如果想,今天我能實現你的願望。”


    沈周懿就那麽盯著他,好一陣,說:“有個問題。”


    “你問。”


    “如果將來,你身邊的人不再是我,你會怎麽樣?”


    裴謹行停下,就著昏沉美麗的夕陽,他半眯著眼,說:“為什麽問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女人就是這種生物,永遠會執著於假設性的一切。”


    “不確定會怎麽樣,但……”他話音頓了頓,驟然一深,也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你要是跟了其他人,我也不會去打擾你,因為我知道你個性,你從不會做任何自己不願意的決定,唯一的結果就是不再愛我,所以,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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