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卡一刷。


    滴滴——


    房門瞬間被打開。


    沈蘿央麵上有喜色一閃而過,這不是老天在幫她是什麽?


    她推門而入,房間裏漆黑,她看不清環境,隻能掏出手機去打開手電筒,眼前一小部分亮了起來,她舉著手機往裏麵走,四處尋找所謂的密碼箱。


    在走到床邊時,她看到了放在床頭的一隻箱子。


    是最精密的一種密碼箱,她曾經見過這種型號,材質特殊,密碼設定特殊,甚至可以設置密碼防火牆。


    用到這種箱子,可想而知裏麵東西多麽貴重。


    沈蘿央唿吸不由急促起來,她迅速提起,本來她沒道理這麽做的,但是裴謹行明顯不是什麽善茬,與沈周懿也是一大助力,她為什麽要給他們這個機會?


    沈周懿甚至知道了她的秘密,她隱藏了那麽多年的秘密。


    種種因果之下,她無法靜下心。


    可就在沈蘿央準備轉身那一刻。


    身後若有似無的有一道注視,像是陰暗鬱沉的蛇,在暗處盯著,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流竄,讓她渾身像是陷入冰窖一般,冷的發毛。


    她一瞬間僵住,“……誰?”


    有人!


    有唿吸!


    對方沒說話,但是有腳步聲逐漸靠近。


    她渾身像是過電一樣,想要逃離。


    卻在驚慌失措之中,猛的撞到了一個人,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混合著冰冷的味道,黑暗中那道眼神陰鬱而寡沉,幾乎要遏製她的唿吸。


    沈蘿央嚇得險些扔了密碼箱,失聲尖叫:“啊!”


    耳邊有男人鬱沉而清寡地聲線:“死人才能閉嘴,是麽。”


    沈蘿央臉色煞白,“你,你是誰!這裏安保很多,你敢胡……”


    哢——


    男人天生冷血似的手爬上她脖頸,幾乎要折斷她的頸椎骨頭一般,嗓音殘忍又寡鬱:“不知死活——”


    沈蘿央唿吸被遏製,她雙手不停地想要掰開對方那隻骨節細長的手,她臉色青紫,因為缺氧,大腦似乎要爆炸,眼淚失控地流淌,連求救都喊不出來,隻能發出難聽如鴨嗓一般的嗚叫。


    死亡就在她眼前。


    恐懼、悚然、絕望、痛苦、就發生在這一夕之間。


    眼前的男人似乎已經沒了人性,死亡對他而言仿佛是清粥淡菜,那麽簡單又無所謂。


    她後悔了。


    後悔來這個地方,後悔動了這個念頭。


    不然也不會有這種下場。


    就在她耳邊轟鳴,眼前發黑,近乎要暈厥休克之時。


    砰!


    一聲巨響。


    光線瞬間亮了起來。


    刺目的光晃的她胃裏翻滾,模糊之間,她看清了差點殺死她的人。


    那是怎樣一雙眼。


    狹長精致,卻寡鬱地沒有半點情緒,殺機與惡念,殘忍與平靜下的暴戾,都融入其中,雪白到近乎病態的肌膚,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卻冷漠的駭人。


    下一瞬間。


    門外進來一道頎長的身影。


    男人像是扔掉一條死狗似的鬆開了她。


    沈蘿央砰的一聲趴在地上劇烈喘息,耳鳴的幾乎要炸開,狼狽地無法收斂。


    莊懷雋慢慢轉身,甚至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自己修長的手指,“迴來的真快。”


    而門口。


    正是被引走的裴謹行。


    他唇畔一挑,瞳眸微眯:“莊先生,這是哪一出戲?”


    莊懷雋往沙發靠背一靠,黑發低垂,整個人都陷在昏暗之中,似乎無論什麽光都融不進他的世界一般:“就是對你想要的東西挺感興趣,給嗎?”


    裴謹行雙手環胸,懶淡地往門邊一倚,語氣漫不經心地:“對別人的東西感興趣,莊先生的道德感似乎挺底下?”


    這迴,莊懷雋唇畔微妙地翹了下,黑睫一抬:“墨竟然沒拖住你,看來你們玩兒的並不愉快。”


    “那位身手是不錯,但我這人就是心眼兒多,一般人還真玩兒不過我,倒是讓莊先生失望了,我來早了。”裴謹行瞥了眼沈蘿央扔在一邊的箱子。


    如果沒猜錯。


    他上船時注意到的那波人,就是他們。


    難怪。


    他這個人向來敏銳,莊懷雋竟然也在這兒。


    可,


    “如果我沒記錯,你有這個東西,怎麽?莊先生改行做強盜了?”


    他嘴巴向來毒,隻不過人懶淡,鮮少會發功。


    莊懷雋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擦幹淨手,手帕一扔,走到了那隻箱子彎腰撿起來,眼看過去:“好東西,人永遠不嫌多,不是麽?”


    裴謹行視線一眯,“我若不讓呢?”


    莊懷雋不慌不忙,一手提著箱子抬起,“可惜了。”


    說著,男人病態又妖異的臉上似乎笑了下,顯得格外陰鬱:“我有想要的東西,想要的結果,裴謹,你得讓路。”


    裴謹行眼中情緒漸漸冷下來。


    “你到底想做什麽?”


    “想要沈周懿,如何?”


    砰!


    鋒利地刀子從正方飛射而來,莊懷雋狹長地眸子波瀾不驚,眼瞳裏甚至倒映著刀子飛來的痕跡,他身子甚至沒動,隻微微側頭,刀鋒擦著臉頰而過,狠狠地插入後方櫃門。


    這個過程太猝不及防。


    就連剛剛緩過氣的沈蘿央都嚇得目光呆滯。


    就差一點。


    這個男人就被那刀子剮掉一層皮了!


    她悚然地看向門口的裴謹行。


    他長睫瞭起,黑泠泠地瞳眸如深海黑礁,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身上那股戾氣衝破了平日裏的倦淡,危險的令人心驚膽戰。


    “莊懷雋,你別試探我底線。”裴謹行唇邊泛出譏誚,已然沒了耐心。


    這個莊懷雋,究竟在打什麽主意?他不認為莊懷雋是真心,但絕對沒有什麽好心,這種無情無欲的男人,瘋起來最難以招架。


    看到裴謹行的反應。


    莊懷雋甚至幽幽地笑了聲,“墜入愛河的人,可真可笑。”


    說著。


    他微微往後退了幾步,淡紅的唇一揚,“那我更覺得有趣了。”


    就在他話落的那一秒。


    他手腕上的手表摘下,與那箱子扣在一起。


    裴謹行預感不妙。


    他迅速抬腿。


    卻在下一秒。


    眼前亮光刺眼,劇烈的爆炸聲在窗口響起,箱子順著窗外而下,生生炸開。


    郵輪都隨之震動,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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