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周懿的動身,多方視線糾纏過來。


    裴禹城礙於身份,不能前往,便讓人去尋裴臻西。


    這邊。


    烈酒下肚,裴臻西胃裏翻滾,他皺著眉,想要讓人找著緩和的牛奶過來,秘書徑直上前,俯身低道:“小裴總,裴總那邊讓您去探探沈周懿的底,我們錦江大廈那邊出了點問題,怕是有她的原因。”


    裴臻西表情不善:“錦江大廈?怎麽會出問題?”


    秘書道:“事情複雜,低調的談談,別惹怒她,盡可能心平氣和的問問她的想法和意思。”


    現在不便走漏風聲。


    裴臻西揉了揉疼痛昏沉的額頭,“她去哪兒了?”


    “南北方向,那邊。”


    裴臻西起身,緩了口氣看向那邊。


    那裏……


    不是裴謹的宅子方向?


    陡然想到了池塘邊二人你儂我儂,他抿抿唇,喝了不少酒的緣故,火氣蔓延。


    他徑直朝著那邊而去。


    *


    *


    另一邊。


    小路幽靜,陸俞冉險些沒跟上前麵的身影,她攥緊皮包,心髒跳的沉重而快速,緊張又莫名的興奮,直到,走到了一處院落,竹林簌簌,這處住宅很僻靜,四周沒什麽人,她親眼看著前麵那道微微晃動的身影進了裏麵。


    想到了自己母親的話,最終還是咬咬牙根,也跟著進去。


    她一邊走,一邊掏出一瓶香水模樣的瓶子對自己自己脖頸頭發噴了幾下,皮包裏,甚至還裝著一台小型攝像機。


    自從父親過世之後,陸家內部其實就已經分崩離析,這麽多年各抒己見,爭執不下,運營出現了巨大的漏洞,需要足夠的外援資金來補足,謝家怕是已經無望,姐姐這段時間忙著那些事,她得為家裏想想,隻要……


    隻要今天跟裴謹少爺扯上關係,無論是財富還是圈內地位,她都能爭一爭。


    在這種世家,母憑子貴、心機上位、用肉體搏出路,這些法子大家都見怪不怪,哪一家拉出來都不太光明,為了金錢地位,人性這種東西根本不重要。


    明麵上,大家都光鮮亮麗,家庭美滿,夫妻恩愛,可背地裏呢?各玩各的,光是情人想辦法懷孕上門逼迫的事情,就可以數出一籮筐。


    她長得本來就漂亮,裴謹行到底是一個年輕氣盛的男人,他私下裏玩兒的一定也很花,漂亮女人誰會拒絕?睡一覺,以為醒來各奔東西,所以……她才帶了攝像機。


    思及此。


    陸俞冉拽了一下手腕上的鏈子,這才輕聲慢步地進了宅院。


    大平層,房間多,但是應該是進了主門。


    裏麵沒開燈,隻有院落裏橙黃的路燈,她推門走了進去,輕聲唿喚:“裴謹少爺?”


    樓上。


    裴謹行步伐不緊不慢地停下,而後又悄然無聲地向上,去向另一個隔間。


    *


    *


    月懸枝椏,清冷淒涼。


    沈周懿循著記憶,沿著小路散著步。


    上次來這邊,也沒有好好參觀過,隻是在家庭影院裏看了個電影,這下逛了逛,才知裴家不愧是位列第一的世家,其底蘊深不可測,光是這祖宅,就已經有市無價。


    她算著時間,不出意外,裴臻西會過來,裴禹城那個老狐狸謹慎至極,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硬是忍耐下來了,無非就是怕被多方勢力啃噬幹淨。


    上流社會就注定高雅嗎?


    並不是,這個世界反而更加肮髒不堪,所看之處,都是滿身欲望的惡鬼。


    隻是。


    剛剛走到了側門的門口。


    忽然她手臂被捉住,不等她反應,便被拉到了黑暗之處,唇被捂住。


    *


    *


    陸俞冉沒敢亂跑,她將攝像機調試好,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伴隨著似乎是頭疼的“嘶”聲,她麵上一熱,在那人進門那一刻,就猛的衝過去,纏住他的脖頸,不由分說吻住對方。


    男人明顯愣住,沒想到進門就被女人如此。


    霎時間。


    房間裏傳來東西墜地的劈啪聲音,還伴隨著女人毫不忍耐的哼聲。


    隱晦之處,一抹紅光在緩緩閃爍——


    *


    晚宴還在繼續。


    觥籌交錯,梁拂燈瞥向沈周懿那一桌,並沒有看到人,不由有些擔心。


    這邊人員雜亂,她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正欲吩咐人去尋。


    旁邊的蘇伊忽然就發聲:“俞冉呢?”


    她拿著手機打電話,好像是打不通,滿臉急切地道:“裴夫人,我家俞冉膽子小,又怕黑,手機都打不通,這可怎麽辦?”


    梁拂燈細眉不易察覺地攏了攏,“什麽時候不見的?”


    蘇伊焦急道:“有一陣子了,這孩子說出去透透氣,就再沒迴來過了,她有夜盲症,我怕她天黑看不清出什麽事。”


    她這麽一說,事情似乎有些嚴重了。


    畢竟是個千金小姐,在這兒出什麽事,到底是不好的。


    梁拂燈耐著性子,轉身去吩咐:“派一些人去找找陸小姐吧。”


    蘇伊立馬站起來:“我一起去,我不放心。”


    她都這麽說了,在座的人哪裏還能繼續坐著喝酒閑聊,便客套道:“那大家都四處轉悠著看看吧,保不齊就找到了呢。”


    你一言我一語地,梁拂燈也起身,披了件羊絨大衣,“罷了,坐著也僵了,走走吧。”


    今天本就是她園區名貴花卉開花這些人登門來賞花,本來就是閑情雅致,喝喝茶吃吃糕點,結果這陸家小姐也沒閑著,擾人不安生。


    大家都動身,一邊散步,一邊尋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前麵有人道:“這兒誰掉了條鑽石手鏈?”


    蘇伊頓時看過去,“呀,這是我家俞冉的,從哪兒撿到的?”


    那人指了個方向:“這邊,那邊是什麽住所啊?”


    吵吵嚷嚷之中。


    梁拂燈也跟了過來,聽到了所有,她看向那邊,登時眯了眯眼,豔麗的美眸裏閃爍一抹冷光。


    她看向急急忙忙朝著那邊跑過去的蘇伊,唇邊起了個嘲諷的弧度:“楊嫂,將那處宅子鎖上。”


    楊嫂頓時領會:“是,夫人。”


    楊嫂搶先蘇伊一步跑過去,將門關上,密碼鎖登時提示了上鎖的聲響。


    蘇伊動作慢了一步,頓時麵色不虞地看著楊嫂,頗有指責意味,“幹什麽鎖上?萬一我家女兒在裏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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