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行慵倦地看向他,男人臂彎搭著西裝外套,清冷又儒雅,淡泊無欲,隻有唇邊騰升的嫋嫋煙霧,似乎給他灌溉了些許人氣兒。


    對於沈召卿這個人。


    他其實是很好奇的。


    這男人太不顯山漏水了。


    看似能有所親近,實則誰都摸不透。


    他一人在國外開拓了絕佳的市場,才短短幾年而已,但是卻還是屈居於沈家之下,這點,他有些好奇,這樣能力卓群的男人,究竟所圖為何。


    “莊懷雋。”裴謹行開口。


    他眸光睇過去:“沈二爺對這個人似乎很熟絡?”


    沈召卿其實已經知道裴謹行想問這件事了。


    他平靜如水地道:“是認識。”


    裴謹行側過身,“他去找周周,必然是抱著一定的目的,而你對這件事這麽機警,是跟他有什麽宿怨?”


    沈召卿勾唇:“裴謹少爺,你跟莊懷雋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我這邊,就不勞操心了。”


    “什麽都瞞不過二爺啊。”裴謹行單手抄兜,背光而立,“我隻是想說,不管你我與那人之間情況如何,別把周周牽扯進來,莊懷雋既然去找了周周,必然是有一定的想法,所以想說明一下,有什麽問題能解決最好。”


    他不想讓沈周懿牽扯進來。


    莊懷雋這個人不是尋常人。


    被他盯上,並不是什麽好事。


    他對沈召卿的事不感興趣,就是提醒一下。


    對此。


    沈召卿尾音淡淡:“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希望阿懿平安順遂。”


    裴謹行眯了下眼。


    沈召卿撚滅了手中煙蒂,冷風入肺,他輕咳了兩聲:“好好對阿懿,其他的裴謹少爺不需多慮,你現在手中尚未掌握大權,很多事都不一定能在你計劃中進行,我希望,裴謹少爺能盡快掌權,有些事,總歸會應對的有迴旋之力。”


    這句話。


    有些莫名其妙。


    像是在告誡他什麽。


    但是沈召卿卻不說明什麽原由。


    他抬起步子,又頓了頓,“我不管你曾經經曆什麽,將來又要麵臨什麽,你最好妥當處理,阿懿喜歡你,你就要身居高位的好好活著,順了她的心。”


    說完。


    男人便漫步進蒼茫霧色裏。


    三言兩句。


    似乎說了許多。


    裴謹行沒動。


    他凝視著沈召卿那個方向。


    這個男人……


    似乎知道他的情況。


    而且。


    提醒他盡快掌權,又是為何?


    他在暗示他什麽?


    沈召卿這個人似乎籠罩在一層看不透的雲霧之中,操控著一張看不見的大網,似乎有什麽事正在發酵,或許——


    與莊懷雋有關?


    “怎麽在發呆?”


    沈周懿半天沒等到人就出來尋,看到裴謹行正站在廊下看著遠方,她走近都沒察覺。


    裴謹行迴神,“你舅舅能力強,為什麽還沒有繼承沈家?”


    沈周懿挑眉,“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裴謹行勾著她手指拉過來,“覺得可惜。”


    沈周懿這才恍惚了下,猶豫了一陣,才慢慢說:“因為我小舅,是半路來沈家的,他……是我外公在外生的孩子,大概可能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大權始終沒給他。”


    說起來。


    小舅來沈家時。


    她才六歲。


    小舅那會兒已經十二歲。


    在沈家正是處境維艱時。


    所有人不待見,處處冷眼。


    而她呢,母親終日酗酒度日,父親很少歸家。


    可以說,是小舅照顧她,互相取暖才長大的。


    誰都讚歎小舅如今風光霽月、是人人敬之的沈家二爺。


    但誰又知曉那段不為人知的歲月。


    裴謹行有些意外。


    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關係。


    但是直覺告訴他,沈召卿沒掌權沈家,絕非這一點原因,很奇怪,他竟然會這麽篤定。


    “好了,帶著芙一去吃晚飯吧,我宿舍還有行李,今天打算搬過來。”


    沈周懿沒多想,拉著裴謹行進屋。


    裴謹行迴頭看了看沈召卿離開的方向,便隨沈周懿去了。


    他們三個人去一家老京城涮羊肉店吃了一頓。


    也互相熟絡了起來。


    陳芙一是醫學係高材生,一直在外深造,他們陳家是醫學世家,不缺天才,陳聿臣是主攻腦外科,陳芙一則是研究神經外科方向,這次迴國是直接進帝景三院,頂尖的人才。


    沈周懿本來好奇陳芙一和小舅相識過程的。


    但是時間有限,她得迴宿舍收拾,就暫時放了放。


    吃完了飯。


    陳芙一獨自打車迴家。


    裴謹行陪著沈周懿又迴了帝景大學。


    車子剛剛停在樓下。


    就發現一個閃送快遞員等在樓下。


    懷裏還抱著一大束玫瑰花。


    也不知道是等誰。


    沈周懿好奇地看了那邊一眼,“那玫瑰還挺好看。”


    她喜歡玫瑰,早已不是秘密。


    裴謹行往外睇了眼,臊眉耷眼地看她,輕笑:“有我好看?”


    沈周懿挑眉:“你跟花比?”


    “人比花嬌,有問題?”


    她忍不住笑。


    下了車。


    她剛走了兩步。


    那邊快遞員就好像抓住了目標,立馬抱著那一大束玫瑰快步跑過來,看來是等了挺久了,凍的鼻子通紅,斯哈斯哈地說:“您是沈周懿小姐嗎?”


    沒想到快遞員會直接過來問她。


    沈周懿意外地挑眉,“我是。”


    裴謹行鎖好車,邁著大步子走過來,正好,就聽到了那快遞員說:“這是一位先生送您的玫瑰,這裏是那位先生寫的卡片,沈小姐,您簽收一下吧。”


    “……?”


    裴謹行步子一頓。


    瞳眸微眯。


    ——誰他媽勾搭他女人?


    沈周懿都愣住了,她實在是想不通,是誰送她的花,她也沒有跟什麽男性有過接觸,更別說能到送花表達愛意的程度。


    她皺眉。


    正打算看卡片時。


    裴謹行走過來,睨著那快遞員,聲音慵淡,無形透著乖戾:“哪個先生?”


    快遞員看到他,被氣勢唬住,傻眼了,“啊?”


    “姓什麽?”


    快遞員連忙道:“裴,一位姓裴的先生,這上麵有署名。”


    他察覺危險,立馬把那張卡片遞過去。


    裴謹行則遞給沈周懿,由她來打開。


    沈周懿摸摸鼻尖,攤開卡片。


    裴謹行視線往下一掃。


    看清那個名字後。


    喉嚨溢出一聲嗤笑。


    就那麽一手懶懶搭在沈周懿肩膀上,單手抄兜,神情倦淡又輕哂:“這樣,我給你十倍價錢,你把這束花送迴去,塞他褲襠裏點了,讓他大冬天燦爛一把,清醒清醒,怎麽樣?”


    沈周懿:“…………”


    快遞員:“…………”


    這、這、刑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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