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她迴想著宋戎顏的過去、以及宋戎顏如何走到如今的種種。


    她們是最親密的朋友、家人。


    所以才更了解,人能安然的長大、活著是多麽的不容易。


    “發生了一場鬧劇,阿顏的感情問題,挺複雜的。”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站在她的角度,她隻關心宋戎顏,其他的,她不在意。


    隻是,她真的特別討厭那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無論是陸姿琦,還是陸俞冉的行徑,都沒有什麽分別。


    這種臉上笑嘻嘻,背地憋著壞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裴謹行撕了一顆糖扔進嘴裏,表情也挺淡的,不覺得有什麽,“跟謝宿白有關係?”


    他總是很聰明能捉住重點。


    沈周懿抬頭看他,“你知道?”


    “猜的。”他搭在靠背上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勾玩兒著她的頭發,“你問我謝宿白的事情,今天去的又是青禾渡,那邊是裴家的產業區,今日包了一部分場子的是陸家,謝陸兩家又是那種關係。”


    沈周懿睫毛輕輕顫動,“阿顏把陸小姐打了,這事兒不會輕易揭過的。”


    裴謹行微微擰眉。


    眼梢側去看懷中女人,“嚴重嗎?”


    “可能吧,酒瓶砸了頭。”


    “那應該會挺麻煩。”裴謹行眯眼。


    陸家他也了解。


    就那麽兩個寶貝千金,出了這檔子事,一個女明星哪裏能對抗得了資本,雖說有謝宿白撐著,但是陸家到底是大家族,中間調停不是簡單的事情。


    宋戎顏,要麽前途未卜。


    要麽得吃官司。


    就看謝宿白這邊會怎麽應對了。


    “若是謝宿白真喜歡她,她會被護個周全的。”他垂眸去捏她嫩滑的臉蛋兒,“我對謝宿白還是比較了解的。”


    謝宿白這人,已經接洽商場這麽多年了,他太知道其中門門道道,玩兒的也是狠的,就看宋戎顏在他這兒,分量有多重了。


    沈周懿恍惚了下。


    希望如此。


    要是實在不行……


    正想著。


    她忽然感覺胸腔有些悶痛,唿吸也逐漸急促起來,本就有些感冒,那種難以喘息的感覺更加強烈,她彎了腰,想要平緩這種來的匆忙的感受。


    又犯了——


    她這個病。


    不定時的會犯。


    僅僅幾秒鍾,她就難受的臉色蒼白。


    裴謹行唇邊弧度猛然收歇,頓時明白了她是犯病了,便立馬將她抱過來,不停地為她順著氣,“有藥嗎?”


    沈周懿痛苦地搖搖頭。


    氧氣從肺部擠出來,手腳都是麻的,小腿更是忍不住小幅度抽搐。


    裴謹行臉色鬱沉,他將人輕撈起來,捏著她的兩頰迫使她張開嘴,傾身下去,不停地給她渡氣,將她唇瓣潤澤的更加殷紅,她嗅覺裏是清新冰涼的薄荷糖味道,或許是太喜歡了,她從他嘴裏,將那顆糖勾走,任憑他給她渡氣。


    隔了一會兒。


    裴謹行又伸手捂住她口鼻,控製著她雜亂無章的唿吸頻率,迫使她迴歸一個正常的唿吸狀態。


    他應對的還算及時。


    沈周懿逐漸恢複。


    幾分鍾之後。


    她除了臉色有點蒼白,已經沒了那種要命的窒息感。


    她躺在沙發上,不停地喘氣,口腔裏的薄荷糖很是清涼,她稍稍清醒了些。


    兩手軟塌塌地折在頭顱旁,黑發肆意散開。


    裴謹行握著她的腿,給她按摩著,從腳心到小腿,緩解抽筋的疼痛感。


    她渾身像是水洗了似的,額頭被汗濡濕。


    脆弱又易碎。


    大概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情緒有些煩悶,喝酒又感冒,才突發引起的換氣過度綜合征,這個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引起休克,後果也就嚴重了。


    “好點了嗎?”裴謹行看著她這脆弱的姿態,心在下沉,俯身輕吻她唇角,憐惜又煩躁。


    他也清楚她這個病多難受,以及後果是什麽。


    沈周懿半眯著眼,“我想洗澡,都是汗。”


    “好。”


    裴謹行將她從沙發上撈起來,抱著去這層裏間的盥洗室。


    雖然他不常過來,但是該有的都有,定期更換清理,用起來也方便。


    沈周懿發作一迴,就感覺抽筋剝骨般,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隻能倚在他身上,聲音微弱著,“你幫我洗嗎?”


    裴謹行微微一頓。


    頭頂筒燈冷白的光掃下來,讓他眼底氤氳了一層陰翳,性感的喉結來迴滾動了幾遭,“介意嗎?”


    她有氣無力,不知該怎麽迴答。


    也算是全交由他了。


    裴謹行將她放在盥洗台上坐好,視線落在她胸口珍珠盤扣上,笑音輕顫,“害羞的話,我去關燈?”


    一來。


    他不知道她會不會不自在。


    二來。


    他怕他看了會忍不住。


    但是還不行……


    他還不能邁出那最後一步。


    沈周懿這才睜開眼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就來了那麽點心思,她想要看他沉淪欲念時,是什麽模樣。


    便緩緩地,吐字清晰又嬌酣著,輕輕勾了勾他胸口布料,“你不想看看我嗎?”


    好像,她挺少會有害羞的時刻的。


    除非有時他做一些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時,她才會片刻不自在,但是現在是她心裏打算盤,感受是不一樣的。


    很顯然。


    他眸色深了,瞬間似乎融入了化不開的濃稠,漆黑的、危險的、盡管他此刻唇畔還泛著弧,卻給了沈周懿一種,處於極端刺激下的感受。


    她眨眨眼。


    是不是……不應該這樣玩?


    弟弟逗起來,有意思也有危險。


    沈周懿輕歎一口氣。


    “不用,我就是開個玩……”


    啪——


    盥洗室挺大的,這麽一聲摁下開關的聲音也格外的清脆響亮,莫名就震在了她心頭,冷不丁地跟著抖了抖。


    霎時間。


    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眼前什麽都看不清,沒有適應這種漆黑,她隻能清晰的感知到,唿吸聲在勻稱的散在周圍,昭示著,他就在她身前。


    剛剛她是不緊張的。


    甚至帶著一點惡趣味。


    但是真關了燈後。


    她有點慌了。


    奈何渾身軟綿綿,沒力氣,就那麽僵硬的坐著。


    “……真關了啊。”她幹巴巴地開口。


    腰上纏上手臂,溫熱的唿吸撲在耳側,他聲音聽不出喜怒,乖戾又懨懨,“姐姐、”


    “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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