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不出意外的被扣留了。


    這件事非同凡響,是一起命案,還是作案手法十分殘忍的虐殺案件,一旦細節公開之後,怕是會引起不小的風波。


    她一直被扣在審訊室裏麵。


    期間,進進出出的大隊人員個個疾言厲色,對事的態度與當初她隻是一個牽扯進來的無名小卒嚴肅的多。


    沈周懿態度也很堅定。


    因為案件性質不一樣,他們隊內應該也是收到了上級的強製命令,需要盡快的解決、破案。


    這樣一來一往。


    沈周懿幾乎是成了一個刀俎魚肉的狀態。


    刑警支隊的警官們個個脾氣火爆,恨不能撕開她的嘴掏出所有的實話來。


    心理壓力、身體不支、重重上湧。


    沈周懿頭昏腦漲的,最後一個字都不想說了。


    *


    京城。


    淩晨四點。


    裴謹行一直在機場坐著,沒有離開半步。


    這個時間段,機場才算是安靜了片刻。


    他也接到了邕城分公司秘書組的電話,沈周懿的確是出了事情。


    她被抓捕了。


    以殺人嫌疑的名頭。


    “這件事警方那邊壓的很死,還沒有正式通報,所以相關的情況得費些手段去查,沈小姐現在還在拘留當中,要看警方能不能查到什麽證據,若是到了二十四小時還沒有進展,就得放人了。”


    裴謹行臉色幾乎瞬間就陰翳下來,目光又冷又利,“誰死了?”


    “邕城何家公子,何益華。”


    隨著總助公事公辦的聲音落下。


    裴謹行才站起身,眸裏的情緒在翻滾,比玻璃外陰沉無光的天還要入骨三分。


    “不過是死了一條畜生——竟敢往她身上引帶。”


    他幾乎一眼明辨當下的情況。


    現在不用想他都能知道沈周懿此時此刻在局子裏會遭受什麽待遇。


    畢竟。


    他當年也不是沒經曆過。


    “我馬上飛邕城,你們先請金牌律師保人出來。”裴謹行快步往櫃台走,陰雨連綿的表情,生生嚇退了了剛下晚班後看到他想要上前搭訕要微信的空姐。


    總助看了下時間,幾乎下意識的提醒一句:“三爺,現在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警方必然是有理由才扣留人,現在強製的請律師過去,怕是影響不好,而且,這個時間段,京城飛邕城的航班是沒有的,隻有早上八點往後才有。”


    裴謹行瀲灩的眸子裏溫度全數斂去,冰的比結冰的霜還徹骨:“四個小時……”


    “區區四個小時,她要遭受多少輪的拷問?送你進去受著?”


    這一句,幾乎是從齒縫擠出,那股穿透手機的冷漠,剮的人肌骨皆寒。


    總助渾身一顫。


    膽戰心驚的應:“對不起,我失言了。”


    裴謹行眉心緊緊擰著,問過之後,的確航班已經沒有了。


    他最後警告一句:“我抵達京城之前,你們就讓律師到位,讓何家那些個雜畜管好嘴,別跟他們兒子似的,死的不明不白。”


    “……明白!”


    掛了電話。


    裴謹行單手扯開了喉結下的領帶扣,又打電話出去:“現在馬上去申報航線,半個小時之內搞定,五點前我要準時起飛。”


    空曠的大廳裏。


    他聲音連綿出迴音。


    這些年他一直不曾動用自己身上分毫的權勢,活的恣意瀟灑,有任何事情,他都能利落的解決好,根本犯不著這麽大動幹戈。


    但是現在不一樣。


    沈周懿她本身有病,她那個唿吸過度綜合征一旦被逼迫的太狠,容易出問題,他需要盡快趕過去。


    申報私人飛機的航線需要一定的世間,他已經在盡量壓縮時間。


    但是,在冷靜下來之後。


    裴謹行撫過額角。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她也沒有與他說。


    一句多餘的求助都沒有。


    她不習慣依賴人。


    同等於,她仍舊潛意識裏不親近他。


    *


    *


    邕城。


    天在微微亮。


    沈周懿一夜都沒有合眼。


    她始終很冷靜淡然,審訊室裏溫度很低,一直在逼迫人最後的心理防線,她冷的骨節都是白的,沒有血色。


    在七點時。


    門再次被推開。


    這一整夜的時間裏,她已經經曆了七八輪審問,感受到了其中的強度與破案決心,容不得一絲狡辯與兒戲。


    這迴來的。


    是黃鶴陽。


    他表情是複雜的。


    這起案件,太完美了。


    半點線索沒留下,更別提兇手指紋、dna。


    屍檢部門已經忙活了一晚上,提取不出任何有利信息。


    “沈周懿,光是你身上,就已經接觸到了兩樁殺人拋屍重大刑事案件,這種幾率,萬中無一,你應該也清楚自己嫌疑多大吧?”


    沈周懿淡淡地笑:“有什麽辦法,可能我天生磁場就容易牽連這種事情,黃隊長,看來你們仍舊一無所獲?”


    黃鶴陽皺眉。


    沈周懿歪頭看他:“距離二十四小時,沒幾個小時了,要加把勁了。”


    “……”


    她表現得太令人摸不透了。


    又像事不關己的無畏,也像是作壁上觀完美作案的挑釁。


    他覺得詭異同時,又莫名覺得瘮得慌。


    這起案子,好像不太一樣。


    “放心,我們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線索,也不會讓任何一個兇手在法外逍遙,觸犯了法律,都得進去受製裁。”黃鶴陽有些心氣兒不順。


    倒不是因為這幾個小時什麽都沒查到。


    而是。


    沈周懿方的律師到了。


    叫陸承年。


    陸承年的大名,在律師界就好比金字塔尖。


    十年不敗神話。


    現如今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最強的外包律師團隊,各大公司最信任的夥伴,打響了一仗又一仗。


    他作為刑警隊大隊長,自然清楚這個人多厲害。


    在法庭上,操控生死,扭轉乾坤,那叫一個令人咂舌。


    沈周懿認同的點點頭:“希望黃隊長能將兇手繩之以法。”


    黃鶴陽莫名覺得心口堵著一口氣。


    明明她說話語氣神情都是那麽溫婉。


    就是有種暗刺似的,紮的人不能安生。


    黃鶴陽冷臉:“你的律師到了。”


    “哦?”沈周懿嗓子有些啞。


    很快。


    她看到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對方是典型的一身冰骨,英俊的臉龐漠然的顯得薄情寡義,蔑視生死般的冷情。


    是一個天生做律師的人。


    看到這人。


    沈周懿突然就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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