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蘿央言笑晏晏的,待人態度很好,讓人也察覺不到什麽言行不一的冷諷,反而,更加讓這些女人起了討好的心思。


    沈家因有沈召卿的打理,蒸蒸日上,如日中天,沈蘿央也是千嬌萬寵般的存在,又是沈召卿唯一的侄女兒,她們雖然很難接觸到他,退而求其次來從沈蘿央這邊入手,也未嚐不可。


    嫁人望嫁沈二爺,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這是十多年前就盛行的話了。


    “這麽說來,沈二爺至今感情生活無暇顧及,身邊沒有其他的女人?”沈蘿央那麽一說,並沒有擊潰富家小姐們的想法,反而更加殷切。


    沈蘿央幽幽地笑著。


    這倒是給鑽了空子了。


    “依依姐,你這麽恨嫁呀?”沈蘿央幹脆順著話鋒打趣,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被喚作依依姐的女人倒也不害臊了,惦記沈二爺的多了去,她隻是更誠實坦率些而已,也好過其他人的虛偽:“那倒沒有,就是仰慕沈二爺,央央是不是能幫忙牽線搭橋?”


    陸姿琦看了看旁邊笑容快掛不住的沈蘿央,輕飄飄的解圍,“央央身為晚輩,插手長輩的婚姻大事,怕是不太妥當的。”


    沈蘿央心中隻覺得這些女人癡心妄想,麵兒上還是妥妥帖帖:“是呀,我小叔呀,其實很挑剔的,不然也不會至今不顧及個人感情問題,各位想追,就另外想辦法,我插不了手的。”


    “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幾年前的一樁事,陳家那小公主,當年不是大鬧特鬧,鐵了心要追求你小叔,搞得滿城風雨,最後還灌了自己大半瓶安眠藥,差點送了命……”


    說起來一陣唏噓。


    陳家就那麽一個姑娘,為了沈召卿尋短見,陳老爺子當天就氣進病房,就是這樣,都沒能讓沈召卿鬆口,隻是不卑不亢不冷不淡的差人拿著賠禮道歉的禮品看望了下就不再迴應。


    也讓觀望的人慶幸之餘,又忽覺這向來溫潤待人親近沈二爺,骨子裏揣著的是化不開的寒冰。


    “真不知道,未來你小叔會娶哪家的千金,我倒是還羨慕你了,獨一份兒的嬌寵,做個侄女,也挺好。”依依姐口頭不免酸溜溜的。


    沈蘿央給自己倒了杯白茶:“獨一份麽……”


    時間推移時。


    門口有傭人來報了聲:“周懿小姐迴來了。”


    沈蘿央喝茶的動作一頓,順著看過去。


    旁邊的陸姿琦也意味不明的望去出聲方向。


    沈家主宅經年木雕大門的門口,今天天氣陰雨連綿的,昏沉的光線延順著門沿拓進來,卻在門口女人邁步而來時,恍若帶來了一陣微光,冰肌玉骨成了昏曉之地唯一的亮色,她身著得體的霧灰色大衣,身姿曼妙,烏黑的複古長卷發饒有靈氣的從臉頰隨風散開,眉目淡的像遠山青黛,讓人視線不由自主隨之而至。


    心下感歎。


    有女如此,才稱得上真正的名門之姿。


    “沈周懿……?原來她也迴來了。”張小姐表情微妙,“有多少年沒見了?十幾年了吧?”


    “可不是,早早離國漂洋過海去留學,現如今這麽多年沒見,這位周懿小姐跟過去…………倒是大相徑庭了。”依依姐語氣唏噓,眼神卻止不住的想要偷瞟過去打量。


    誰不知道沈家沈周懿。


    沈家沈妍讓,當年也是邕城最驕縱高貴的名門閨秀,偏偏就嫁了個夜店出身的,生下的沈周懿也自然不被人高看,尤其是沈妍讓去世之後,這種由衷的輕視更沒了收斂,她們當年個個心高氣傲,都沒人願意跟沈周懿玩的。


    原以為是最低賤的一人,沒沈家倚靠,也沒什麽出路。


    結果,人家在國外卻混的風生水起的,接連斬獲了多項藝術美術界的獎項,頻頻上外媒板塊報道,一幅畫被搶破頭,身價、名譽、樣樣沒落下。


    比成日裏喝喝下午茶、插花、出席各種高雅活動的她們,層次不知高了多少。


    當然了,她們這個圈子本就心氣兒高,又怎麽會承認這件事。


    不過就是會畫畫而已,一個自詡清高的藝術家,這點能耐又能吃多久?


    “央央,沈周懿迴來了,你啊,可得多注意,畢竟她是個外甥,外甥如外人,不過憑著母親高貴沾了光,將來沈家,還不得看你啊?”葛依依慢吞吞的好心提醒。


    這話多少是明顯了些。


    沈蘿央緩緩看她一眼,“依依姐操心了,她也是我姐姐,我們是一家人,何必搞這麽些彎彎繞繞。”


    葛依依不說話了。


    誰不清楚啊,沈蘿央看不上沈周懿,自小就不親近,現在人前倒是裝的人五人六的。


    今天沈家來的賓客烏泱泱的,不在少數,全部都是奔著這位沈二爺來的,首先先去跟沈江海打過招唿,其餘時間都在眺望沈召卿的去處。


    終於,有人低唿一聲:“二爺來了!”


    唰的。


    密麻的注視追過去。


    沈蘿央都起身,俏麗的臉上延展出笑意,四處去尋。


    另一邊。


    沈周懿禮儀教養沒忽視,找到沈江海的位置,過去問好。


    “外公好。”


    沈江海本正和沈忠林閑聊,一聽動靜,側首看過去,沈周懿眉眼溫和,隱隱有那個男人的影子,尤其是這溫沉的性子,幾乎如出一轍的。


    “你小舅去請你的?”


    沈江海臉上表情並不鬆動,大半輩子征戰商場,氣勢上也格外唬人。


    沈周懿不卑不亢:“是的。”


    “讓讓去的早,周懿小時候性格又……所以召卿向來對周懿偏寵些,爸,今天是召卿剛剛迴來的日子,您啊,就寬心些。”


    旁邊的沈忠林笑嗬嗬地打圓場。


    沈江海麵色不渝,倒也沒當眾拂了麵子,雖然在場都是阿諛奉承,但是背地裏,個個都有一顆豺狼心,看熱鬧取笑的,也多了去。


    誰都輕慢沈周懿,可沈召卿就是一身反骨,見不得這丫頭受半點委屈,硬是護了這麽多年。


    沈周懿眸光徐徐落在沈忠林臉上,她兩秒後才斂眸,慢吞吞喚了聲,“大舅舅。”


    “來坐,你小舅啊,一會兒就……這不,來了。”沈忠林忽而衝著沈周懿背後一笑,臉上笑就沒變過,好脾氣又親和。


    沈周懿心下一動。


    迴過頭時,身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就已經越過蠢蠢欲動要上前搭訕的人,直奔他們這邊而來。


    男人身姿修長,簡單的裝束穿著卻清冽拔萃,膚白如玉,五官更是生的格外精致,眉眼中是一種沉斂的雅致,一雙深邃的桃花眼暈著讓人心中惴惴亂飛的淡淡笑意,略微清冷,若天上月,似嶺上霜。


    他視線朝沈周懿一側,低低沉沉地唿喚她名字:“阿懿,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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