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市裏,已經是晚上了,靈雎先把頭發顏色改過來,然後開機,接受酆問的狂轟亂炸。


    靈雎看著手機屏幕上一水兒的‘十八公分’來電,手覆在小腹上,“兒子,你爸爸最近殷勤過頭了,一會兒你配合我,咱倆嚇唬嚇唬他,省了他一天不幹正事兒老盯著我。”


    她清清嗓子,給酆問迴過去,“歪?”


    酆問:“待著別動,我去接你。”


    靈雎下意識要問他怎麽知道她在哪兒,轉念一想,他他媽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兒。


    “那你過來的時候,給我買杯拿鐵,我要加重奶、重糖的。”她說。


    酆問沒迴,給她掛了。


    有人接,靈雎當然就坐著等了,在中心花園噴泉旁邊的秋千上,跟她一起的,還有個男生。


    那男生跟她說話,“你也失戀了嗎?”


    靈雎扭頭,指指自己,“你跟我說話呢?”


    那男生點頭,“他們都說,秋千蕩起是心碎,噴泉下的秋千尤其落寞,是傷心人的傷心所。”


    “……”靈雎看他也就十六七,卻有三十的心態,衝他伸手,“來,過來姐姐抱抱。”


    那男生狐疑,“為什麽?”


    靈雎還伸著手,“安慰你啊,來,姐姐的懷抱特別溫暖。”


    那男生額角抽搐,“我怎麽覺得你要占我便宜呢?”


    靈雎‘嘁’一聲,“不抱拉倒。”


    那男生問她,“這麽晚了,你在外邊遊蕩,你男朋友不擔心嗎?”


    靈雎晃晃手機,“馬上就過來了,天天跟看賊一樣看著我。”


    “真羨慕你,我現在倒想讓我女朋友看著我呢。”那男生又開始黯然神傷。


    靈雎看著他,突然好想酆問。


    酆問從來沒有這麽矯情過,以前覺得他冷漠無情,現在覺得他簡直是魅力四射!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扯著閑篇兒,半個小時過去了,酆問沒來,楊福生來了。


    他來勢洶洶,沒給靈雎說話的機會,穩準狠地把她薅上了車。


    那男生一臉懵逼,“你男朋友可有點粗魯……”


    話說完,酆問到了,那男生才知道,這個帥炸天的男人,才是那姐姐男朋友,並且深刻的意識到,以為她要占他便宜這件事,是他想多了。


    人家男朋友條件一級棒,眼長在他身上都嫌不夠,怎麽會對其他人有其他想法。


    酆問什麽也沒問他,他還是好心告訴他一聲,“那姐姐被一歲數不小的男的帶走了。”


    本來還想再透露點細節,可酆問壓根兒也沒打算聽,隻剩下跑車引擎聲劃破夜空。


    此刻,被楊福生帶走的靈雎坐在他車上,掃一眼車裏仨人,“楊總,您是要綁架我嗎?”


    楊福生哼一聲,“酆夫人,好手段。”


    靈雎挑眉,楊福生竟然查到了這一層,是小看他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你綁我,就不至於是為我,要是為酆問,給我打個電話就好了,約在哪兒我都能去,幹嘛這麽大費周章?這萬一被發現,你不就進去了?”靈雎苦口婆心。


    楊福生把煙屁股扔出車窗,“你少在這給我巧舌如簧,我就不信你在我手裏,酆問不著急。”


    靈雎跟他說正經的,“我不跟你開玩笑,你這樣兒的,酆問一個挑一百個都不在話下。”


    楊福生差點抽她一嘴巴,“你還跟我吹牛逼呢?你現在可在我手裏!”


    靈雎懇摯地說:“我真沒跟你開玩笑。”


    楊福生一想到她騙他,就恨不能掐死她,“你放心,隻要酆問把從我這裏拿走的資源還迴來,我會把你交給他,當然,我不能時時刻刻給他看著你,這期間保不齊會有什麽意外,那就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了,不過我覺得,他既然娶你,就能接受你所有。”


    這是擺明了找好了人伺候靈雎,她笑,“難為楊總還想著我,那您肯定也是個不管自己個兒媳婦兒怎麽樣,絕對不離不棄那種人。”


    楊福生雙眉攏起,“你說什麽?”


    靈雎微笑,“沒事。”


    楊福生定睛看她半晌,最終還是覺得她虛張聲勢。


    車停下來,靈雎往外瞥一眼。


    楊福生知道她是酆問妻子,難道就不知是酆問的嗎?


    她存疑,被蒙上麵,扔進一個包廂裏,終見天日後,果然是幾個赤身裸體的老外。


    楊福生一把掐住靈雎的脖子,“我知是酆問的,我還知道,酆氏有個項目的慶功會在今天,今時,今刻,這裏舉行,你說,在這麽一個‘舉國歡慶’的日子,要是酆氏女主人在這裏被幾個哥哥伺候幾迴,酆氏的股票是不是會down到地殼?”


    原來酆問不是閑得無聊,原來他有正經事要做,可他剛才卻讓她等在原地……


    那麽重要的日子,他撇下那麽多人,去接她。


    靈雎眼睫翕動,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打翻了五味瓶,可不是滋味兒了。


    楊福生還在說話,她卻一句都聽不進去了。


    他要幹什麽,她知道了,他想跟酆問交易,而無論酆問給不給,他都打算在今天給酆氏重創。是要魚死網破了。


    跟酆問要資源,就是找死,所以他打算死也拉他一起。


    靈雎又想起酆問不讓她出門,他是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吧?


    她抿抿唇,有些怨他。


    他總是這樣,要想好多,要做好多,還不告訴她。


    可是,累到了怎麽辦啊?


    楊福生話還沒說完,“女人啊,還是得知道自己什麽身份,別一天到晚手伸得老長。”


    他捏住靈雎下巴,讓她看著他,“如果不是你急著跳出來,讓我注意到你,我也不知道,堂堂酆氏一把手,有你這麽個軟肋。”


    靈雎真不想看他,“你電話響了,你先接個電話吧。”


    楊福生皺起眉,先拿手機,並沒有來電。


    靈雎:“你從一數到五。”


    楊福生眉頭鎖得更緊,數個幾把?


    靈雎願意幫他數,“1,2,3,4,5……”


    第五個數數完,楊福生手機屏幕亮起來,他雖然瞿然,還是先接了。


    “把電話給靈雎。”酆問的聲音。


    靈雎也聽到了。


    楊福生不想知道他們搞什麽把戲,“酆問我告訴你,你現在最……”


    酆問更不想廢話,“你一家九口現在在我酆家堡做客,你要還想看到他們,就把電話給她。”


    楊福生倏然臉白無血色,顫抖著把手機遞給靈雎。


    靈雎拿過來,“歪。”


    酆問語氣不好,“說你錯了。”


    靈雎委屈巴巴的,“怎麽了嘛。”


    酆問:“說,你錯了。”


    靈雎:“我怎麽錯了嘛?”


    酆問:“我讓你在家待著,你跑了,就是錯了。”


    靈雎哭唧唧,“我都被綁架了,你還兇我。”


    酆問無奈,音量降下來,“我叫人上去接你。”


    靈雎點頭,“嗯。你給我買拿鐵了嗎?”


    酆問:“買了。”


    靈雎抽抽搭搭的,“老公對我最好了。”


    電話掛斷,靈雎立馬換了一副嘴臉,站起來,對狀態堪憂的楊福生說:“你既然知道我是酆問的妻子,就該知道,我是個草包的可能性有多少,你還綁我。”


    楊福生雙目盈血,死盯著靈雎,沒有憤怒,隻有恐懼。


    靈雎:“就算我真的是個草包,酆問也絕不是你就能算計的,你見他敗過嗎?”


    楊福生張口結舌,想說什麽,都說不出來。


    靈雎晃晃手環,“這個東西,比手機好使,不用信號就有網,還能躲過屏蔽。”


    楊福生第一時間拿走她手機,卻沒想到,她有後手。


    靈雎不介意告訴他,“在被你綁上車以後,我就打算摸你的軟肋,當我知道你安排了一家幾口今夜離港時,他們就已經在酆家堡了。”


    楊福生下巴脫臼似得,他現在精神狀況很不樂觀。


    靈雎:“孤注一擲是個辦法,不能一擊致命,至少能砍掉對方半管血,但絕不適用於酆氏。於酆氏來說,你根本沒有成為其對手的資格,如此大的懸殊,半管血?不,汗毛都打不掉。”


    楊福生持續懷疑人生,靈雎就在這時,提步走出包廂。


    她站頂棚,看著樓下大廳中央的酆問,想跟他作/愛。


    那個男人,攻到天花板了。她眼睛不自覺又瞄到手腕,那麽漂亮的手腕,那麽漂亮的酆問……怎麽,怎麽會有一個男人,有那樣俊朗的外表,那樣超凡脫俗的氣質?


    四周圍目光全聚焦在他身上,靈雎慨歎,幸虧她不愛他,不然,可不止要防女人。


    她打給他,“酆先生,你能上來艸我嗎?我想你那玩意兒了。”


    酆問:“不能。”


    靈雎:“為什麽?”


    酆問:“會傷到我兒子。”


    哦。對了。她懷孕了。


    靈雎差點忘了。


    她摸摸小腹,“兒子,我們迴家讓你爸爸摟著睡覺好不好啊?”


    小東西也沒動靜。


    她笑,“媽媽好想你爸爸的懷抱,好想被他親親抱抱舉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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