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管製,飛機飛不了,梁瀟和蕭岩蘇清寧他們走散了,吉爾吉斯斯坦說大不大,可人生地不熟要找個人也不容易。

    機場大廳擠滿了人都在詢問飛機什麽時候可以恢複,機場服務人員也給不出時間,人群中有暴走的有發火砸東西的有痛哭流涕的,人世百態一時間都在這一方空間上演。生命太脆弱,怕死也是本能。本來高高興興來旅遊誰想到會遇上□□,養尊處優沒有經曆戰爭的人害怕也是常情。

    候機室,蘇清寧從外邊擠進來,“飛機飛不了,我們現在怎麽辦?”她和蕭岩離開銀行就直奔機場,一刻鍾也沒耽擱。這是別人的地界,反動派真來尋仇他們插翅都難飛。

    蕭岩略微有些喘,臉色也不大好,窩在椅子上直不起背,“這裏人太多,迴酒店。”

    蘇清寧看出他不對勁,探一下他額頭,“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走。”他撐著站起來,沒站穩蘇清寧攬住他的腰扶了一把,掌心摸到濡濕一片,收迴手,一手血。

    “你受傷了!”蘇清寧一下慌了,拉開他的衣服要看。

    蕭岩抓著她的手,“沒事,就是被刀刃劃了一下。”在銀行和黑頭巾男人纏鬥的時候被捅了一刀,當時場麵混亂誰也沒注意到,他怕蘇清寧擔心也沒吭聲。

    “劃了一下會出這麽多血?”她怕看手上的血,害怕,比剛才遇到匪、徒更害怕,“馬上去醫院。”

    蕭岩很想告訴她,反動派一般都會挑銀行、醫院、政府部門這種影響大的地方下手,這會兒去醫院隻怕更糟糕。可他還沒開口,她眼淚就掉下來,他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依你,去醫院。”

    兩人避開主幹道去了比較偏僻的小醫院,醫療設備和住院環境都非常簡陋,慶幸的是沒受□□波及,主治醫生還是華人。

    醫生戴著手套,兩隻手指直接伸到刀口裏探傷,傷口左右轉了一圈,開始往肚子裏伸,手指全進去也沒探到底,醫生說進腹腔了,準備手術,這過程大概十多秒。蕭岩疼得滿頭冷汗,楞是沒吭一聲。蘇清寧在一旁哭成淚人,也不敢哭出聲。

    手術簽同意書的時候,醫生問她是傷者什麽人。

    蘇清寧直接答:“妻子。”經此一遭,她還有什麽好顧慮?隻要兩個人在一起,隻要兩個人平安在一起,什麽都不重要。

    “醫生,我丈夫會不會有危險?”蘇清寧緊張問。

    醫生皺皺

    眉頭,“所有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我們一定會盡全力。”

    蘇清寧攥緊筆,低著頭,“如果,他有什麽事,我絕對不活著走出你們醫院。”

    醫生也急了,“蕭太太,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們……”

    蘇清寧利落簽上名字,力透紙背,手術同意書交還給醫生,深深鞠躬,“拜托你們,一定要救我丈夫。”

    醫生什麽也沒說進去手術室。

    蘇清寧跌坐在休息椅,掌心的血已經幹涸,她握住手腕不讓自己發抖。

    這場手術足足做了八個小時,蘇清寧從下午等到深夜,不吃不喝,護士不忍心比著手勢讓她去吃點東西洗個澡,有消息會通知她。她不,一步也不離開,護士搖搖頭歎口氣。

    蕭岩從手術室出來直接推進iu,蘇清寧隻能隔著玻璃看他,蕭岩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緊閉,連胸口都看不出唿吸起伏,如果不是儀器顯示生命跡像……蘇清寧捂著嘴哭,他受傷了,她竟然一點都沒發現,還拉著他去機場,不敢想,要不是空中管製,怎麽辦!

    醫生告訴她,再晚一點這人就真救不迴了。

    “他什麽時候會醒?”蘇清寧擦幹淨眼淚問。

    醫生:“麻藥過了大概就會醒。”

    蘇清寧心一緊,“大概是什麽意思?”

    醫生也不敢說得太絕對,“如果到明早沒出現什麽並發症他就能醒了。”

    “會發生什麽並發症?”

    “感染,休克,大出血……”醫生沒說完,蘇清寧已經站不穩,醫生扶住她,“蕭太太,我們隻是告訴您可能出現的最壞結果。就蕭先生目前的情況來看,手術很成功,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蘇清寧慢慢扶著玻璃站穩,“我可以進去陪著他嗎?”

    “最好等明早他穩定了再進去,放心,有專門的護士照顧他。我看你已經很累了,去吃點東西休息下。”

    蘇清寧搖頭,“我不餓,什麽也不想吃,我就在這看著他。”

    醫生勸不走她隻得搖搖頭離開,下半夜蘇清寧實在支持不住在休息椅上睡著,護士給她蓋了床被子,這丈夫還沒脫離危險期妻子就病倒了可怎麽辦。

    早晨,蘇清寧是被腳步聲吵醒的,她一下驚醒從椅子上坐起來也顧不得麻了的腿抓住從病房出來的護士,“我丈夫怎麽樣?醒了嗎?”

    護士對著她一通說,她聽不

    懂,更著急,“我聽不懂,他到底怎麽了?你會說中國話嗎?英語也行。”護士也著急又說了許多,蘇清寧一句也聽不懂。

    醫生摘下聽診器出來,“蕭太太,蕭先生的情況很好,放心,已經過了危險期好好調養就沒什麽大礙了。”

    蘇清寧紅著眼眶問他,“我現在可以進去看他嗎?”

    醫生點點頭。

    “謝謝。”蘇清寧沒有立即進去,扭頭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又整了整頭發才進去。

    蕭岩還沒醒,陽光從窗戶撲進來落在他臉上有種透明的慘白,病房很靜隻有儀器滴滴的聲音,那是生命的象征。蘇清寧不敢去看他被子下的傷口,拉著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貼在臉上。

    蕭岩隱隱覺得掌心有溫熱液體滑動,他努力的想要醒過來,眼皮太重睜不開。他動一動嘴唇,喊她的名字,“蘇清寧……”

    她止住哭,俯身下去,“是我,你醒醒。”

    蕭岩能聽到她的聲音,就是睜不開眼睛。

    “等你好了,我們馬上迴國,迴國就去民政局,我要名正言順做蕭太太。哪怕以後你會後悔,哪怕我會再經曆一次拋棄,我什麽都可以不要,隻要你。”歲月經不起蹉跎,浪費時間的人是可恥的,他們隻有這一輩子,僅有這一輩子,再也經不起一分一秒的浪費。

    蕭岩想握緊她的手給她迴應,沒有力氣,全身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

    醫生進來,“蕭太太,您不能在這兒待太久,蕭先生現在很虛弱需要好好休養。”

    蘇清寧擦幹眼淚,“知道了。”

    蕭岩一直處於半清醒狀態,明明可以聽見他們說話就是醒不過來。蘇清寧抽空迴了趟酒店,醫院條件差,很多東西都得自己準備。街道已經平靜了許多,到處還是亂糟糟,她一路提心吊膽,進到酒店就安全了。

    “蘇清寧。”遠遠兒的有人喊她,她嚇了一驚。

    秦立笙出現的時候她著實楞了一下,其實秦立笙已經到這兒三天了,今天才查到他們在這家酒店落腳。

    “你還好嗎?”秦立笙見她臉色憔悴得嚇人。

    蘇清寧沒多看他一眼,“我現在很忙沒空跟你敘舊。”徑直進去酒店電梯。

    秦立笙也跟著進去,“我找了你很久,沒想到蕭岩把你帶到這兒來。這裏很危險,跟我迴去。”

    電梯牆壁光可鑒人,蘇清寧沒轉頭看他,對著牆壁上扭曲的人

    影,“你失憶好了?”

    秦立笙有一瞬的窘迫,“我隻是想挽迴你。”

    蘇清寧舉起手上的戒指,“我和蕭岩已經結婚了。”她轉頭,“秦先生,請你不要再來找擾我們的生活。”

    秦立笙盯著她手上的戒指,“隻要你們還沒登記領證就不算。”自私人的固執起來還真沒法講得通。

    蘇清寧笑笑,“我們領了結婚證第一時間發給你看。”

    電梯叮一聲門開,蘇清寧跨一隻腳出去,秦立笙伸手就拉住她,“領證不是兒戲,你想清楚了,蕭岩那種人是長情的人?”

    蘇清寧盯著他的眼睛,“就算今天領證,明天他就不要我,我也願意。”

    “蘇清寧你是不是瘋了!”

    蘇清寧笑,“對你這種自私隻愛自己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她狠狠甩開秦立笙的手出電梯。

    秦立笙跟著追出去,“詩詩你也不管了嗎!”

    蘇清寧頓下腳步沒迴頭,背對著他。秦立笙乘勝追擊,“姚嵐去秦家偷孩子要帶著詩詩跳海自殺,幸虧搶救及時,姚嵐被關進精神病院。詩詩受了很大刺激,現在不敢見人不會說話,隻要有人靠近就大叫。”

    蘇清寧背僵直,秦立笙知道她心最軟,不會見死不救。

    “清寧,現在隻有你能幫詩詩,不然,孩子一輩子就毀了。”他沒誇大也沒說謊。

    蘇清寧一直沒有迴頭,“秦立笙。”

    秦立笙看到希望,“你說,什麽條件你都可以提,我都答應,隻要你跟我迴去,我求你。”

    “秦詩,是你和姚嵐的女兒,跟我,沒關係。”蘇清寧說完大步離開,淚流滿麵沒讓他看見。蕭岩說,這世上沒有什麽比她重要。當時她不信,現在她信了,因為這一刻在她心裏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比蕭岩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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