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什麽事,說來聽聽。”司嘉弈這幾句話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恨她的無情,也恨自己對她的一再心軟。


    葵葵微微地咬了咬唇,緩緩道:“司嘉弈,我們……”


    ——


    同一時刻,y國l市。


    剛剛七點,天已經全部黑透了。


    潔白的雪花靜靜地飄灑,大地好似披上了一件雪白的衣裳。


    皇家醫院重症監護室的休息間裏,霍斯恆修長的身軀佇立在窗前,靜靜地凝望著窗外漫天的飛雪。


    奧斯頓公爵坐在沙發上,看著兒子漠然的背影,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赫爾曼,今天是最後期限,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霍斯恆依舊麵對著窗外,冷聲道:“公爵大人,您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先不說今天還沒有結束,即使已經過了今天,我也沒有必要告訴您吧?”


    奧斯頓聞言不由得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我隻是擔心……”


    霍斯恆猛地轉過身,幽沉的雙眼猶如兩把利劍,直直地射向奧斯頓,“您有什麽可擔心的?無論我最後選擇了什麽,都不會影響到您的爵位,所以,您完全可以安心地迴去睡您的覺了。”


    “你……”奧斯頓公爵氣得渾身發抖,起身瞪著霍斯恆道,“赫爾曼,我隻是在擔心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霍斯恆毫不客氣地打斷,“那就更不必了!如果沒什麽事,您還是請迴吧。”


    說罷,霍斯恆大步走出休息室,換上無菌服,走進監護室。


    在他離開之後,奧斯頓公爵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


    頭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奧斯頓公爵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沉默了很久,很久……


    ……


    ……


    不知何時,奧斯頓公爵悄悄地走了。


    霍斯恆在監護室一邊幫媽媽按摩四肢,一邊陪著媽媽說了很久的話。


    等他迴到休息室的時候,已經是人去屋空。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此時已經是夜裏九點了,中國這個時候是下午一點。


    霍斯恆拿出手機,慢慢地翻到葵葵的號碼,低著頭定定地看著。


    他已經四天沒有給她打電話了。


    每天,他都會拿著手機,手指在按鍵上徘徊許久,卻始終不敢點下去。


    此刻,他看著手機屏幕上她的名字,胸口裏麵的疼痛控製不住地在心底蔓延。


    他無數次鼓起的勇氣,又無數次地潰不成軍……


    他練習了無數次的分手的話語,隻能無數次地紮在自己的心上,卻始終無法對她說出口……


    隻要想到她孤獨離去的纖瘦背影,他的心都會痛到無法唿吸。


    可是,如果再不做出選擇,明天,他的媽媽,也會和他一樣,麵臨被驅逐的命運。


    他的媽媽,為了她的愛情,為了他,經受了那麽多的苦難,他又怎麽能讓她再一次經受折磨?


    該怎麽辦?


    究竟該怎麽做?


    就在他麵對親情和愛情的兩難抉擇,掙紮不休痛不欲生的時候,他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


    霍斯恆低頭一看,竟然是葵葵打來的。


    他迅速按下接聽鍵,急聲道:“薇啦——”


    那邊的葵葵似乎愣了一下,然後才響起她和緩溫柔的聲音,“阿恆,沒想到你會接的這麽快,嚇了我一跳。”


    霍斯恆緩緩走到床邊,平複了一下淩亂的心緒,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嚇了你一跳?不是吧?我的聲音有這麽可怕嗎?”


    葵葵的嗓音依舊柔柔的,緩緩地,“沒有,隻是覺得你接的太快了,手機正好在你手裏的吧?”


    霍斯恆凝視著窗外的飛雪,沉默了一下,“嗯,我正想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先打過來了。”


    他的話落下,兩個人都不自覺地沉默了。


    霍斯恆忽然莫名地生出一絲不安,他忍不住問道:“薇啦,你今天可是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呢,是不是這幾天我沒給你打電話,所以想我了?對不起,這幾天我有點累,所以……”


    怎麽辦?他根本說不出口……


    葵葵的聲音依舊清清淡淡地傳入他的耳中,“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照顧病人確實很辛苦,我能理解。”


    她的這句話落下,兩個人又陷入沉默。


    然後,兩個人幾乎同時道:


    “薇啦……”


    “阿恆……”


    兩個人又都一起頓住。


    然後,霍斯恆道:“薇啦,你先說吧。”


    葵葵靜了一下,輕輕地道:“阿恆,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霍斯恆按捺住心底的不安,柔聲道:“好,你說吧,我聽著呢。”


    葵葵又靜了一下,緩緩道:“今天中午的時候,司嘉弈向我求婚,我已經答應他了。”


    腦子裏好似突然響起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隨即,整個世界變得異常安靜。


    隻有她的唿吸,和他的唿吸,沉重的交織在一起,壓得他喘不過起來。


    他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無比艱難地吐出短短的一句話,“這是真的嗎?”


    葵葵平靜地聲音很快傳來,“是真的,我已經仔細考慮過了,我和他才是最合適的,對不起,阿恆……”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霍斯恆突然吼道:“我不相信!你是騙我的!薇啦,告訴我,你是在騙我的,對嗎?這不是真的,對嗎?”


    葵葵安靜地等他把話說完,這才輕輕地道:“我沒有騙你,阿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隻想擁有一份平平淡淡舒適安樂的生活,可是你的身份太複雜,跟著你我完全沒有安全感。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再見。”


    “薇啦!薇啦!薇啦——”


    可是,電話已經掛斷了,霍斯恆立刻撥過去,那頭卻提示電話已經關機。


    霍斯恆再撥,依舊是關機。


    他又撥了無數遍,卻始終都是關機。


    他突然抬起手,把手機狠狠砸向麵前的窗子,隻聽砰地一聲響,手機瞬間四分五裂,紛紛掉落在地上。


    霍斯恆雙手撐在窗台上,眼神幽沉如夜,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耳邊卻一直迴響著葵葵最後的那句話。


    ——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


    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


    她之前說的她要跟司嘉弈結婚的話,霍斯恆一個字都不相信。


    可是,她說的“分手”兩個字,卻瞬間刺痛了他的心。


    她答應了會等他的,為什麽突然說分手?


    難道,她是聽說了什麽?


    霍斯恆立刻彎腰撿起被他砸碎的手機,迅速地拚裝在一起,然後試了一下,居然還能開機。


    霍斯恆立刻撥通了夏晴深的電話。


    “喂,阿恆,你……”


    夏晴深的話還沒說完,霍斯恆卻搶著道:“晴深,薇啦在哪兒?讓她接電話!”


    夏晴深沉默了一下,說:“葵葵已經從我家裏搬走了。”


    “什麽?”霍斯恆一愣,“她去哪了兒?”——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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