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來到夏天辦公室,對夏天說:“夏經理,這是產品開發部報來的西陵花園的按揭項目和兩筆個人貸款的呈批資料交給你,徐經理要求我們要快一點。”


    夏天問道:“你簽了字嗎?”


    汪洋迴答說:“我簽了。”


    夏天隨即看了其中一份卷宗的資料,發現沒有貸款證和房地產證的原件,夏天問道:“這些卷宗內都沒有房地產證和貸款證嗎?”


    汪洋說:“我問了徐經理,他說怕丟掉,所以由信貸調查員手裏保管著。”


    夏天說:“我們從事審查崗位的人員沒有看到原件怎麽能判斷那抵押物是有還是沒有?房地產證是真的、還是假的?憑什麽下同意或者不同意的結論?所以,這是程序問題,所有原件要跟著呈批表走。”


    汪洋說:“我這就跟徐經理說去。”


    ……


    下午,徐東海利用與夏天商量準備下班後練習乒乓球的機會,來到夏天辦公室,夏天對他說:“你們那邊做了貸款調查要傳遞呈批表的時候,貸款證和有價單證要一起往上傳,讓大家好判斷。”


    徐東海不以為然,說道:“你們要相信信貸人員。”


    夏天看著徐東海,停了一會兒說道:“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亮在明處,是程序問題。”


    其實,徐東海包括前一陣子有計劃地向企業吹風說資金信貸部不能見企業和這次有意把原件留置在手中,是他的心計之一。他想通過這樣約定俗成形成一個習慣做法。日後就是這樣操作貸款。那麽,資金信貸部的所謂審查崗的汪洋和夏天日後隻有簽字和被人打屁股的份兒,但就是不了解自己究竟做了什麽、為什麽被人打屁股。這樣一來。便妙不可言了。


    “這樣的話,將為自己擬議中的計劃的成功增添勝算。”——徐東海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而作為徐東海目前的合作人之一的夏天,也許就是他實現自己目標的最大對手,因為夏天是一個很難被別人把握的人。徐東海如果把計劃明確告訴他,他也不見得願意同上一條船;若不告訴他吧,要瞞天過海也不容易。徐東海已經在這方麵花了很多功夫,也不見得有什麽效果。這不。隻聽夏天冷冷地說:“還是應該把企業的貸款證和房地產證拿來,好寫審查意見。”


    聽夏天的說法,如果不把原件拿來。就不寫審查意見了?徐東海無奈,隻得離開夏天辦公室,叫舒光榮將有關原件送給夏天審查。


    夏天看了原件之後,並沒有難為徐東海。而是痛痛快快地寫了同意上報的審查意見。將資料移送給陳作業的時候。夏天向陳作業匯報了這個小插曲。


    陳作業聽後說:“你的做法是對的。而且我們現在做貸款,也不要像過去金融服務社時期那樣,有引存款就做,這樣會害死人的。”


    夏天說:“是。”


    其實,陳作業也不像是條漢子,說歸說,過不了幾天,他便忘了他自己說過的話。和徐東海合演起雙簧來。


    這天上午,王顯耀來到支行後。叫了陳作業過來,談了一會兒事情。後來想起了一件事,隨即說:“也叫老夏來一塊議一下吧。”說完,打通了夏天的電話。


    而夏天因為昨天參加了總行組織的中院強化金融案件執行活動的預備會議,也正好要向行長做匯報,接了電話後馬上拿了筆記本來到行長室。這次,夏天和陳作業一左一右坐在王顯耀的對麵,隻聽王顯耀說:“總行沈行長原來不是在金融服務社當老總嗎?他原來那個金融服務社的副董事長向沈行長提出要借點款,也不知道是什麽關係,這人竟與我們的貸款戶——深圳遠大實業發展有限公司的黃輝有關係,要我們貸款給遠大公司。”


    夏天說:“遠大公司的老總黃輝,就是原來我那個信貸部的信貸員歐忠誠的表哥。他最近以遠大公司的名義收購了一家市屬國有企業,準備更名為深圳遠大集團公司。我聽說,他是看中這家被收購公司的一塊地,但是,公司原來的債務,僅銀行貸款就有3000多萬元也一起背上了。”


    王顯耀說:“我聽說,這個黃輝在他的老家汕尾投資了一家電廠,生意做得不錯。到時候,叫李國蘭還是誰去汕尾調查一下。”


    這事議論了一段時間後,夏天適時地說:“兩個行長都在,有一個事要匯報一下。我昨天到總行參加中院強化執行案件的預備會,執行庭的兩位庭長都很重視,不僅來了,而且講了話,還和大家在總行餐廳一起吃了一頓晚飯。他們對我們支行很感興趣。中間發生了一件事,我估計可能佳木斯招商開發公司的張抗美纏得他們很緊。當時,庭長特意走到我麵前,倒滿了兩人的酒杯,用在場人中隻有我聽得懂的語言說:‘來,我們幹了這杯,兩百六,小意思,就不要計較了,一切盡在酒中!’我還真幹了這杯酒。看來,日後我們要是找他要那佳木斯的260萬元貸款,是沒戲的了。”


    王顯耀聽後在抿嘴笑著,陳作業則說:“哎,最怕這樣那樣的關係!”


    夏天又說:“我還聽說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聽說我們市民銀行一家支行拿了建華公司的營運小車牌做了抵押,原本滿以為可以將這個車牌抵還點貸款的。沒有想到的是,北京層麵的一個領導同誌一個電話打到市裏,沒過幾天,法院就將15塊抵押車牌判給了上海的一家企業抵債。你們說,這玄乎不玄乎?”


    這時,兩個行長見怪不怪,沒有評論。倒是王顯耀問道:“說到建華公司,現在總行搞得怎麽樣了?”


    夏天說:“我聽說李一劍到美國買殼上市的公司是一個在當地很差的公司,就買賣雙方來說,要買的目的是為了圈錢,要賣的則是害怕退市,他們就因為這樣臭味相投而走在了一起。據說,不一定搞得成。前不久,在《深圳特區報》上不是公開登了啟示嗎,建華公司原來掛靠的公安係統已經與它脫鉤了,李一劍、吳維維的公安工作證也宣布作廢了。這光環褪盡,建華公司便很難走下去了。”


    陳作業忿忿說道:“這個公司要是讓我們支行搞清收,明年的任務不就很好完成嗎!總行也是的,很多務虛的動作,就是不見成績。”


    王顯耀歎了一口氣說:“現在的問題還不僅僅在這裏,就連總行的頭兒也是三心兩意的,整天看到市裏出缺的局長位置在出神。”


    陳作業說:“我看不論是誰,在市民銀行總行呆個兩三年都會意誌消沉,沒有心思再幹下去。”


    這三人就是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平時難得說出來的話。


    而此時,王顯耀的心裏也是活動開了離開湖貝支行的打算,隻是要怎樣離開,他還沒有考慮成熟。


    有道是,局外人清。就王顯耀此時的心態,有個局外人寫了一首順口溜道盡其情:


    官啊官啊官官官,當來當去鼻眼酸;


    卸任還得圖體麵,與之奈何盡盤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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