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是深圳兆實達公司的財務部長王長男打來的。夏天接通電話以後,覺得是個機會,對他說道:“小王,我正好有一個事要找你的,我聽說你們吳總在集團公司開會的時候,吹捧我,說我講義氣,把你們公司的抵押貸款改成了擔保貸款。我告訴你,這種改法不是我個人的意思,是我們市民銀行會議決議,說讓集團公司擔保好過沒有補地價的劃撥用地抵押。然後,又經過信貸員、科長、行長、總行信貸部和審貸委員會研究定案。請你轉告吳總,這種事,好、壞都不要把個人聯係起來,會誤導別人。”


    夏天這話一出口,更讓高科長刮目相看,覺得夏天還真是一個人物。


    這時,汪洋已帶著吳冬梅來到了夏天的辦公室,夏天問:“找到了嗎?”


    吳冬梅說:“銀行的東西,怎麽找不到!你看這是205030171的存款單,這是支付3.75萬元的支票。”


    夏天說:“給高科長核實一下。”


    高科長隨即在吳冬梅的提示下,看了兩份原件,點了點頭,然後收了汪洋手中的複印件。


    夏天對兩個女同誌說:“謝謝你們了!”


    這時,做筆錄的問高科長說:“高科長,你看這?”


    高科長示意他說:“你慢一點啊!我看結尾應該這樣寫……”


    也就在這時,夏天打斷高科長的話,問道:“你們還有其他什麽問題沒有?”


    高科長說:“沒有了。”


    夏天單刀直入。繼續問道:“公司法人的事是怎麽迴事?”


    高科長說:“這個問題搞清楚了,你從特區總公司調進來是清楚了。”停了一會兒。他用自己一對會說話的大眼睛對視了夏天後,對做筆錄的同誌說:“你慢慢的這樣寫啊!夏說:‘這些貸款都是經銀行集體研究的。我們經辦人員的手續都是清楚的,這經過市審計不門的審計;市民銀行接管後,也是滿意的。兩個企業辦貸款過程中的引存款,是由存款方與邵華方麵的人員商量處理的,我隻是負責監督存款與貸款的比例不要突破規定。特區儀表公司與嘉興電子公司有業務往來,他們之間有資金的劃進、劃出也是很正常的事,與我沒有關係。……’。”


    高科長說完,問夏天道:“夏主任,你看這樣的措辭可以接受嗎?”


    夏天平靜地說:“行吧!”


    做筆錄的同誌寫完後。將筆錄拿給夏天看過,說道:“你可以提出否定意見或者刪除你認為不實的部份;如果認為是真實的,就寫:情況屬實,當然,也可以補充你的看法。”


    夏天看完後,在筆錄的餘頁上寫道:


    以上筆錄,情況屬實。


    我要指出的是:當年諸葛亮為了匡扶漢室、維護正統,在被劉備三顧茅廬請出山,幾經努力。形成魏、蜀、吳三足鼎立之勢時,曾經六出祁山,不惜與魏曹兵戎相見,盡顯諸葛武侯的忠君情懷。堪稱後人楷模。曆史竟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今有可親可敬的貴州幹警為了維護共和國的法律和經濟秩序,效法武侯榜樣,六下深圳。追本溯源、為尋求事情本來麵目而奔波,真的令人感歎有加。當然。事情真相隻有一個,任何事物。畫皮剝盡之後,才顯真我。


    本人本著對曆史負責的精神,接見了貴州專案組的所有六次到深圳的調查人員,對貴州招商(深圳)發展有限公司和深圳泰山工貿有限公司的貸款問題作了一以貫之的陳述。我所做的,是一個守法公民對國家法律的尊重和一個經祖國和人民培育多年的成熟的金融工作者對曆史的忠實迴顧。當然,任何人也不應離開當初深圳的客觀環境和“摸著石頭過河”這種改革、創新的大的氛圍去評價曆史,我在當時一哄而起的金融服務社搶奪深圳存、貸款資源中涉足深圳金融界,也運用了我剛剛學會的、當時已經盛行於深圳金融界的“存貸掛鉤”等業務方式去發展業務。在今天的人們看來,好像不可思議,但是,我們本著曆史的觀點看問題,這也許是我們在發展中應該付出的學費。同時,作為一名黨員,我可以問心無愧地向黨和人民說:盡管我的工作有許多不足,但是,一種為了深圳金融事業發展和穩定,為企業(包括涉案的兩個企業)服務的精神始終在我的心中蕩漾著,因而我的工作是積極的,是坦蕩無私的,也是經得起曆史的檢驗的。


    夏天/1998年9月1日


    夏天寫完後,把筆錄退給了記錄員,笑著問道:“你看行嗎?”


    記錄員隨即將筆錄拿給高科長,高科長看後,也笑著說:“行。”然後又笑了笑,對夏天說:“還是要麻煩夏主任幫打個指模。”


    夏天跟他開玩笑地問道:“用哪個手指?”


    ……


    看官!按理說,這貴州招商(深圳)發展有限公司和深圳泰山工貿有限公司的貸款業務,是當年湖貝金融服務社法人代表莊宇的朋友——號稱該金融服務社顧問的曾行長介紹而辦理的。從情理上講,假如其中有什麽經濟問題,莊宇才是最大的嫌疑人。然而,這個案子查得最緊張的時候,恰逢莊宇被寶安公安局留置居住,而貴州專案組沒有任何要見莊宇一麵的要求,隻說要與他通一個電話了解情況。更有甚者,當初該專案組的王為夫二下深圳時曾談到:作為該客戶貸款介紹人的曾行長,在專案組查抄到的邵華的本子上被發現記錄著給了他10萬元。但是,後來也沒了動靜。那麽,貴州方麵為什麽對作為莊宇部下,頗有點奉命辦事的夏天深挖不止、窮追不舍呢?


    究其原因,隻因為夏天是仍然在位的經辦人。也許貴州方麵認為:要證明當初貸款手續非法進而中止現在的執行程序,隻有從夏天身上打開缺口才能實現。


    此外,貴州方麵所偵辦的邵華案件錯綜複雜的進展,也讓夏天被拖進了曠日持久的、不清不楚的糾纏之中,讓旁人疑竇頓生、如墜霧裏。這樣,也給夏天造成了無形的傷害。


    話分兩頭,各敘一方。


    卻說夏天帶著高科長他們離開行長辦公室後,陳作業隨即來到行長室。


    王顯耀向陳作業介紹了高科長此行的目的,擔心夏天有事扛不住。兩個行長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今年的秋天是名副其實的多事之秋,不由得都搖了搖頭。


    你看:bj的案子、安延公司、福利床業公司、貴州招商與泰山公司,還有幾單雜案,累得政法部門的人員好像走馬燈似的,輪番來到湖貝支行,的確讓人歎為觀止。到現在,莊宇還在寶安被監視居住。而被接受問話的也不少:秦現虹、徐東海、夏天、歐忠誠、劉愛華、吳冬梅、李朝陽、舒光榮。


    這些案子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案。


    王顯耀想到這些,對陳作業說:“也不知道這些案子,會不會牽涉到老夏、徐東海,有些事我們還得謹慎一點。像上次我們議到的招標清收的獎金問題,就不要再跟老夏他們滲透了。”


    陳作業心領神會,說:“是應該注意一點。”


    王顯耀顯然有點後悔上次在夏天應對bj專案組時透露了用利差資金聯絡存款大戶的事,但當時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要夏天出麵辦事。而現在得保守一點了,於是,又對陳作業說:“有些敏感的費用也不要向老夏多說了,免得萬一他有什麽不測,拿這說事。”


    陳作業說:“是。”


    王顯耀又說:“明天上午上班的時候,我先去一下中級法院,落實那個西湖春天公司的案子,爭取盡快開庭,不要弄到年終考核的時候,被人當成一張牌。”


    陳作業感激地說:“這要辛苦你了!”


    王顯耀說:“我們倆在一條船上,誰跟誰呀!”


    其實,此時的王顯耀倒是擔心萬一因為西湖春天證券經營公司的案子被查處而受到陳作業的牽連,隻是暗暗叫苦,作聲不得。


    這迴,王顯耀可真應了一句鄉下土話:死鱉沒有尿屙。他隻能在心裏對自己說道:“這要是與人上了一條船,心裏是何等的難熬啊!”


    這真是:


    上船容易下船難,同船一渡豈等閑!


    眼觀浪湧抓舷急,心煩意亂寐不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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