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辦公室裏,舒光榮向夏天匯報昨天與深圳蛇口海陸運輸貿易公司法人代表施雲裏見麵的情況。


    舒光榮說:“施總對過去的事作了道歉,覺得對不起你。答應到我們銀行來,就看你和王行長什麽時候有時間。”


    夏天思考了一下說:“我看就安排在明天下午吧!王行長那邊我去跟他協調。”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舒光榮乘機說:“我這就跟他聯係。”說完,離開了夏天辦公室。


    夏天拿起電話,剛說了一句:“你好!”


    電話裏傳來夏天熟悉的王火炬的聲音:“夏經理,你好!”


    夏天說:“啊!王經理啊?你好!你好!你有什麽關照?”


    王火炬說:“我們兩家支行是一根繩子上綁著的兩個螞蚱。同病相憐,你缺的資金,我也缺;你有的不良貸款,我也有不少。唉,老兄,你那邊國信代元公司清貸的事有進展嗎?”


    夏天說:“就是沒有哇!怎麽樣,你對藍天這個自稱的‘老紅軍的兒子’有什麽突破嗎?”


    王火炬笑著說:“他建的寫字樓也是正在賣,但他的牢騷怪話很多,我還真不知道他的背景,不方便來硬的。我們兩個聯手會他一下怎樣?”


    夏天說:“可以,什麽時候去?”


    王火炬說:“下午怎麽樣?你有時間嗎?”


    夏天說:“好吧,藍天那裏你跟他約好。”


    王火炬說:“好,下午我開車到你行裏,我們一起去。”


    夏天放下電話,自言自語地說:“事前留一線,事後好見麵;處事留一手。日後好幫手。在這王火炬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原來,王火炬曾經作為市民銀行稽核組的抽調人員兩次到湖貝支行開展審計,他在支行呆了多年,深知在基層工作的艱苦和風險,試圖通過臨時抽調的積極表現最終調動到總行工作。在他第一次到湖貝支行的時候,夏天對他多少看不慣,幾次差點翻臉。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平靜過去。而王火炬幾經折騰,還是沒能調動到總行。職級也與夏天一樣,當了寶安路支行的計劃信貸科長。最近,還傳出風聲:他們全科正在鬧情緒,不知是否因為他嫌自己職級低而使的壞。


    ……


    上午臨近下班時,夏天把任爾為叫到辦公室。給了一個電話號碼給他,對他說:“這是三八大廈項目的聯營方之一的總經理高軍輝。據說他原來在部隊時是個師長。轉業後在一個房地產公司當老總。他在政府和軍隊企業方麵還有不少關係。聯係他的目的,是看通過他能否找到陳善為,如果找不到的話,傳票要公告送達,就比較麻煩。”


    任爾為喏喏而行,辦事去了。


    下午。一輛豐田吉普車停在湖貝支行的後院,司機搖下左車窗的玻璃,探出一個頭來,向夏天的辦公室望著。右手按了一下喇叭。不一會,夏天走出辦公室,看到是王火炬,便拿了公文包下了樓,微笑著與王火炬打了招唿,鑽進車來。


    王火炬隨即掉轉車頭,往廣xi大廈開去。十分鍾後,夏天和王火炬到了廣xi大廈,上了電梯,來到國信代元公司老總藍天的辦公室。


    藍天是個場麵人物,見到兩家銀行的信貸科長上門討債,臉不改色、心不跳,調侃著說:“喲,喲,喲,昨晚我忘了看天氣預報了,今天刮的什麽風,兩個領導聯袂來慰問我?”


    夏天笑著不答話,王火炬說:“想你唄,來看你還不行嗎?”


    藍天摸著他自己那光溜溜的腦袋說:“行、行,我是這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營業執照上的法人代表不是我。我不管大事,你們來了我就管喝茶。”說完,真的做起他的茶道來。


    而王火炬也是大開大合之人,看到藍天在一旁弄茶道,不講貸款之事,便問夏天:“夏經理,你星期天會去釣魚嗎?”


    夏天說:“我長大以後沒有釣過魚,小時候倒是釣過急水,在河裏一邊走一邊釣,釣過不少,有一迴,我一杆釣了兩條魚。”


    泡著茶的藍天,勾過頭來,插話道:“一杆釣上兩條魚?沒聽說過,願聞其詳。”


    夏天說:“說起來,不是什麽本事,上升到理論上來講,是中國人講的碰巧;外國人叫做把握臨界點。當時,那十幾條魚是在爭著吃食,還是在水下談情說愛,我沒有看清楚。我隻看到浮標猛往下沉,便用力一揮,一看:魚鉤上掛著兩條魚:那鉤掛著一條魚的嘴,掛著另一條魚的肚子。”


    王火炬取笑說:“這就和藍總這樣的老板在媾女時,被公安局一抓倆是一個道理。”


    藍天推著茶杯說:“別,別,別,我隻好這一口,不好那一口!來喝茶。”說完,給夏天和王火炬每人一杯茶。


    王火炬喝了一口,還是忘不了他的釣魚經,他說:“你別看釣魚枯燥,當你戴上一頂草帽,配上一張小凳子,坐在湖邊看著那紋紋湖水,三兩個朋友你看我,我看你,中午小酌兩口,還真是寫意。不同的魚上鉤的方法還不一樣,有的小心謹慎碰了一下魚鉤,看魚鉤的反應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有的心浮氣躁,一來就吃,拖著魚鉤就走。這和人生百態是一個道理,你可以靜下心來判斷是什麽魚。尤其是當大魚上鉤時,你要跟它鬥智鬥勇,一會兒放線,一會兒收線,要玩到它累了,乖乖的任由你一根繩子拉上岸,全服你。這時,你那高興勁就溢於言表了。”


    藍天打趣地說:“我就是一條全服你們的魚。在你們眼中是大魚還是小魚,我說不準,好像還是一條漏網之魚。但是,你抓到我,貸款還是沒有辦法還。你看,當初,我向政府提出要蓋住宅,政府就說建寫字樓,現在寫字樓蓋好了,沒有人要,你就是把它拍賣了,還你的貸款也不到個零頭。所以,要怪隻能怪政府。……”


    王、夏兩人平靜地聽著藍天發牢騷。


    後來,藍天問:“你們知道市民銀行班子的事嗎?”


    王火炬反問道:“什麽事?”


    “這,你都不知道?”藍天顯得有點得意,搖晃著腦袋說:“古丁力幹不久了!而且問題還不少。”


    夏天問道:“是嗎?”


    藍天說:“根據可靠情報:古丁力在貸款問題上,貸款給香港六洲藥業有限公司四億元貸款是不行的。還有集資集體炒股分錢也是導火索,引起你們行內不滿。上頭的初步消息是:他可能會受到嚴厲處分,終身不得在金融部門任職。連副市長吳斯斯也受到牽連。”


    夏天聽後,在心裏想:“都說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身為本行的一線人員,竟然不知道行裏發生了什麽事,不論怎麽說都是失敗的。我原來花了很大的代價就是想結交各方麵的朋友,但是,就是沒有能在關鍵時刻用得上的,全部都是短期行為。”


    ……


    後來,王火炬開車載著夏天返迴湖貝支行的路上,夏天問道:“藍天說的行裏的事,你聽說了嗎?”


    王火炬說:“沒有。”


    過了一會兒,王火炬又說:“我看十有**是真的。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像古丁力行長這樣的強勢領導,難免會得罪人,加上他又醉心於改善員工的福利,想讓大家得到實惠。這樣,便很容易讓別人抓住把柄。”


    夏天附和著說:“現在要做點事,的確很難。”


    王火炬開著車,打了一下喇叭。然後,勾過頭來看了夏天一眼,笑著說:“時下不是流行著這樣的順口溜嗎:‘穿衣要穿布,光鮮又牢固;輕鬆悠閑走,清爽有風度。吃飯要吃素,延年又益壽;眾口最難調,圓潤沒壞處。喝酒要低度,喝高也醒悟;酒友談正事,裝醉保無誤。當官要當副,濫竽充充數;萬一要擔責,有人在高處。’你看,官場上官油子的嘴臉多深刻!”


    夏天聽後也笑了笑,迴應道:“這種風氣於我的性格和為人是格格不入的!”


    王火炬說:“所以,我看你在官場上不一定吃得開。你說呢?”


    夏天認真地說:“這要看我遇上的是怎麽樣的領導。真的!”


    說話間,小車已經開到了湖貝支行門口。王火炬把車停了,夏天與他打過招唿,下了車,目送王火炬離去後,才迴到自己的辦公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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