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夏天如約來到東門北路的廣發行,見到服務社時的老同事黃林。


    黃林把夏天帶到會客室,便聊起了離開服務社時的選擇。夏天說:“從你的處事來看,你是很有眼光的,處理的事情也是滴水不漏。這點從你離開服務社時的方法就可以看出來。”


    黃林說:“怎麽樣,過來吧?我們一起搭檔再創一個輝煌?”


    夏天也切入正題,問道:“你們的行長是哪裏人?”


    黃林笑著說:“是北j人,你不是對北j人很感興趣的嗎?他跟莊總是同鄉。”


    夏天又問:“你是一調到廣發行,就在他的手下幹,還是他後來才調到這裏當行長?”


    黃林說:“我也是有關係進了廣發行,後來他來了,也對我比較滿意。這個網點是我在負責。我今天跟他說好了,三點鍾他會來的。”


    夏天說:“那麽我就在這裏與他見見麵,看看感覺怎麽樣。我的想法是:一切都是可變的,關鍵是看感覺。尤其是搞信貸工作,跟正職拍不到一起,也就是北方人說的:‘尿不到一壺,’要混一天都很難。”


    黃林說:“好吧。你在這裏坐一下,我去處理一些業務再迴來。”


    “好的。”夏天表示理解。


    三點多鍾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匆匆走進了主任辦公室。過了一會兒,黃林來到會議室,對夏天說:“夏經理,毛行長來了,我跟他說了,你去見一下他。”


    夏天說:“好。”隨即起身,跟著黃林到了主任室的門口。


    黃林說:“毛行長。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夏經理。”然後,對夏天說:“你們談,我退了。”


    夏天說:“好的。”


    毛行長看了一下夏天說:“坐下吧!你想到我們行來發展?”


    夏天說:“是啊!請行長多多關照。我現在是湖貝銀行的在職人員,這是我上個月的存款業績表。”夏天將自己在湖貝支行的員工業績表給毛行長看。


    毛行長看後說:“不錯!你要來我這裏的話,明天上午到我們深圳分行人事處填一張表,填完後,後天就可以來我這裏上班。我表示熱烈歡迎。”


    夏天笑著說:“毛行長是個幹脆之人,謝謝啊!”


    毛行長說:“不用謝。我們在深圳辦事就應該是這樣,行就幹,不行就算。不能像唱京劇一樣。又是敲打著樂器,琴、瑟、鑼、鼓鬧騰著響,又是張開嘴,啊、啊、啊、啊的,拉太長的過門。”


    夏天說:“我迴去跟家裏商量一下好嗎?”


    “好的。”夏天與毛行長握手道別。隨即來到營業廳。黃林已經等在那裏,問道:“感覺怎麽樣?”


    夏天說:“人是很幹脆。說是明天可以到總行填表。後天就可以來上班。”


    “那你的意見呢?”黃林問。


    夏天說:“我迴去跟家裏商量一下。謝謝你了,我們以後多聯係。”


    當晚,夏天在家裏與老婆樊婷商量說:“這毛行長也太幹脆了一點,往往讓人更不放心。這又讓我想起1991年12月21日到深圳,第三個晚上麵見特區總公司李總經理的情形。”


    當年,夏天到深圳後的第三個晚上。與姐夫解豐一起到荔花村88號,見到李齊國總經理,姐夫解豐和夏天敲開李總的門後,解豐對李總經理說:“李總您好。這就是小夏。”


    李齊國用他那目光如炬的大眼睛,認真地端詳了夏天一陣子,然後,熱情地說:“你這個人,我用定了!”


    當晚,夏天和解豐從荔花村出來,給老家的嶽父打了一個電話,報告麵試的情況。長期在基層從事領導工作的嶽父第一句話竟是:“這個李總會不會是個騙子?”


    這讓夏天和解豐有點哭笑不得。


    但是,嶽父大人用人生閱曆累積的經驗是有價值的。接下來,夏天於1992年一月初到深圳上班,十天後是春節,夏天迴了一趟老家,然後於初十左右返迴深圳公司上班。才上了十來天的班,被炒魷魚的危機便一步步向夏天逼近:一方麵,夏天是作為企業管理幹部的身份進來的,加強企業管理就意味著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受到損害,這幫人群起而攻之,把夏天逼上險境;另一方麵,李總要很快看到夏天做出成績,沒有成績當然不能立足。當然了,李總也不是一點麵子也不講的人,他把看似沒有用處的夏天,派到布心一個工廠,監督一些臨時工勞動。


    直到有一天,向李齊國介紹夏天來深圳的高文光打電話問起夏天的情況,李齊國有點難以啟齒地暗示:“他在內地是一個優秀的人,在深圳好像不太適應。”


    高文光刨根問底,了解到李齊國認為夏天對公司還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至於企業管理就更加無從談起了。他對李齊國說:“你都傻的!剛一到公司就誇誇其談的人才是無用之人。他能夠在來到公司後,先適應、先看看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正是說明他有水平。你聽我的,用他沒錯。”


    李齊國聽了高文光的話,半信半疑地叫夏天迴到總公司上班,果然在三個月內打開了局麵,後來擔子越壓越重,同時擔任了總公司三個職務。夏天在公司滿一年後,在公司的人脈和業績方麵顯然有點功高震主了。這時,李齊國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地位來,對夏天又用又防。


    所以,當年李齊國見到夏天的第一句話:“你這個人,我用定了!”並不是實踐得很完美的。


    如今這位毛行長也是這樣,一見麵就用。那日後,是不是用完就丟呢?用得快,會不會丟得也快?夏天想想還真有些後怕。


    但在市民銀行走與不走的問題還是應該考慮的。


    夏天想:如果離開,那服務社開業以來的一團亂麻就無關自己什麽事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也是一件很寫意的事。但是,如果留下來,就要從事“兩清”的工作,在一個單位混日子不是我的性格。但清收工作如果要做好,難度也很大。就像俗話講的:“不死都會脫層皮。”


    當然,留也不是沒有優勢,起碼王顯耀比毛行長更能讀懂自己。


    夏天想到這裏,迴想著與王顯耀相處的日子,在心裏說:“就為人來說,王顯耀怎麽也比這個嘴快鼻快、毛毛躁躁的毛行長要強得多。而且,目前湖貝支行也正是需要自己的時候,這樣一走開,近十個億的資產,不是讓王行長抓瞎嗎?”


    但是,考慮了集體的利益,難免會使自己的利益受損失。


    對夏天來說,此後的數年間掏出了全部身心,貢獻了自己的十分熱情,投入到市民銀行的事業中去,日後得到的卻不一定是正麵的迴報,也許是十分令人啼笑皆非的結局。


    正是:


    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


    秋陰不散霜飛晚,枯荷聽雨思舊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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