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老爺子拋出了重磅炸彈,直接炸的紀沅腦袋一片空白,嗡嗡地,什麽也聽不見了。應老爺子哽咽著,泣不成聲:“承雪自十五歲對陛下一見鍾情,至死不渝,身死時尚未及冠,短短數載時光,如同過完一生。承雪不求陛下垂憐,但若是落得一個毫無印象的下場,哪怕他在九泉之下,也未必安眠……”書房內久久沒有聲音,紀沅一下子無法消化如此龐大的真相,足足呆立了一分鍾。他生鏽的腦子忽然轉了起來,遲鈍地開口:“將軍,我有最後一事相問。”應老爺子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擦幹了淚水,紀沅聲音凝滯道:“我殺皇兄那一天,逼宮我父親,來救我的是師兄嗎……”紀沅當年在殺了三王爺之後,就直接殺進了皇宮,那時候,他還沒有對寶宗帝起殺心,隻是將三王爺的頭顱仍在朝堂之上,要寶宗帝還付家一個公道。付家從未叛國!老爺子沉默片刻,道:“陛下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嗎……付家當時已經自身難保,又如何能夠調遣兵力助您一臂之力。”紀沅眼中略有疑惑:“可是那日我分明看見,來救我的是師兄。”老爺子:“隻因承雪絕壁穀迴來之後,雙眼已盲,重傷難行,這才找到付落,交讓兵權。”紀沅的腦袋轟轟的爆炸著,曾經自以為是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倒塌了。他太陽穴輕輕地跳著,頭疼欲裂。老爺子見他狀態不但,擔憂道:“陛下……”這麽說,一直以來都是他誤會了嗎?不是師兄,是戚承雪?是他將他從絕壁穀帶迴來,又將他從皇宮中救出來。那時候,他的名聲狼狽,又有造反之意,戚承雪是如何說服將軍,戚家才肯冒天下之不韙出兵幫助紀沅?他的雙眼已盲,又是怎麽在十二月的寒冬裏四處奔波……他忽然不敢想了……亦或是,害怕去想。紀沅不知道怎麽去接受這個事實,隻因牆頭馬上遙顧一眼,他就值得他為他做這麽多,甚至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嗎……“我……”老爺子看著紀沅,紀沅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半塊玉:“……我對不起他。”他甚至已經把他忘得一幹二淨。紀沅在書房裏坐了很久,久得老爺子幾乎以為他已經成為了雕塑時,紀沅的身體才微微一動。他神情疲憊,眼中的傷感猶如實質。應老爺子道:“陛下,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你我轉世重生,這些事情,原本會一輩子埋在地下。臣現在將這一切都告訴了陛下,也不枉費承雪一番癡心。”紀沅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冷靜道:“將軍,戚承雪後來如何,是否和桐城古墓有關?”應老爺子道:“陛下還記得宣武殿兵變嗎?”紀沅點頭:“記得。”他就是死於這一場兵變的。紀沅皇帝沒做幾年,就已經開始嚴格執行起他的計劃。他從坐上皇位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想著能夠活著走出皇宮。紀沅在天下人中,已經是謀朝篡位的反賊,弑兄奪妻,弑父災星,他不能讓自己的名聲連累付家。此時,付鳶腹中的小皇子已經順利生產,新的生命單身,他亦沒有任何遺憾的死去。隻要他一死,這大周的江山……就太平了。他走時,自認為無牽無掛,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心中最大的鬱結,便是遺憾師兄親手射殺他的一箭。他自私的可以,一麵做了這麽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一麵又渴望師兄相信他是有苦衷的。紀沅以為這就是極限了,可他沒有想到,他還可以更自私。自私的……擅自將另一個少年為他付出的一切忘得一幹二淨,隻為求心裏的片刻安穩。紀沅的鼻尖發酸,眼眶泛紅。“我記得。”紀沅道:“宣武殿兵變,正是我身死之時。”應老爺子道:“宣武殿兵變時,我擔心承雪去皇宮找您,因此瞞著他,他並不知道宣武殿的情況。”是的,要瞞過一個瞎子很容易。他什麽也看不見,出門諸多不便,許多事情都隻能眼巴巴地從老將軍這邊打聽。小戚王妃心疼兒子,死活不肯告訴他真相,但她表現得越風輕雲淡,戚承雪心中的疑慮就越多。他問長安街今日為何這麽安靜?問東方為何會有火燒木柴的味道?問今日陛下早朝的馬車為何沒有路過真武門自從他眼盲之後,他便日日坐在將軍府的閣樓上,聽著皇帝的馬車壓過青石板鋪陳的地麵,車上的鈴鐺“叮咚”的響,告訴他,他的心上人如今一切安好。“承雪知道真相之後,宣武殿兵變已經結束,十二月七號,陛下,您前世魂斷這天,是他的生辰。”應老爺子泣不成聲:“他一個人避開我們,跌跌撞撞的摸到了皇宮,我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在諾大的皇宮中找到您的……遺體。等我們去尋他的時候,他帶著你已經消失不見了,雪地裏隻有延綿不斷的血跡。沒有人知道承雪去了哪裏。他的母親一夜之間哭瞎了眼睛,白了頭,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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