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的製度與人間實是大同小異。天使的國度中也並不是不近人情。那條不得與凡人相戀的天條被解除。這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如果當初天國把這條規定廢除,或許那麽多的事情,那麽多的痛苦就不會發生。寒不用為我而承受千年焱誅,我可以與程淵相愛。一切的悲劇將不會上演。

    我們是悲哀的。陰錯陽差,宿命被禁錮在千年之前。

    原來,寒的父親就是上帝,他是上帝的第三個孩子。

    上帝不是一個不近人情的王者,他很慈祥,像我的爸爸。這時,我人間的父母會怎樣呢?寒用他的法術消去他們的記憶,並且把他們變到新婚的那個年紀。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我的存在,隻有程淵記住了我,這是我求寒的,我知道寒最想消除的是程淵的記憶。我看見他做出決定妥協我時,心底的那分憂傷。他知道我還是忘不了他。

    迴到天國的那個接近“第二天”的時候,上帝為了我的歸來準備了一場盛宴,所有的天使都來歡慶。

    我穿上盛裝,一件很純白,很幹淨的連身禮服。

    宴會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在各自問候。華麗的樂聲幽雅傳出。天籟之音,我想是這樣的。

    宴會上我見到許多美麗的天使,在人間這類的天使才能被真正稱為所謂的“美女”“俊男”。他們對我都很友好,但是,隔著霧靄,我見到一雙的眼睛,那雙眼睛中似乎隔著某些不同於他人的東西。憤怒,哀傷。我知道,即使迴到天國,我的生活也不會一帆風順。

    在所有天使都到齊時,上帝出現。他頭上的光環折射的光輝是無人能夠匹敵的。

    我看出,他的神情十分高興,他的眼中也有一絲問候,祝福。就在他出現之後,樂聲戛然而止。似乎他要說些什麽重要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了,夢天使今日終於迴歸到我們的天國來了,我們應該為她的歸來,表示熱烈的歡迎!”

    一些很應付的致辭,與人間並無差異,我想起了人間的校長,每年在開學的時候都會說出一番這樣的開場發言。我則在隊伍中悄悄地和朋友聊天。人間,也並不是不可與天國相比的。

    我邁著很文靜的步子,走到上帝的身邊,上帝禮節性地和我做了一個擁抱。我有些不自在,畢竟這是西方人的禮儀。

    在做完一係列的致辭後,上帝忽然神情嚴肅起來,他說:“夢天使重迴天國,本來一千年前的儀式還是要舉行的。那麽,現在我就來宣布光天使光寒與夢天使夢菱的訂婚儀式現在開始。”

    我忽然覺得腦子一片暈眩,我和寒的訂婚儀式麽?原來早在一千年前,我和程淵就注定不能在一起。是我違背了天命。

    也許這樣,我會更加依賴寒,也許我會變得更愛寒,也許,我會忘記程淵。

    寒執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輕印一吻。然後,他說:“夢菱,答應嫁給我好麽?”

    我輕輕點了頭,算是答應了。這樣的決定或許對我和寒都好。

    那一天,寒和我都笑得很幸福,我們仿若相戀千年,葉天使還打趣地說我們是一對人間恩愛的夫妻。我和寒隻是相視一笑,很有默契。

    天國,或許這會是我的永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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