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武平侯夫妻帶著蘇明珠離開的時候, 正好遇到來皇後宮中的四皇子。


    引路的是皇後身邊的大太監,那太監並沒有說太多, 隻是提了四皇子妃請安的時候惹了陛下生氣, 陛下召四皇子前去。


    四皇子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其實心底也有些詫異的, 不過和以往一般請安,怎麽就惹怒了他父皇, 還特特讓人把他召過去。


    看見武平侯一家的時候,四皇子笑的溫和主動上前打了招唿, 卻發現武平侯臉色變了變, 直接帶著妻女就離開了。


    四皇子神色有一瞬間僵硬, 直到看見蘇明珠看過來的眼神, 那眼中帶著擔憂帶著愧疚,四皇子隻覺得心中暖暖的,對著蘇明珠笑了下。


    走在母親身邊的蘇明珠和四皇子對視一眼,微微點了下頭算打了招唿就不再看, 跟著父母一並離開。


    等出了宮坐在馬車上,蘇明珠才小聲與母親說道:“四皇子妃的事情,怕是四皇子真不知情。”


    武平侯夫人此時想起來還是覺得氣不順:“四皇子妃簡直瘋了。”


    武平侯沒有騎馬也坐在馬車裏麵, 拍了拍女兒的頭倒是沒說什麽。


    蘇明珠乖乖蹭到了母親的懷裏,撒嬌道:“母親,我都有些餓了。”


    武平侯夫人知道女兒是想安慰自己, 眉眼間柔和了許多問道:“在宮裏沒吃點心嗎?”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我擔心母親, 吃不下去呢。”


    就算知道女兒在撒嬌, 武平侯夫人還是覺得有些心疼:“這有什麽擔心的,你父親在呢。”


    蘇明珠看了眼說完話就開始對視的父母,忽然有點想念自家兄長了,起碼兄長在的時候,她不會覺得隻有自己是多餘的。


    等到了家中,一下馬車蘇明珠就看見了蘇博遠,腳步輕快地跑了過去:“哥!”


    蘇博遠本來是因為擔心這才等在門口,看見妹妹的神情,就知道已經沒事了:“在呢。”


    蘇明珠小聲嘟囔道:“我再也不要與父親、母親坐一輛馬車了。”


    蘇博遠聞言看向正扶著母親下馬車的父親:“當我和芷然坐在馬車裏的時候,我也恨不得把你趕下去的。”


    蘇明珠挑眉瞪圓了眼睛氣唿唿問道:“你什麽意思!”


    蘇博遠見父母已經走過來,才快速說道:“我的意思是父親和母親也不見得想和你一起。”


    蘇明珠氣的直跺腳,伸手朝著蘇博遠的腰撓去。


    蘇博遠最怕癢了,一邊叫一邊跳著腳跑開躲在了母親的身後。


    蘇明珠怒道:“父親,哥哥欺負我!”


    武平侯掃了眼蘇博遠,又看向女兒問道:“明珠怎麽了?”


    蘇明珠告狀:“哥哥說你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候並不想我也跟著。”


    武平侯:“……”


    武平侯夫人:“……”


    蘇博遠哈哈笑了起來。


    蘇明珠一臉疑惑地看著還沒有幫自己做主的武平侯:“父親?母親?”


    武平侯趕緊說道:“不可能,明珠可是我們的寶貝女兒。”


    蘇明珠眯著眼睛看著父母:“真的嗎?”


    武平侯眼神飄開了:“先進屋再說。”


    蘇明珠鼓著腮幫子,蘇博遠得意地看著妹妹。


    武平侯一巴掌把蘇博遠拍了個踉蹌,這個傻兒子喲,沒事說什麽大實話,還差點連累了他。


    武平侯夫人笑了起來,上前挽著女兒的手說道:“咱們不理他們兩個。”


    蘇明珠哼了一聲:“討厭他們。”


    武平侯夫人隻覺得先時在宮中的那些陰沉在此時消失得一幹二淨了。


    進屋後眾人先去梳洗換了常服,這才舒舒服服地坐在一起聊天。


    武平侯夫人和蘇明珠兩個人親親熱熱地坐在軟榻上吃著點心和肉脯。


    而武平侯隻能和剛才說錯話的蘇博遠坐在旁邊的小圓墩上。


    武平侯夫人已經把宮中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當聽見小像的時候,蘇明珠皺了皺眉,她忽然想到薑啟晟還欠了一副小像呢。


    蘇博遠臉色大變說道:“不可能!這也太荒唐了!”


    武平侯夫人此時已經平靜下來:“我倒是懷疑四皇子妃是不是和四皇子有仇。”


    武平侯說道:“這次四皇子被坑慘了。”


    蘇博遠看著父母問道:“妹妹小像的事情怎麽辦?”


    武平侯沉聲說道:“此時急的不是我們。”


    蘇明珠吃完了肉脯,端著蜜水小口小口喝了起來,等喝完才說道:“哥,不過是發現了個小像,算不得什麽大事情的,又不是發現了我們兩人的書信或者我的貼身物件。”


    蘇博遠又不傻,這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的,可是因為蘇明珠的口氣太過輕鬆,他的神色不自覺緩和了許多:“怎麽什麽事情到你口中就都不嚴重了?”


    蘇明珠眼睛一彎,兩個酒窩若隱若現的,看起來格外甜美:“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更何況已經發生過了,再想也沒什麽用。”


    蘇博遠一臉無奈:“是是是、你說的都有道理。”


    蘇明珠嘻嘻一笑,就開始拿著糕點吃了起來。


    武平侯端著茶喝了口:“確實如此,隻是四皇子妃……以前四皇子妃做事也是這般嗎?”


    武平侯夫人很了解丈夫,知道他說的以前是四皇子妃嫁人之前,若是性子是這般的話,閔元帝怎麽也不可能指給四皇子,廉國公府也不可能讓這樣的人嫁到皇家給自家惹事。


    蘇明珠也看向了母親。


    武平侯夫人沉思了一下說道:“她還沒嫁給四皇子的時候,我倒是在廉國公夫人身邊見過她幾麵,我記得她雖有些氣性大,處事倒是明白利索,而且我隱約記得見她那幾次,她衣著打扮都挺明媚的。”


    蘇明珠咬著肉脯,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因為在思考事情,眼神有些呆滯,可是她的手每次都準確的拿到肉脯然後塞到自己的嘴裏。


    蘇博遠眼前一亮,偷偷起身想要過去把肉脯的小籃子移開,誰知道剛悄悄走過伸出手,他的手腕就被一個白嫩嫩的手抓住了。


    蘇明珠用腳踹了蘇博遠一下,根本沒用力:“笨哥哥。”


    蘇博遠也不覺得尷尬,順手捏了塊肉脯說道:“明珠在想什麽呢?”


    蘇明珠又不是個小氣的,分了幾塊肉脯給蘇博遠這才說道:“我在想,四皇子妃為什麽性情大變,喜好可能會變,但是性格……難不成在成親前受了什麽挫折?”


    要不怎麽讓一個明媚拔尖的姑娘變成了死水一般糊塗的樣子。


    蘇博遠坐迴位置上,分給武平侯幾塊,一家四口都開始啃起了肉脯:“總不可能是母親記錯了吧?”


    武平侯夫人說道:“你們還記得幾年前京中不知為何流行起了珍珠衫嗎?”


    蘇明珠說道:“記得,父親還想給母親與我做一件呢。”


    那珍珠衫是用一顆顆小珍珠串成的罩衣,那時候珍珠價錢高的離譜,而且還不容易買到,就連假珠的價錢都貴了幾倍。


    武平侯也想起來了:“明珠嫌穿的人太多,根本不願意要。”


    蘇明珠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了,我為什麽要和別人一樣。”


    蘇博遠:“你經常和芷然穿一樣的。”


    蘇明珠得瑟道:“我高興啊。”


    武平侯夫人等一雙兒女鬧騰完了才接著說道:“我記得那一日是廉國公夫人的生辰,四皇子妃當時穿了一件紅色描金邊的裙子,外麵是一件珍珠衫,隻是席上有一家姑娘同樣穿了珍珠衫,那珍珠成色比她還略好一些。”


    蘇明珠忽然想起來:“我好像聽白姐姐提過這件事,白姐姐並沒有說是誰,隻說一件珍珠衫而已,許她穿就不許別人穿,比不過旁人就當眾甩了臉子,把一屋子的客人扔下,也不嫌丟人。”


    這事情武平侯夫人倒是不知道,她們小輩都是一起玩的。


    蘇明珠說道:“我當時不知道是誰,也沒有多問。”


    “白姐姐說那人還是做主人的,後來根本不招待那個穿了珍珠衫的姑娘,還帶著小姐們孤立人家。”


    “那位穿珍珠衫的姑娘不是京城的,也是來親戚家做客才被帶出來的,白姐姐看不過去就和那個穿珍珠衫的小姑娘一起說話。”


    武平侯夫人說道:“那應該就是了,我見到那穿珍珠衫的小姑娘的時候,她是紅著眼睛坐在芷然身邊的。”


    武平侯皺眉:“若不是知道廉國公府沒那麽大的膽子,我都覺得嫁給四皇子的是另一個人。”


    武平侯夫人嗯了一聲。


    蘇博遠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是相信母親和妹妹的話:“難不成是……鬼上身?”


    武平侯看向兒子:“你是不是又看什麽鬼怪話本了?”


    這事情蘇博遠以前可是做過,看完後嚇得晚上做了噩夢,最後還求著武平侯陪著他睡了幾晚上才算緩過來,簡直丟人。


    蘇博遠眼神飄忽。


    武平侯夫人也覺得兒子有些異想天開:“你倒不如懷疑她有個同胞姐妹呢。”


    蘇明珠問道:“是不是成親前出了什麽事情,使得她性情大變?可是……怎麽沒到一點動靜呢?而且真的性情大變,廉國公府怎麽敢讓她嫁給四皇子?”


    武平侯說道:“這就要問問廉國公府了。”


    蘇博遠看向蘇明珠問道:“四皇子到底知情不知情?而且小像這事情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蘇明珠神色冷靜:“我懷疑他是不知情的,他看見父親的時候,神色沒有異常,而且父親帶著我轉身離開,我特意看了眼,他神色有些不好看,並不像是心虛的樣子。”


    蘇明珠皺了下鼻子:“而且他最後笑的時候有些奇怪,像是在算計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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