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叫得可謂洪亮,周圍不少蜀山弟子將目光投過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張重山臉色不太好看,以前覺得小師妹率直可愛,但現在卻覺她胡攪蠻纏,她這麽說,不但是對他人格輕視,也在大庭廣眾之下汙了王滄海的聲名。


    但觀馮姍曼臉上絲毫沒有悔意,氣勢咄咄逼人,大步跑過來(色色小說 <a href="http://ss12/1.html</a>" target="_nk">http://ss12/1.html</a></a>,抓住張重山的胳膊,“臭不要臉的,我就知道你會勾引我家張師兄!”


    王滄海好整以暇,臉上劃過一絲冷芒,“你哪隻狗眼看到我勾引他,又或者,你哪隻狗眼看到他值得我勾引?”說著,王滄海撫撫頭發,一頭秀發如絲飛揚,容顏妖般嫵媚,仙般脫俗,她不言不語,自當沉靜如空穀幽蘭,但她動作起來,卻如太陽般耀眼。


    四周男男女女,唿吸不禁為之一奪!


    憑心而論,如果她真要特意去勾引誰,那魅力無人能擋。


    她甚至不用更多言語,更犀利的用詞,便會讓人覺得,就算張重山和她站在一起,也是高攀了她。


    事實勝過任何雄辯!


    她本不願同那馮姍曼般女子過多糾纏,隻平白無故地遭受譴責,心中有些不爽。再加上她那樣為人,實在讓人討厭,方才肖想斯奇的眼光,她可是看得真真的。


    既然要玩,就陪她好好玩玩,否則也對不住自己出場。


    馮姍曼狠狠一窒,眼前這個女子,她的美麗好似不屬於人間,便是她看著,也要頭暈目眩,然而真正吸引人的,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的氣質,自尊、自強、自信,挺立如一杆翠竹,這才是最迷人的風姿。


    和那個太陽般耀眼的女子一比,她就是那微弱的燈火,襯托得自己十分卑微可憐!


    惱恨著,嫉妒著,因怕這樣出色的人物搶走師兄,或者怕師兄自己搭上去,緊緊地抓住了張重山的手臂。


    其實她現在最要做的,不是纏著張重山,如果她聰明一點,就應該知道,現在讓他靜一靜還有機會,纏得太緊越發暴露自己真實麵目,才最是糟糕。


    張重山已經皺起眉頭,說道:“馮師妹,放開,你我緣分已盡。”


    馮姍曼一聽,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張重山,“張師兄,你居然為了這個狐狸精而不理我!”


    張重山又心痛又不耐煩,他現在不想看到她,更不想看到她這幅潑皮耍賴的樣子,以前覺得可愛的,現在隻覺厭煩,“什麽原因你自己應該最清楚。”


    馮姍曼俏臉一呆,再度拉著張重山的手臂,幽幽地、小意地說道:“師兄,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張重山皺著眉頭,這個樣子的小師妹,曾經是他最不忍心拒絕的,現在看到她真實樣子,還是有些舍不得。


    王滄海翩然行來,巧兮笑兮,以食指勾起張重山的下巴,火上澆油道:“張師兄,我見你麵皮白皙,英俊瀟灑,心生愛意,真叫我好歡喜。嘶嘶!”


    不用說,這兩聲輕嘶是斯奇和星鐮造成的,看到她這樣活色生香地勾引男人,哪怕知道她是作假,都讓兩個男人很是不爽,遂一人擰起一塊腰間軟肉,旋上一旋。


    丟人現眼的,要勾引迴去勾引他兩去!


    此為兩男心聲!


    馮姍曼頓時大驚,想要拍開王滄海的手,卻被一團真氣製住,動彈不得。


    王滄海睥睨著她,暗暗歎息,真是好肥養雜草,這張師兄怎麽會這麽沒眼光。得,幹脆讓她惡人做到底!別說,偶爾裝裝狐狸精,很有樂趣!


    要怪,就怪她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馮姍曼見到這幅場景,心中已經有些絕望,她的師兄從來不接受其他女人的接近,這次卻沒有推開那個狐狸精,甚至連嗬斥一聲也沒有。憤怒,如野火燎原,已經控製不住。以前她鬧別扭,都是張重山來哄著她,勸著她,何曾這邊巴巴地掛著,求著。再看四周,好似那些蜀山弟子們都在看她笑話,她冷了眼,鬆開手臂,換了另外一幅模樣,對張重山說道:“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張重山心裏抽痛,好像有什麽正在離他遠處。她不拿以前的事來說,他會在心裏記著念著,當它是一份情,但當她拿出來說事,那就說明她隻把那件事當籌碼。


    那時他才十歲,去鄉間玩的時候和家人走散,他又害怕又獨孤,一個人懵懵懂懂地走了許久,最後又累又困又餓地呆在一個草垛裏,絕望溢滿心田。他沒有想過同人求助,也沒有想過唿救。以小孩的眼光看世界的他,覺得大人的世界特別可怕。那時候,他的父母正鬧著離婚。他呆呆地蜷縮在草垛裏,默默哭泣,心想就算死掉了,也沒人會關心他吧。


    “喂,你是誰?為什麽呆在我家草垛中?”忽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來,他看到那個女孩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瞅著他,讓他以為看到了畫冊中描述的小天使。


    “我,我不知道我是誰,我迷路了。”他哭著說。


    小女孩歪著頭,走過來牽著他,“走,去我家,我家貼了餅子,可好吃了。”


    他呆呆地牽著小女孩的手,走進她家,吃了餅子,還喝了粥,直到十天後父母瘋狂地找來帶走了他,還清楚地記得那個磚瓦屋子,那個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


    後來,他被蜀山長老發現身上變異風靈根,帶到山上開始修真之路,十七歲後,他成為內門弟子後立即下山,找到那個鄉村,記憶中那個瓦房,找到已經長大的小女孩,把她接到蜀山修真。


    這麽些年來,他對她有求必應,無論是俗世中的現金,還是修真界中通用貨幣靈玉,無論是丹藥,還是靈器,甚至是珍貴的法寶。


    但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單純可愛的少女,變得這樣勢利,這樣陌生,是他把那個女孩弄丟了,還是時間就是最無情的東西,弄丟了她。


    他深深地看著馮姍曼,“曾經,我是把你當成我妻子看的。”


    馮姍曼渾身一震,哀哀地想去拉他的手臂,但他身形一動,滑到十米開外,他不想接觸她,那麽無論她怎樣追,都不可能再碰到他。


    馮姍曼蹲在地上,大顆眼淚掉下來,是追悔莫及,還是怨恨憤怒,不得而知。


    王滄海微看了她一眼,跟著張重山走上蜀山派。


    靠得近了些,才越發感到蜀山派出塵之氣。


    占據最高一個位置最大城邦之上,有起起伏伏幾百萬棟的宮殿房間,都是朱漆紅瓦,有煉丹房、練功房、煉器房、傳功堂、議會廳……拱衛著一間最大的宮殿,呈現八角,占地幾十萬公頃,足有幾十層巍峨宏偉的正殿!


    而在西邊,則有著一座六角塔樓,高達百層,占地萬頃,每一層的房簷之上都掛著鈴鐺,一望就叫人心顫膽寒,乃是鎮壓了夠多妖魔所致!


    蜀山派男弟子皆著白衣,和昆侖煥雲服微有不同,這白衣十分純粹、飄逸。而女子皆著紅衣,襯托得女子如玉,熱情大方。


    這打眼一看,人流如織,來往不絕,顯示大門派的活力和底蘊。


    張重山是個出色男子,不管剛才他心有多痛,在人前,卻是成熟穩重,十分有威嚴。


    “二師兄!”


    “二師兄早!”


    “二師兄迴來了!”


    沿路,不斷有弟子和他打著招唿,顯示相當的人緣和威信。


    大家雖然對王滄海有些好奇——因二師兄身邊從來不站別的女人,卻很規矩地什麽都沒問。


    “說吧,你昆侖弟子來我武當到底要幹什麽,否則我無法幫你。”進入蜀山派,那個懶懶散散好說話的二師兄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威嚴嚴厲,一絲不苟的武當弟子張重山。


    王滄海也正色起來,什麽情況,她就說什麽話,現在可不適合打鬧。收了那戲謔的笑容,她說:“我要進你們蜀山鎮妖塔!”


    張重山再次將王滄海打量一眼,說道:“你莫非不知道我蜀山規矩,鎮妖塔是我蜀山重地,絕不可能放外人進去。”


    王滄海看了那高聳入雲,雲帶飄渺的鎮妖塔,她也知道要進去可能性太小,不過她這個人,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棄希望。


    “我希望能麵見掌門。”王滄海說道。


    “不可能,若沒有重大事情發生。”張重山剛剛說完,整個城邦就震動起來,鎮妖塔震動尤為明顯!


    “鈴鈴鈴,鈴鈴鈴!”塔樓之上,鈴鐺瘋狂地響起來,瘋狂地報警。


    “鬱鬱——鬱鬱——”牛角號一般的長音吹響,弟子們紛紛朝鎮妖塔趕去。


    “糟了,結集號,鎮妖塔封印破了!”張重山跳上飛劍,飛速地掠向鎮妖塔。


    而這時,第二十三層樓上麵一隻兩米大的鈴鐺“當”地一聲裂向,碎片爆裂開來,一破而百破,以此為突破口,鎮壓多時的妖邪們撞擊著缺口,很快,越來越多的鈴鐺爆裂開,一道道灰色影子飛出,撲向下方蜀山弟子。


    “老子終於出來了,蜀山老匹夫,關了老子四千年,老子今天要血洗蜀山派!”那鎮妖塔上,龐大妖氣衝天,一團團藍綠色的火焰,狂烈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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