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驍話音落下, 傅悅陷入沉默,怔怔與祁南驍對視,見他難得的正經模樣。


    半晌,她才輕聲道:“祁南驍, 是不是沒人能讓你聽話。”


    疑問句, 陳述語氣, 傅悅對此十分篤定。


    “那是因為你沒嚐試過。”祁南驍唇角微彎,眸底光芒柔和得不像話,他低聲對傅悅道:“傅悅, 你管管我吧,我很聽話。”


    心跳加速, 臉頰發燙, 又是那小鹿亂撞的感覺。


    傅悅以手背輕掩麵, 躲避開祁南驍的視線, 不太自在道:“……誰管你。”


    “那你還讓我去醫務室?”


    “愛去不去。”


    “去, 怎麽不去。”祁南驍輕笑, “我那麽聽你話。”


    傅悅實在沒脾氣了, 咬了咬唇, 雙頰滾燙得很, 她正欲開口, 卻見祁南驍神色清淺地翻起衣擺,反手就要將衣服脫下。


    籃球隊服寬大, 祁南驍這隨便一動作, 便露出了那精致腰身, 流暢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寬肩窄腰有腹肌,身材棒得讓傅悅目瞪口呆。


    在他徹底將衣服脫下來前,傅悅驀地迴神,忙不迭閉眼將手中外套丟給他,後退幾步張皇失措道:“祁南驍你脫什麽衣服啊!”


    祁南驍接住自己的外套,唇角微彎,心情沒來由的晴朗。


    “這裏可是更衣室。”祁南驍見不得傅悅臉紅的模樣,隻覺可愛得緊,便忍不住出言逗她:“小可愛,你看了就得負責啊。”


    “誰看了?”傅悅條件反射迴他,反應有些激烈,伸手捂住眼睛,“我沒看!”


    “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傅悅被堵,半天憋不出一句話,隻得氣鼓鼓地對他道:“你快穿衣服!”


    祁南驍也是適可而止,知道再調戲下去傅悅就要炸毛了,他便從衣櫃中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


    半晌,外套拉鏈的劃拉聲響起,傅悅聽得舒了口氣,這才將信將疑地移開手,緩緩睜開眼。


    祁南驍已然換好了衣服,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傅悅咬了咬唇,對他怒目而視,“你下次再敢這樣……”


    “你覺得我敢不敢?”祁南驍歪著腦袋打量她,笑意閑適,“我這次可是先脫的上麵。”


    傅悅:“……你閉嘴。”


    她別過頭去,走向更衣室門口,“我要迴去了,醫務室你自己去。”


    “行,不逗你了。”祁南驍啞然失笑,長腿一邁便跟上傅悅,見她越走越快,而他腳腕實在不撐,眼看著二人的距離就要拉開。


    他眉間輕攏,喚她:“傅悅。”


    她腳步未曾停頓。


    祁南驍想了想,突然倒抽一口冷氣,止步蹲下身去。


    傅悅本賭氣走著,聽身後沒聲音了,她頗為疑惑地迴首,卻見祁南驍垂首單膝跪地,手搭著右腳腕,似乎疼痛難忍。


    她當即就慌了,也顧不得別的什麽,快步上前蹲下身扶住他,擔憂道:“喂,祁南驍!”


    話音未落,祁南驍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抬首哪有半分忍痛神色,他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開口低聲——


    “我抓住你了。”


    傅悅眸光微動,眼前是他溫柔模樣,引得她心跳驀地慢了半拍。


    而二人卻未注意到通道口處,站立著的何夢希。


    她麵色蒼白,攥緊拳頭,滿眼都是祁南驍頷首低眉的柔情。


    那是她喜歡了一年的人,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


    明明他們認識的時間更長,而他所有的美好與優秀,卻都給了一個轉校生。


    何夢希狠狠咬牙,眸色漸沉,心底狠狠刻上那二字——


    傅悅。


    *


    傅悅迴去時,十五班學生們以熱烈掌聲歡迎她,趙茹也頗為感動,過去抱了抱她,誇讚道:“傅悅,你太棒了!”


    明明就是投三個球的事,這下子倒讓傅悅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忙擺擺手,“沒什麽啦,這本來就是我該辦的事。”


    “你的手還沒痊愈吧,投籃有影響嗎?”同班女生湊上前來關心她,眼裏滿滿的真摯,無半分虛偽。


    這種眼神,傅悅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


    “……沒事。”傅悅默了默,半晌她唇角微彎,心軟了幾分,平添了些許暖意,“謝謝。”


    第一次,她感覺自己融入了班集體。


    祁南驍一語不發地站在不遠處,望著她鮮少露出的溫柔笑意,他不自覺地翹起了唇角。


    薑賢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邊,側目見他此般模樣,不禁愣了愣,心裏突然有了底——


    祁南驍,認真了。


    薑賢眸色複雜地搖首,望著人群中的傅悅,卻是對祁南驍輕聲道:“一見她就笑,你是有多喜歡她。”


    “有多喜歡?”祁南驍低聲輕笑,“她可以成為我從良的理由。”


    話音落下,薑賢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見他神色認真,不禁啞然,“你他媽認準了?”


    祁南驍沒立刻答薑賢,隻望著傅悅,眸中柔成一灘軟水,星輝匯集於他眼底深邃,散成柔和的光圈。


    半晌他唇角微彎,輕聲道:“就她了。”


    當晚,籃球隊商量去開包間慶祝。


    傅淑媛本來也想跟去,卻被秦致遠帶走,據說是因為她質檢成績不理想,但傅悅覺得他們兩個不對勁。


    “祁南驍。”站在籃球館門口,傅悅扯了扯身邊的人,“我姐和秦致遠,什麽關係?”


    “有過一段虐戀情深。”祁南驍隨口應她,習慣性摸出煙盒咬了根煙出來,正欲按下打火機,卻被傅悅拿走了煙。


    他蹙眉,看著她幹脆利索地將煙身夾在指間,手指輕扣,煙就這麽斷了。


    祁南驍無奈歎息,卻是乖乖收起了煙盒,繼續對她道:“秦致遠以前混的好,傅淑媛女追男,秦致遠也有意思,就成了。”


    傅悅頷首,“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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