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我們送您的禮物您喜不喜歡?”


    賀壽的人都已散去,木蘭木離這時才來到太後殿中,圍坐在她身邊,獻上了自己的賀禮。


    太後笑的合不攏嘴,連連點頭:“喜歡,喜歡。不過……這到底是你們誰送的啊?”


    她笑眯眯的問道,臉上滿是慈愛的神色。


    兩人訕訕的撓了撓頭:“這個……是我們一起送的。”


    “對,我們一起!”


    “一起啊?”


    太後若有所思,旋即笑的更加開心:“那皇祖母就更喜歡了!”


    木蘭木離也隨之笑了起來,有各自取出一個物件。


    “皇祖母,我還給您準備了一個香囊。您別看它小,但這上麵的圖案是我自己畫的,然後卓娘子拿去照著樣子親手繡的,裏麵的藥草是定南侯世子從北安請來的那位神醫配製的,說是對身體很好呢!”


    太後伸手接了過去,笑的眼角皺紋都深了幾分。


    “看不出來,這小小的香囊你倒費了這許多心思。”


    “那當然,姐姐說了,給自己在意的人送禮一定要誠心。我在意皇祖母,自然要好好給皇祖母準備一份禮物!”


    太後笑的見牙不見眼,連連輕拍木蘭的手背。


    “你說的姐姐可是那位定南侯世子夫人?”


    “正是!姐姐說禮物貴在心意不在價值,隻要心意到了,對方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誠心。反之若是送的東西隻是貴重卻無心意,那也就和尋常禮物沒什麽區別了!”


    “好,好啊,你們這個姐姐教得好。”


    木蘭笑眯眯的沒再說話,給木離遞了一個眼神過去。


    木離趕忙將自己準備的手串遞了過去:“皇祖母,我給您準備了一串手串,珠子是桑子哥哥教我挑選之後他又親自篩查過的,不過……我雕刻的手藝不太好。所以雕工還是桑子哥哥做的,您別嫌棄……”


    太後朗聲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孩子,你的這份心意皇祖母喜歡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嫌棄。”


    木離訕訕的笑了笑,仍舊覺得有些尷尬。


    木蘭趕忙說道:“阿璃是想送您最好的,怕自己的手藝糟踐了東西反倒不好了,所以才沒親自動手。說起來我送您的香囊其實也不是自己繡的,而是找卓娘子代勞的呢。”


    木離投來一個感激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殿中氣氛其樂融融。


    守在殿外的宮女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低聲說道:“每年都是慧明公主和十四殿下最能讓太後開心。”


    “是啊,而且今年太後好像比以往更開心了呢,我都許久沒聽她笑的這麽大聲過了。”


    “那是自然,往年慧明公主和十四殿下為了不在太後麵前吵架,都是前後腳分開過來的,今年可是一起來了呢!”


    “說來也怪,這兩位向來一見麵就恨不能打起來,怎麽今年不僅沒打。還……”


    宮女話說一半,看到緩步走進來的一行人,趕忙收住了話端,恭敬施禮。


    “參見陛下。”


    德昭帝點了點頭,目光並未看向他們:“慧明和十四來了?”


    “是,兩位殿下正在房中與太後聊的開心呢。”


    宮女話音方落,殿中便傳出太後歡愉的笑聲。


    德昭帝站在門外,聽著殿內的笑鬧聲說話聲,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陰沉的麵色也終於晴朗起來。


    黃泳對一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趕忙說道:“今年慧明公主與十四殿下一起過來了,還送了太後娘娘一隻會說話的鸚鵡,太後高興地緊,笑聲不斷呢。”


    德昭帝的麵色果然又好了很多。挑了挑眉問道:“那鸚鵡是誰送的?”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不過不拘是誰送的,隻要兩位殿下來了,太後娘娘就總能笑口常開。”


    那倒是。


    德昭帝勾唇笑了笑。


    這兩個家夥可以說是太後養大的,自然最得太後喜愛,雖然他們與宮裏其他人並不親近。但是跟太後的關係卻極好,每每過來總能逗得太後合不攏嘴。


    他抬腳邁步走了進去,果然看到木蘭木離正圍坐在太後身邊,三人不知說著什麽,均是眉眼含笑,太後一手拉著木蘭一手拉著木離,笑的前仰後合。


    “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德昭帝走上前問道。


    木蘭木離起身施禮,走到下首將太後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太後沒有迴答他剛才的話,反而問道:“剛剛匆忙離開是出了什麽事?可是皇後身子不好?可找太醫問過了?”


    德昭帝神情黯了黯,旋即恢複如常,走到太後身邊撩衣坐下,笑道:“沒什麽大事,隻是她想起榮安如今也年滿十六了,想借著您大壽的契機將榮安的婚事也定下來,雙喜臨門,更添福祿。”


    太後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那可定好人家了?”


    “定好了,就是今科探花郎彭奕寧,兒子剛剛已經給他們下旨賜婚了。”


    如此匆忙?


    太後眸光微閃,站在下麵的木蘭木離也是一陣詫異,皺著眉頭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的均是不解。


    太後轉眼便恢複了之前滿目慈愛的樣子,笑著道:“定了就好,定了就好。不拘對方是誰,家世如何,隻要人品端正就是好的。”


    德昭帝點點頭:“兒子也是覺得如此。”


    說完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看著桌上的鳥籠問道:“這就是你們之前說的那隻鸚鵡?”


    木蘭木離知道這是在問他們,趕忙答道:“正是。”


    德昭帝挑眉:“誰送的?”


    木蘭木離相互看了一眼,囁嚅道:“我們一起……”


    “你們?一起?”


    德昭帝端起茶杯的手頓了頓,抬起眼睛看向他們。


    “嗯!”


    木蘭挺直脊背抬頭說道:“桑子哥哥說把這鸚鵡送給我們兩人了,我們又將它轉送給皇祖母,那自然就是我們一起送的!”


    “對!我們一起送的!”


    木離跟著說道。


    德昭帝嗤笑一聲,抿了口茶將杯盞放下。


    “就算是為了規避懲罰,你們也不用如此這般吧?兩人一起送一份禮物,這像什麽話!”


    懲罰?


    太後不明所以。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懲罰?哀家怎麽聽不懂?”


    德昭帝迴過頭耐心的解釋道:“母後,這隻鸚鵡是他們早就看上了想送給您做壽禮的。但是鸚鵡的主人說是鎮店之寶。不能賣。”


    “他們兩個為此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我就命他們去給人家賠罪,最後看誰能說服那鸚鵡的主人將鸚鵡送給他,誰就能不受罰。”


    太後了然。轉而又問道:“什麽懲罰?”


    德昭帝笑了笑,道:“在宮中禁足三個月,不許出去。”


    太後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那這懲罰可夠重的,他們兩個野的跟猴子似的,肯定是寧願三個月不迴宮。也不願三個月不出宮。”


    “皇祖母!”


    木蘭木離同時鼓著腮幫子跺腳:“我們哪裏像猴子了!”


    太後哈哈大笑,對身旁的德昭帝說道:“以前他們總是一前一後的來,那時我還沒覺得。今日站在一起才發現真是越來越像了,簡直一模一樣。這若是換身衣裳,怕是連我這個祖母都分辨不出來了!”


    德昭帝一怔,趕忙低下頭掩飾臉上的神色。


    木蘭走上前搖晃著太後的手臂說道:“皇祖母,您給評評理啊,父皇他說話不算數!”


    房中伺候的宮女唇角微微勾起,也就慧明公主如此大膽,敢說皇帝陛下說話不算數了。換做別人。怕是想都不敢想。


    德昭帝眉頭一蹙,抬起頭道:“明明是當初說好的,怎麽就成了朕說話不算數了?”


    “父皇當初是不是說誰得了這鸚鵡誰就可以不用受罰?”


    “是啊!”


    德昭帝點頭。


    “那如今我和阿璃兩人一起得到了這隻鸚鵡,為什麽還要挑出一個人受罰?”


    “鸚鵡隻有一隻,怎麽可能你們兩個人一起得到?你倒是告訴朕這一隻鸚鵡你們怎麽分?難不成劈成兩半嗎?”


    “可桑子哥哥就是說把這隻鸚鵡送給我們兩人的啊!桑子哥哥都沒有要我們分,父皇為什麽非要我們分?您當初又沒說不可以這樣!”


    “你……”


    德昭帝被說得啞口無言,引得一旁的太後又是一陣大笑,就連殿中的宮女也是忍俊不禁。


    太後笑了半晌才停下來,拍著木蘭的手說道:“好好好,皇祖母為你做主!你和阿璃都不用受罰!都可以出宮去玩兒!”


    木蘭頓時揚起了高高的笑臉。對仍舊站在原地的木離眨了眨眼。


    木離同樣咧嘴一笑,暗暗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德昭帝一臉頭疼的樣子:“母後,您太寵著他們了!”


    太後立刻板著臉孔道:“哪裏是哀家寵著他們?明明是你自己不在理嗎!”


    “我……”


    德昭帝剛被自己女兒噎了一下,轉眼又被自己母親噎了一下。一時間頗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好,朕說不過你們,總之都是你們有理,朕沒理行了吧!”


    “你本來就沒理。”


    太後又說了一句,轉臉和木蘭木離又說笑起來。


    德昭帝扶著額頭笑了笑,臉上滿是無奈。心中卻感到無比安穩。


    他已經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和家人一起其樂融融的鬥嘴說笑了,這宮中人心涼薄,親情也被掩蓋在權勢與野心之下,漸漸變了滋味兒。


    如同現在這般安穩的時刻少之又少,簡直就像偷來的時光,讓人無比珍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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