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估計馬上就該到你了。”


    身旁的人拍了拍魏乘風的肩,有些戲謔地說道。


    魏乘風看著花牆另一側正笑著和站在麵前的一個少年溫聲說話的皇後,不屑地嗤了一聲。


    “當咱們是貨郎擔子裏的貨物嗎?覺得哪個好就拿起來看一看比一比?”


    “嗨,咱們在皇後娘娘眼裏,可不就是貨物嗎。”


    那人說道。


    魏乘風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你們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


    原以為這話又會像以往一般惹得人不高興,瞪他一眼或是反駁他一句然後揚長而去。


    誰知那人卻忽然直了眼睛,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直勾勾的盯著一個方向。


    他從他的瞳仁兒裏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心頭一顫,猛然轉過頭去。


    身子窈窕的女子與他的母親榮國公夫人相伴而來,水紅色的衣裙勾勒出纖細美好的身姿,瑩白如玉的肌膚在日光映襯下似散發著柔光,明豔的五官勾人心魄,卻偏偏又讓人覺得端正大方,不敢褻瀆。


    果然……紅色才最適合她。


    這還不過是一身水紅色的衣裳而已,如果是正紅,她穿上一定更加好看。


    魏乘風腦海裏莫名的閃過她穿著大紅喜服的樣子,那時的她一定美的驚心動魄。


    沈南竹真是……好福氣!


    沈南竹真是好福氣!


    在場不少人心中都閃過這個想法。


    京城從不缺美女,若說那些美女美的可以入畫,那眼前這女子則仿佛原本就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風姿綽約,聘聘婷婷。隻需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除了這些男子以外,花牆另一側的女子們自然也都將視線集中在了迎麵走來的這兩人身上。


    與對麵的男子們不同,她們在短暫的驚豔後心中更多的是惶恐,是不安,眼神下意識的看向了皇後與榮安宮主的方向。


    常年的習慣讓兩人保持著慣有的微笑,但任誰都能看出這微笑此刻有些僵硬。


    站在榮安公主身邊的周茹臉色煞白。手上的帕子幾乎被自己絞爛。


    “她……她一定是故意的!”


    周茹低聲囁嚅。無比忐忑的看著榮安。


    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原以為那女人是要出風頭,所以剛剛穿的那一身衣裳一定是最好的。卻不想……竟然,竟然……


    榮安臉上神情始終淡淡的,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什麽故意的?”


    周茹一怔,旋即釋然。


    是啊。反正剛剛自己的小動作也隻是那個女人自己發現了而已,其他人又沒看見。她怕什麽!


    這麽想著她就挺直了脊背:“她一定是想出風頭,所以今日帶來的都是好衣裳!”


    身邊傳來一聲嗤笑,周茹聞聲望去,就看到齊墨湘在一旁掩住了嘴。


    “就算人家帶來的都是好衣裳又如何?有些人就是穿再好的衣裳都出不了風頭。可見這出不出風頭啊終究還是看人。不是看衣裳!”


    她說著還有意無意的向周茹身上瞟了瞟,言中之意再明白不過。


    今日除了榮安公主外穿的最出挑的可以說就是周茹了,但她因為長相平凡。所以即便穿的再好也不打眼,這也是為什麽幾個伴讀中皇後唯獨挑了她來陪榮安公主的原因。


    同樣是兩個盛裝出席的人。一個如此平庸,一個卻恍若天人,就越發能襯托出榮安的優秀。


    可偏偏,最後那個恍若天人的不是榮安。


    周茹氣紅了臉,想頂撞兩句卻又礙於她的身份而不敢,隻能氣衝衝的站在那裏。


    齊墨湘說完那幾句卻還不夠,又看著她繼續說道:“說起來看這位榮國公夫人原本也夠低調的了,特地挑了件不起眼的衣裳。卻不想偏偏有那不長眼的不小心往她身上潑了茶水,不然她也不用換這身衣裳了。”


    她剛剛雖然沒注意到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卻看到那位年輕夫人出事時周茹就站在她身旁不遠處。


    原本一直在榮安身後如影隨形的人卻忽然換了地方,而她一換地方那位夫人就出了事,齊墨湘可不相信這是巧合。


    周茹心中一沉,暗暗惱恨齊墨湘多事,她這不是含沙射影的說現在的一切是她造成的嗎!


    榮安公主端起手中的茶輕啜了一口,笑道:“誰都難免有個不小心的時候,定南侯世子夫人既然都已經原諒那宮女了,我們又何必咄咄逼人揪著不放。”


    咄咄逼人?


    齊墨湘心中冷笑,看了看周茹又看了看她,有些了然。


    她這個姐姐向來是個精明的,不可能看不出周茹剛剛的異常。


    明明知道卻還袒護,看來八成是她親自讓周茹去做這件事的。她怕查來查去最後查到自己,所以索性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還幫著周茹說話。


    周茹聞言深深地鬆了口氣,笑嘻嘻的扯了扯榮安的衣袖:“公主向來最是心善,對這些小宮女也如此寬宏!不像那個世子夫人惺惺作態!”


    齊墨湘頓時掩麵翻了個白眼,這周茹也真是夠惡心人的!明明是人家定南侯世子夫人寬宏大度,到她這裏卻都成了榮安的功勞了,真正寬宏的人倒成了惺惺作態了?


    幾人竊竊私語的樣子全部落在了夢寶眼裏,她若無其事的笑著與皇後等人打了個招唿,然後一反常態的沒有退到不起眼的角落裏,而是熱絡的站在榮安公主身邊與她攀談了起來。


    她剛剛換了一身水紅色的衣裳,而榮安公主則一直穿著一身湖綠色的精致裙裝。


    單看衣裳來說,其實還是榮安公主的衣裙更加精致一些,夢寶身上的最多算是與她平分秋色而已。


    然而精雕玉琢的五官卻讓她生生的將榮安公主比了下去,原本矚目的公主殿下變得毫不起眼。


    這感覺就像周茹是專門為了襯托榮安,而榮安現在則專門是為了襯托夢寶一般。


    齊墨湘看著這位世子夫人與榮安公主相談甚歡的模樣,笑的差點兒合不攏嘴。


    報應不爽,報應不爽!


    皇後不是總喜歡把別人都當做榮安的陪襯嗎?現在也終於有她的寶貝疙瘩榮安被別人當做陪襯的時候了!


    這可真應了她剛剛在殿中說的那句紅花綠葉,誰高誰低誰主誰次一目了然!


    夢寶與榮安攀談了一會兒,眼角餘光瞥見花牆另一側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便笑著又退到了一旁,自顧自的“賞花”去了。


    今日是給榮安公主選駙馬,自己卻因為剛剛被潑了一杯茶在身上而不得不換了一件惹眼的衣裙。


    皇後和榮安公主在宮中生活了這麽多年,不會連剛剛那點兒小伎倆都看不出。


    她甚至覺得或許就是她們暗自授意周茹這麽做的。


    不過不管是周茹自己動了這樣的心思還是出自她們授意,結果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而已,那麽直接造成這個結果的周茹都落不了好!


    所以說,她有什麽可委屈的?


    不過是一身衣裳罷了,髒了重新換一身就是了。


    最委屈的該是周茹才是,費力不討好!沒準兒還要惹得人心中埋怨!


    魏乘風腳步匆匆的趕來時,就見那紅衣女子已經轉身退了下去,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什麽啊,至於見到自己就跑嗎,他又不是什麽兇禽猛獸!


    啊呸!


    魏乘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


    他這不是把自己比作畜生了嗎?什麽跟什麽啊!


    皇後見到主動走過來的魏乘風有些驚訝,不過又有些欣喜,瞥了一眼一旁的魏夫人,轉而笑道:“好久沒見到你這孩子了,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會來呢,沒想到不僅來了還主動過來行禮,真是懂事了!”


    說是誇獎魏乘風懂事,實際上還不是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


    任你榮國公府如何位高權重,收到她的邀請還不是說來就得來。


    你榮國公夫人可以桀驁不馴,但這不代表你榮國公府的每一個人都能像你一般任性妄為。


    魏夫人淡淡的笑著不言不語,唇邊的笑意卻不減反增。


    都這麽多年了,皇後還是很傻很天真。


    惹誰不好,偏偏要惹他們家乘風。


    魏乘風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裏,認真地說道:“小子雖然頑劣,但陛下召見卻也不敢不放在心上,隻是小子實在不懂,為什麽陛下召見了我們卻又不露麵。所以就想過來問問娘娘,陛下還有沒有什麽要交代我們的?若是沒有的話不如就讓我們散了吧,也省得在這裏打擾了娘娘和各位夫人們賞花的興致。”


    一聲輕笑想起,魏夫人忍不住掩麵,但周遭其他人卻是麵色尷尬,尤其是剛剛還一臉得意的皇後。


    魏乘風這是明擺著說他是衝著德昭帝的麵子才過來的,根本就不是看在皇後的麵子上。而他主動過來也不是為了給皇後行禮,而是問她德昭帝到底還會不會出現,不出現的話他就準備撤了!


    而真實情況是,他是聽說皇後邀請了夢寶,所以才會來參加這種他往常絕不會參加的宴會的。


    這若是放在往常,即便是德昭帝親自開口,他若知道是為了給榮安公主挑選駙馬才讓他前來,他也是打死不會來的。


    說白了,他今日之所以會這麽給麵子,不過是為了遠遠的看那個人一眼而已。(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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