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他們提前就做好了準備,除了桑子的賣身契以外,還有之前沈南竹故意放出去的假文契等等。


    隻要岐蘭山的人趕來,他們隨時都可以把他們踩在腳下。


    要說不滿意,或許真沒有什麽應該不滿意的地方。


    但每每想到那張賣身契,夢寶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但她也知道這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


    “沒事,”她笑著依偎在沈南竹懷裏:“倒是今日那道聖旨嚇了我一跳,是你想辦法弄來的吧?怎麽做到的?”


    沈南竹心道:哪裏是我,那是你這丫頭自己得來的。


    但嘴上自然不能這麽說,便轉而說道:“你忘了我有個跟當今聖上十分熟撚的師父了嗎?”


    劉老先生?


    又是他啊……


    夢寶了然的點了點頭:“那我豈不是又欠了他的人情?”


    “沒有,”沈南竹啄了啄她的唇角:“你今日所做都是為了桑子,而桑子的那架禦風弩已經足夠償還所有人情了。”


    “真的這麽厲害嗎?”


    夢寶稍稍推開了他。


    沈南竹對於他推開了自己顯然有些不滿,蹙了蹙眉,又靠近過去:“不然你以為僅憑我師父的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換來那道聖旨了?”


    這樣啊……那桑子的本事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啊……


    夢寶垂眸想了想,下巴卻被人輕輕抬起,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姐姐姐姐!”


    一陣腳步聲從外麵匆匆傳來,半點兒停頓的意思也沒有。


    沈南竹蹙眉歎了口氣,隻好鬆開了手。


    夢寶看著他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笑的見牙不見眼。


    這兩個小家夥兒可是他自己招來的,跟她可沒關係。


    木蘭木離幾乎同時邁進門來,滿臉興奮的圍到夢寶身邊。


    “姐姐,下次什麽時候才有這樣的熱鬧看啊?”


    夢寶搖頭歎氣:“小孩子瞎湊什麽熱鬧。”


    木蘭木離卻是笑嘻嘻的,他們剛剛躲在人群裏,還趁著護衛們打人的時候湊過去也給了那些人幾腳。


    護衛們很識時務,見他們湊過來還特地給稍微騰了個地方。那個秦嶼和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身上的傷多少都有他們的“功勞”。


    “那姐姐你什麽時候才帶我們去桑子哥哥的院子瞧瞧啊。”


    兩人之前見了小哈。非但沒被小哈嚇到,還因此對桑子崇拜的不行,一直想去桑子馴養動物的院子裏瞧瞧。但桑子說除非夢寶同意,否則不能帶他們去,兩人便又黏上了夢寶。


    夢寶說要去也可以,不過得等她自己先去看過。確定沒有什麽危險才能再帶他們過去。


    “我今天已經跟桑子說好了,下午就去他說的院子看看。要是沒什麽問題的話這兩天應該就能帶你們去了。”


    木蘭木離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道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一旁的男子沉聲說道:“皇後娘娘邀你兩日後進宮參加菊花宴,你這兩日怕是沒空。”


    夢寶這才想了起來。哦了一聲,轉頭看向木蘭木離:“那你們怕是隻能等等了。”


    兩人立刻又泄了氣,頗為不滿的看了沈南竹一眼。


    這個定南侯世子真討厭。隻要一出現就總是纏著姐姐,現在還潑他們冷水!


    “菊花宴有什麽好玩兒的!一群人圍在一起賞花吃飯。說些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話,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木蘭氣嘟嘟的說道,伸手扯了扯夢寶的袖子:“姐姐,你還是帶我們去桑子哥哥的院子吧!”


    夢寶挑了挑眉:“你參加過菊花宴嗎?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木蘭神情微怔,旋即立刻反應了過來:“京城各個府邸一到這個季節都經常舉辦菊花宴嘛,我參加過不少呢,無趣的很!宮中的想必也是一樣!”


    夢寶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怎麽能一樣,尋常人家的宴請不去大不了推了就是,皇後娘娘的邀約我怎麽能推,而且這可是她第一次邀我入宮。”


    木蘭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的動作弄得有些赧然,張嘴要說的話就這樣懸在了嘴邊。


    木離在旁嗤了一聲,笑著對夢寶道:“那就等姐姐有空了再說,沒事,我不急!”


    不急?


    你不急?


    你不急你跟著我跑過來!


    馬匹還敢不敢拍的再明顯一點兒!


    木蘭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


    “對了,桑子哥哥呢?出了事後就沒見到他了。”


    她看了周圍一眼問道。


    “他說有事要出去一下,估計下午迴來,找他有事嗎?”


    “沒有沒有,這不是想著他趕緊帶了姐姐你去,然後姐姐就能帶我們去了嗎。”


    她又笑嘻嘻的說道。


    夢寶笑著搖了搖頭,果然是小孩子,三句話不離老本行,腦子裏整日想的就是怎麽玩兒。


    …………………………


    此時的桑子正站在一條僻靜的山路上,不遠處是一匹黑色的駿馬,身旁是安靜趴臥著的小哈。


    他悠閑的欣賞著山間的景色,時不時掏出一把穀物丟給大著膽子靠近過來的飛鳥啄食。


    遠處漸漸傳來一陣車馬之聲,一架棗紅色的駿馬慌不擇路的奔逃而來。


    十餘頭野獸圍在它的四周,雖然並未撲上來撕咬,但是卻緊緊地追趕著它,不給它半點兒停留喘息的機會。


    駿馬喘著粗氣狂奔,三番幾次想從獸群中逃離,無奈速度遠遠不及獸群,更何況身後還拉著一駕馬車。


    而這看似無序的奔逃,實際上卻是筆直的向桑子所在的方向前進,每每馬匹奔跑的方向稍稍偏離,獸群就會將它驅趕迴來。


    於是,這架馬車離桑子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來到他的近前。


    小哈就是這時猛的竄了出去,亮出鋒利的爪子,齜著牙擋在了路中間,喉中發出警告的嗚咽聲……


    三麵被圍的馬匹現在更加無處可逃,隻能漸漸放慢了速度,最終在距離桑子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在獸群的包圍下不安的刨動著蹄子,鼻間發出唿哧唿哧的沉悶喘息聲。


    獸群圍著馬車嗚咽嘶鳴,卻又始終不靠近,隻是象征性的警告著,以防馬匹突然亂跑。


    馬車始終沒有動靜,似乎裏麵空空如也,並沒有人一般。


    桑子在原地默默地等了一會兒,見車中人始終不出來,才踢開腳邊的一塊兒石子,向前走了兩步。


    “秦晟,木宏軒,下來吧,我知道你們在裏麵。”


    又過了半晌,兩名形容狼狽的男子才從車上走了下來,其中一人左手完全縮在衣袖中,一點兒都沒有露出來。


    另一人身形比木宏軒稍稍高大一些,挺直著脊背想要做出一副傲然的姿態,但下意識躲在木宏軒身後半個身子的樣子還是出賣了他的心虛與不安。


    “秦,秦桑!你要做什麽?你斷了我和秦嶼的手還不夠,難道還想謀害師尊嗎!”


    木宏軒說著側了側身,將身後的秦晟露了出來。


    秦晟一怔,本能的想再躲迴去,但師尊兩個字又讓他的腿如同樁子一般釘在了原地,強撐著站在那裏,不讓自己退避。


    桑子無聲的笑了笑,白皙稚嫩的臉龐加上黑白分明的眼眸讓他看起來十分無害,但秦晟和木宏軒還是從這笑容中感到了刻骨的寒意,兩腿忍不住顫抖。


    “你們怎麽知道我斷了秦嶼的手?”


    他淡淡問道。


    木宏軒一怔,原本就十分慌亂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夠了!”


    秦晟梗著脖子喝道:“既然已經到了今時今日,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秦桑!破風弩本就是岐蘭山的東西!破風弩的破解之法也屬於岐蘭山!念在我爹與你曾經師徒一場,我就不與你計較了!隻要你保證今後不將破風弩流傳出去,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我們從此以後兩不相幹!”


    桑子唇邊笑意更深,再次向前走了幾步,腳下的枯木發出輕微的嘎吱聲,聽上去卻格外瘮人,讓秦笙與木宏軒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


    “可惜,”少年柔軟的薄唇間輕輕吐出兩個字,繼續說道:“你的井水,已經犯了我的河水,退不迴去了。


    話音方落,剛剛還站在一丈之外的少年就已猛然躥至了秦晟眼前。


    秦晟雖然驚慌,但似乎也早已料到少年會有這樣的動作,在他伸手要扼住自己脖子的同時猛地抬起了手。


    一支袖箭從他的手臂上射出,直接向少年的心口刺去。


    與此同時,一旁的木宏軒也抓住時機同樣射出了一支袖箭。


    如此近的距離,少年若想躲開射向胸前的袖箭,勢必要向右躲避才行。


    但木宏軒的袖箭卻是向他身側襲來,他躲開了胸前的就躲不過身側的,躲過了身側的就躲不過胸前的,無論如何都會受傷。


    隻要他受了傷,他們兩人的勝算就大一些!活著離開這裏的機會也大一些!


    說不定……說不定還能將他也帶迴去!


    不!應該是將破風弩的破解之法帶迴去!


    兩人袖箭出手的同時,唇邊就勾起一抹陰狠的笑意。


    然而這笑意還未達眼底,就見少年直接伸出右手擋在了自己胸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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