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祁少爺,你在說什麽?我是何田田呀!你不認識我了?”


    “大膽奴才,你是……”祁顏話說到一半,也錯愕地盯著對方。


    眼前這圓臉蛋是個長相頗為甜美的女子,可是……她的頭髮沒有綰起,衣服更是怪異,兩條玉臂白晃晃地露在人前。


    這——絕不是他大綏朝女子裝束!


    圓臉蛋咽了咽口水,有些驚慌失措,“祁少爺,你等等,我去找醫生!”


    她一陣風似的就衝出房外。


    祁顏重新打量四周,雪白的牆,牆上還掛著個黑色的大盒子,自己躺著的床也很奇怪,不是木做的。這冰涼的觸感,是鐵?


    不可能!鐵隻能用來鍛造兵器,怎麽能做床?


    朕是在夢境中?祁顏想起以前看過南柯一夢的故事,難不成他現在是在做夢?


    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剛才那名自稱“何田田”的女子帶著幾個人進來,其中一個男子頭髮不過耳,他在大綏從未見過男子不留髮,鼻樑上還架著……兩個黑色的圓圈圈?


    “祁先生,我是你的主治醫生,黃誠。”眼前這男子笑得很親切,可“主治醫生”這四個字祁顏聽不懂,他謹慎地盯著對方。


    黃誠像是見慣了這種場麵,他繼續笑著說:“祁先生不用緊張,你剛醒,思維有些混亂也是正常現象。可以配合一下,迴答我幾個問題嗎?”


    祁顏不知道這人要耍什麽花招,他開始懷疑,這是夢嗎?夢會這麽真實?


    患者用審犯人似的眼神盯他,黃誠卻神色自若地打開病曆本做記錄,“請問祁先生,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


    祁顏腦海裏瞬間閃過多種猜測,如果不是夢境,這會是哪?狄戎假意投降,實則派人將他囚禁於此?不可能,狄戎地處北境,經年陰冷,族人需穿厚重的裘衣禦寒,不可像“何田田”這樣坦露雙臂!


    那這裏是哪?


    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地方超乎他認知範圍,祁顏沉著臉,隻是搖搖頭。在未確認自己安全之前,他絕對不能泄露自己大綏天子的身份!


    哪知旁邊的何田田一看他搖頭,猛地就攀上黃誠的手,急促地問道:“醫生,祁少爺該不會什麽都不記得了吧?”


    黃誠體貼地拍了下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緊張,“很多落水的患者因為在水裏的時間過長,導致腦部缺氧,醒來後記憶會短暫地缺失或紊亂,這此都是常見現象。你是家屬?”


    何田田頭搖得像波浪鼓,“不,我不是,我是二少爺安排來照顧祁少的。”


    “那家屬呢?”


    此時,門外“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那是皮鞋踩在水磨瓷磚上的響聲。


    黃誠迴頭,就見來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商務西裝,配上他一米八五的挺拔身材,活脫脫是從電視上走出來的職場精英。


    何田田看見他,連忙低頭,“二少爺。”


    唯有祁顏,卻是瞬間愣住了。


    記憶裏那驚艷絕綸的男子仿佛穿越生死,帶著令他痛徹心扉的震憾,活生生的,重現在他麵前。


    就像一道封印,明知揭開便是撕筋裂骨,祁顏仍是忍不住失聲喊出口:“謝容!”


    第3章 3.出院


    “祁先生家屬是吧,你好,我是主治醫生黃誠。”


    “你好,我是容成玉。”


    容這個姓氏在明城並不多見,最廣為人知的,就是鼎鼎大名的容生珠寶創始人容慶祥一家。早在祁顏被送進明城第一醫院時,院長就跟黃誠交待過,這位患者是容家送過來的。


    沒想到,眼前這一位,竟然就是容生珠寶的當家人容成玉!


    黃誠輕推了下眼鏡,以掩飾自己的驚訝。黃誠自己對豪門八卦並不熱衷,但他老婆經常拿著雜誌跟他嘮叨。他好歹也知道了容生珠寶在一年前就換了董事會主席,新上任的主席容成玉不僅長得俊美,還非常年輕,不到三十歲。


    這張經常被刊登在雜誌上,可以媲美明星的麵孔,此刻卻活生生出現在黃誠麵前,可惜對方並沒有注意到他平靜表情下那八卦紛湧的思緒。


    容成玉的視線越過黃誠,落在病床上的祁顏身上。臉色雖然蒼白,但看起來並無大恙。隻是,此時祁顏看他的眼神充滿驚愕,還帶著一絲感動?


    剛才,他似乎聽到對方叫了個奇怪的名字?


    “醫生,祁顏他沒事吧?”


    “容先生,祁先生他剛醒,但我們初步懷疑他記憶方麵可能出了些問題。”黃誠一邊說著,又在猜床上這病人和容成玉的關係,說是家屬,又不同姓氏,兩人還都是男的,該不會是……


    “記憶?”容成玉瞳孔微縮,隨即冷靜地問:“是記憶錯亂還是……”


    “現在還不能確定,隻是有可能是失去部分記憶,具體得等我們幫他做個詳細的檢查。”


    “行,那醫生你給他看一下。”


    容成玉發現祁顏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難得腦子真的出問題了?意識到這個可能性,他的心愈發沉了下去。


    黃誠讓護士幫忙,直接推著病床上的祁顏去做檢查。容成玉隻見祁顏在出門的最後一刻,雙眼還是一直盯著自己,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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