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聽到我的話哈哈一笑說:“好好,爸不多說,爸多嘴了。”說著轉頭招唿我媽道,“你給閨女帶的花生酥拿過來唄。”“哎,我給忘了。”老媽轉身去廚房翻了一會兒,用小瓷盤子端出一盤自家製作的花生酥,放到茶幾上。老爸拿起盤子遞給奧斯特說:“你嚐嚐這個,你阿姨自己做的。”奧斯特大概是沒吃過,拿起一塊放進嘴裏,吃了幾口以後,滿臉是笑的對我說:“很好吃的,又香又甜。”我特別鄙視他現在的表現,不過是花生酥,至於這樣誇張的表現嗎?!對於花生酥,是我從小吃到的零嘴,吃不到的時候覺得超級想,放開吃的話我最多吃不過三塊。奧斯特發音古怪的漢語把爸爸逗得哈哈大笑,我在一旁都成了擺設,聊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爸爸有點鼻大眼小了,奧斯特馬上找了個借口告辭。他走以後,媽媽先照顧爸爸睡覺,然後在我差不多快睡著的時候,又過來敲開我的門。“媽,幹嘛呢?你下飛機都沒倒時差,這會兒不累啊!”我突然見到爸媽,心裏也興奮,但是為了他們的身體考慮,我一點和媽媽夜聊的心思都沒有。“睡不著。”媽媽反手關上我房間的門,“做媽的那能和做爸的一樣,你爸睡了,我過來看看你。”媽媽把床頭的小台燈擰暗,低聲說,“你是要困了,先睡,我看你一會兒就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一麵說著迴到床上,扯了被子把自己蓋好。媽媽就歪在我身邊,頭下放著兩個靠枕半倚著問我:“今天的事媽都看到了,這孩子看著還不是錯的,唯一覺得不太滿意的就是他有個外國爹,怕你們因為各種生活習慣的事鬧矛盾。”我本來睡意挺濃的,一聽我媽一副認定準女婿的語氣,我就有點不淡定了,激靈一下子坐了起來:“媽,我說的是真的,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傻孩子。”媽媽壓低了聲音,輕輕摸著我的頭發說,“在從機場過來的路上,他把小馮的事和我們說了。媽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畢竟都過去一年多了,你也為他付出了不少,咱們也該放下了。”奧斯特會和我爸媽說這些事?我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了。想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父母的誤解也不可能隻因為見到一個和我在一起的男人就會有,於是問:“今天白天就顧著高興了,我都忘記問了,你們怎麽突然就來這邊看我了呢?機票很貴吧?”“我們是接到你們公司的電話,說是有免費的探親機會,給表現好的員工。本來準備提前通知你的,誰知打了兩次你的電話沒打通。我們辦的出車手續又快,等到在中間轉機的時候你爸才發現沒給電話辦國際漫遊,打不通就隻好過來再說,也想給你一個驚喜。機票是你們公司提前訂好的,咱們沒花錢。”老媽說到這裏,臉上頗有幾分得意的繼續說,“那個馮伯倫在船上都兩年多了吧,怎麽也不見他們家有這樣的探親機會!”“你們到機場以後呢?”我問。在剛才媽媽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心裏已經大約猜到是怎麽迴事了,這件事如果不是蘇放安排的,就是奧斯特安排的。至於為什麽這麽安排,我就猜不出來了。“到了機場就看到奧斯特舉著個大牌子,上麵寫著你爸爸的名字。”媽媽說起奧斯特,語氣明顯的興奮,“你們見麵以後,媽媽都看在眼裏,這孩子對你是上心的。”上心?我心裏冷笑一聲,你要是知道他逼著你女兒跳海,你還會說上心麽?可是這些事我不能讓他們知道,知道以後與事無補,還會多出許多擔憂來。“聽媽的勸,你再好好想一想,雖然我和你爸願意把你留在身邊,但是你要是有更好的歸宿,不在我們跟前,爸媽也是高興的。”媽媽繼續說著。我輕聲嗯著,枕在她的胳膊上慢慢想著。到底經曆了長途飛行,媽媽說了一會兒就累了,我聽到耳邊沒動靜了,一看她已經睡著了。扯過被子給媽媽蓋好,我自己反而清醒了。如果不是媽媽說,我或許想不到這個方麵,今天晚上的這些話讓我也對他的某些舉動產生了懷疑。越想越越沒睡意,我拿起手機悄悄出了房間,披了件衣服下樓,然後跑到小花園裏給奧斯特打電話。現在已經是夜裏十二點,我第一次不顧忌別人是不是睡了。電話響了七八聲他才在那邊接通,然後話筒裏充滿了音樂的聲音,我鬆了一口氣,這貨還是在外頭玩呢。“你稍等一下。”他在那邊大聲說著。過了一會兒,話筒裏清靜了,他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你怎麽不睡?想我想的睡不著了?”“別扯了,你今天都和我爸媽說了什麽了?”我開口就問。“也沒什麽,就是說了一下你到公司以後的工作,還有生活,當然還有你的升職速度。”他說到這兒忽然有點奇怪地問,“你們中國人不都是這麽和父母說的嗎?”“誰告訴你的?”我急了。“我的漢語老師亞倫呀。”他聲音裏都是無辜,“我基本上都是按照他說的那樣說的,怎麽了?”我簡直無語,本來準備避頭蓋臉說幾句,忽然想到媽媽的話,不由壓低了聲音說:“我爸媽現在都快拿你當準女婿看了,你說怎麽了了?”他一怔,反問:“未婚夫?”我咬牙切齒道:“是啊,你讓我怎麽解釋?”“這有什麽好解釋的,這不是正好嘛。”他語氣很輕鬆地說道,“你不覺得我們很合拍嗎?當然了,我說的是生活上,而不是床上。說句實在話,其實咱們認識這麽久了,可以試一下床上合拍不合拍,要是可以……”“你閉嘴!”我聽他越說越不靠邊,氣急了,說了這三個字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麽,隻得啪一下掛了電話。我是成年人,他說的話我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忽然間不知道怎麽辦了。我以為他會直接說這是一場誤會,或者說是開玩笑,卻不料他用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承認了,還笑嘻嘻的問我要不要試一下合不合拍。呆站了幾分鍾,我也沒勇氣再次打過去證實。知女莫若母。媽媽今天晚上所說的話,讓我知道對於馮伯倫我並沒有像自己表麵那樣淡定,到底是四年的青春與付出,不是一句分手就能真正分手了的。在人前人後,我以為自己表現得很正常了,即使聽到他結婚的消息,我也隻是小小的難過了一下,而現在奧斯特故作輕鬆的話,媽媽旁敲側擊的話,都讓我徹底明白這一段失敗的戀情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這段感情讓我麵對新感情反應遲鈍,學會了逃避,根本不敢麵對生命裏出現的人。坐在冰涼的台階上,我細想了半天。不管是蘇放,還是奧斯特,他們對我的關心和照顧都超出了朋友的範疇,特別是蘇放每一次給我機會的時候,那種眼光現在想來覺得心驚肉跳。電話在石階上震動,我看了一眼,來電的是奧斯特。想了想由著電話震動到自己動黑屏,然後腦子亂七八糟迴了房間。媽媽還在睡覺,如果不是父母過來,我或許還不能麵對這一切。可是,現在又如何?即使知道奧斯特的想法,我又能怎麽辦?我和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做的這一切,我真能接受嗎?躺要床上想了大半天,我決定明天就向媽媽說明奧斯特的家世。爸媽都是明白人,他們願意讓我嫁得好一點,經濟條件寬裕一點兒的人家,但是奧斯特明顯不是這一類人。他們一定明白,我與奧斯特是絕對不可能的。天快亮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睡著,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床上沒了媽媽的影子,簡單洗漱了一下我走出房間,轉到了樓梯口就聽到了奧斯特古怪的漢語發音。他這是幹什麽?天天一早來報道?不想再想,這房子就是人家的,他來也是正常。媽媽眼尖,第一個看到了,說了一句:“諾諾,快洗臉下來吃飯。”“哦。”我應了一句,迴去換衣服。要是奧斯特沒來,穿著睡衣在家活動是正常的,現在不行了,怎麽他也算是客人。換好衣服,看了看時間發現這一覺睡到了中午。我才在餐桌前坐下,就聽奧斯特拍著老爸的馬屁說:“叔叔身體真好,都不用倒時差的。”爸爸樂嗬嗬的笑著,招唿他吃飯。“這幾天艾麗沒課,可以帶你們四處玩玩,要是她不認識路,叔叔阿姨想去什麽地方,我陪你們去。”奧斯特熱情的說著。這時的他,一點高冷的氣質也沒了,如果能在他屁股上按一個篷鬆的尾巴,絕對是一個把尾巴搖得正歡的哈巴狗。“你忙你的,我們就是不放心女兒,陪她幾天,給她做點好吃的。看到她現在這樣,我們也算是放心了。”媽媽搶先說,眉眼間都是笑。我覺得必須找奧斯特談清楚,也必須和爸媽說清楚這是一場誤會。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我不知道奧斯特為什麽這樣對我?會是因為“愛”嗎?我顫微微的想到這個棘手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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