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年瞪著眼睛久久震驚的模樣,許夕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到底學不學?不學拉倒!”“學!方師兄,我學!!”小芮立刻大聲道,別管是不是在做夢,先把劍法學到手再說!許夕順手從雪堆裏撿了一根枯枝,向少年走近幾步:“我隻教一遍,看好了。”這套劍法原主已練過千萬遍,許夕一抬手,那截平平無奇的枯枝便度上了一層冷銳的鋒芒,一套劍招隨即流暢完美的演示出來。此時旭日未升,天色依舊是烏壓壓的,舞劍之人青衣映雪,成為這天地間第一抹亮色。“此劍法既名為‘九霄’,你的心境便不能局限在一方天地內。隻有心有衝破九霄、無所畏懼的豪情,你使出的劍才不會退縮。”許夕借原主的經驗裝了個深沉的逼,說完迴身一看,突然把自己嚇了一跳。院子裏原本隻有小芮一個,此時卻站了不下二十個人,個個手持木劍,一邊比劃著招式,一邊聽的入迷。見許夕轉身,立刻將木劍往身後一藏,看天看地看腳丫子,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許夕:“……”你們怕不是當我瞎。“我明白了!謝謝方師兄!”近距離觀看劍招,又聽了這一席話,小芮心中豁然開朗,頃刻間破開了不少迷障,不由激動的麵色通紅。少年人沒那麽多彎彎心思,接受了別人的好意,心裏便認可了那人,“黑心蓮”也立刻變成了“方師兄”。“嗯。我教出來的人可別丟我的臉,日後若有疑問,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指點你一下。”小芮幾乎要被這接二連三的驚喜砸暈了,疊聲道謝後突然想起了什麽,忙問:“方師兄,眾師兄師姐平日沒有機會上課修習,能不能也請您指點一下劍法?”眾外門弟子恨不得把小芮抱過來狠狠親一口:好小子!師兄師姐平時沒白疼你啊!許夕露出一臉“你怎麽這麽麻煩”的表情。眾弟子紛紛屏息緊張等待。“行吧。”最後許夕勉強道,“反正一個兩個都是教。以後每日此時我都會在這裏練劍。想學的話,就過來吧。”眾人終於沒忍住,齊齊歡唿雀躍起來。“——你們清醒一點!別傻乎乎的別他騙了!”一道高喝突兀的**一片喜悅中,像冷不丁的澆了一盆冷水。眾弟子噤聲看去,說話之人正是江賽。“看清楚這人是誰!這可是方漣!”江賽冷喝道,“他會如此好心的教你們劍法?必是圖謀不軌!”眾人腦熱消退,這才反應過來:對啊,這可是向來視他們如螻蟻的黑心蓮啊,為什麽會願意教他們習劍?許夕掃了江賽一眼,嗤笑問:“我圖謀不軌?”“那請問,我圖謀什麽?圖你們能給我好處?”眾弟子毫不猶豫的齊齊搖頭。他們一窮二白,無權無勢,能給什麽好處?“圖你們手下留情,不要欺辱我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眾弟子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開什麽玩笑!大佬您不欺辱我們就不錯了嚶嚶嚶!“那就是……”許夕唇角微揚,諷刺的笑容中含了戲謔與邪肆,讓那張俊美的臉看上去更加生動,“我圖你們某個人的美色,想騙迴去給我暖床?”“不不不不不不!”眾弟子瘋狂否定,這裏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有您美!就連女弟子的皮膚也沒您白!腰也沒您細!您圖我們美色還不如迴去攬鏡自照啊!這麽一看,方漣真的沒什麽好圖他們的啊!“我指點你們修習劍法,沒有別的原因,隻是突然發現外門弟子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還有幾分拚勁兒。”“你們也不需要謝我,畢竟你們差勁的資質在那裏擺著,就算我教的再好,估計你們也學不會。”眾弟子:“……”真的白感動了。黑心蓮果然還是那個黑心蓮,原汁原味,一點沒變!——幾日後的清晨,居安堂來了幾個稀客。正是包含喻華嚴在內的掌門的幾名得意弟子。“說是讓我們來了解外門弟子的修習情況,噗,那群人洗衣做飯的日常有什麽好看的?”一個弟子滿腹牢騷,“還不是放不下那朵黑心蓮,找借口讓我們來看看他過的怎麽樣。大師兄,你說是不是?”喻華嚴微微側首,不怒自威,眼神似結冰霜:“掌門命令,豈由你我置喙?”那弟子神色一僵,再不敢亂說話,其他弟子神情也整肅起來。往日這個時辰,外門弟子應該剛剛起床。喻華嚴與幾名弟子來到居安堂門口,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所有外門弟子整齊的排列成方陣,正在練劍。人人神色之認真,動作之整齊,令喻華嚴都微微吃驚。而更令他吃驚的是,站在陣前帶領眾人走劍招的人,竟然是方漣。示意滿臉驚訝的幾名弟子噤聲,喻華嚴在院門外默默的看著。隻見方漣在領了一遍劍招後,便走到方陣中一一糾正那些動作有誤的弟子,神情雖然很不耐煩,說的話也不好聽,但指導卻是實實在在的。練完劍後,眾人紛紛去做自己負責的活,方漣也拿了把掃帚開始清掃庭院,動作嫻熟,看來已經不是第一天這麽做了。喻華嚴沒有進去居安堂,看了一會兒便默不作聲的離開了。係統雖已在以往任務世界中飽受摧殘,此時還是忍不住吐槽:“我就說這活難幹。主角明明看到了您做的一切,好感度竟然一點也沒上升。”“喻華嚴這個人,嘴上話少,心思卻深。他對方漣既然心存疑慮,一些表麵現象便不足以打動他。”許夕倒並不失望。他看著喻華嚴漸行漸遠的背影,笑了笑,“不慌,咱們慢慢來。”喻華嚴並沒有因和方漣的恩怨而扭曲事實,而是將所見如實稟告給掌門。掌門聽罷很是欣慰:“方漣氣性太高,我還以為他吃不了這個苦。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對的。”喻華嚴道:“弟子還有一事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