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覺的仰起頭,夜寒,這真的是夜寒嗎?


    “嘰!”的一聲,耳中響起尖利的叫聲,我渾身一僵,手中長弓的勾刃已經不假思索的劃向夜寒的雙腿。


    夜寒瞬間消失在我麵前,我好像腦袋後麵長了眼睛,立刻將長弓揮向身後,同時就地一滾,馬上站了起來。


    “別過來!”挽弓搭箭,箭矢直指夜寒。


    “悅悅,你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夜寒笑了,“你的箭指著我的心口,大聲嗬斥讓我不要靠近你。”


    我腦子裏有些發懵,夜寒在說什麽,我今天還是第一次用弓箭,雖然我懷疑我們從前見過,但是也不該是這種場景啊。


    後頸傳來一陣刺痛,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手中的弓弦拉的更緊,箭矢正正瞄準夜寒的心髒。


    “悅悅,你猜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射中我了嗎?”夜寒的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


    “試試不就知道了。”手指一鬆,箭矢唿嘯著衝向夜寒,夜寒居然沒躲沒閃,我眼睜睜的看著箭矢刺進了夜寒的身體。


    然而下一瞬間,夜寒的身形像水波一般蕩了蕩,整個人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箭矢像是射中了一團空氣,從夜寒的身體那邊迅速穿出,直接轟向他身後的牆壁。heiyaпge


    “轟”的一聲,碎石飛濺,不過這一箭沒了乳白色火焰的加持,威力並沒有對夜戰天射出的那幾箭大。


    “快走,他不好對付。”小嬰兒在我耳邊快速低語一聲,我又是一箭射出,立刻調頭就跑。


    “你想去哪兒?”夜寒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從身後傳來,“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如果我不允許,你哪兒也別想去。”


    我抓著弓的手鬆開了又握緊,我心裏開始糾結,我記得我好像就是來找夜寒的,現在他就在我身後,我為什麽要逃呢。


    可是我的身體根本不受控製,似乎有第二個大腦在指揮我的行動,我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跑的更快了。


    我能感覺到左肩上趴著的小嬰兒,似乎很是費勁,他抓著我頸椎的手十分用力,捏的我後頸生疼。


    一個急轉彎,我差點兒摔倒在地,身後的夜寒已經追上我,輕而易舉的堵住了我前進的道路。


    “我勸你乖乖從她身上下來,否則你一定會死的很慘。”夜寒的眼睛看著我的方向,不過他並沒有看我的臉,而是在看躲在我腦後的小嬰兒。


    “媽媽,他要傷害我!”小嬰兒尖叫起來,“殺了他,殺了他!”


    我立刻又是一箭射出,然而和上次一樣,這一箭仍舊寸功未建,轟響之後,我麵前除了夜寒,又多了一個黑衣人。


    “請您跟我迴去,這個女人已經被鬼精控製了,成為傀儡是遲早的事。”黑衣人手持彎刀,緊緊盯著夜寒。


    “我做事用不著你教!”夜寒忽然淩空抽出長劍,他臉上的黑色烙印似乎變得更加黑亮,長劍之上黑色電光滋啦啦的躥響,一劍斬出,黑衣人立刻出刀抵擋。


    我感覺黑衣人似乎比之前在山村裏見到的時候弱了很多,夜寒的攻擊不多時就讓他手忙腳亂。


    “趁這機會快跑,我們原路返迴,從另一條通道去主墓室。”小嬰兒右手一捏,我馬上轉身朝來的方向跑去,夜寒想追,卻被黑衣人給拖住了。


    “你別以為我不會殺你!”夜寒極為憤怒的朝著黑衣人大喊。


    “就算死,我也要帶你迴去。”黑衣人寧死不屈。


    我根本來不及迴頭,用盡力氣朝著進來的方向逃竄,然而還沒跑到暗門跟前,我就看到前方忽然爆開一團氣浪,暗門瞬間四分五裂,頭頂的碎石稀裏嘩啦的往下掉,夜戰天手持長劍衝了進來。


    我毫不猶豫的朝夜戰天射出一箭,夜戰天飛身躲閃,箭矢射在通道的石牆上,又是炸開一個大洞,通道頂上的碎石更加劇烈的往下掉。


    “帶她出去,這裏要塌了!”夜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夜戰天沒有遲疑,迅速後撤,小嬰兒似乎完全不在乎暗道會不會塌掉,又指揮著我射出一箭,這一箭幾乎是貼著夜戰天的左臂劃過,通道太窄,夜戰天又在半空之中無處借力,手臂上頓時被割開一道傷口。


    “轟”的一聲,他背後的石牆炸開,夜戰天不得反手用劍擋開碎石,而我就趁著這個機會,從他身邊跑了過去,衝出了暗門。


    迴身一箭射進通道,我拔腿就跑,腦海中關於墓地的其他線路仿佛都在這個瞬間消失了,我隻知道最後一條路,通往主墓室的路。


    我知道夜寒和夜戰天肯定很快就會追上我,我一路上都在盡最大的努力破壞通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去主墓室,好像隻要進了主墓室,別人就都不能威脅我了。


    終於,一扇巨大的漢白玉門出現在了我麵前,我剛剛跑到門前,那扇門就自動打開了一條縫隙,不過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通過,我馬上鑽進了門裏,身後沉重的大門又緩緩關上。


    “唿唿唿唿”,墓室之中所有的長明燈幾乎都在這一時刻亮起,照的墓室之中燈火通明,我看到前方的高台上,有一口碩大的青銅棺材,棺材之上有騰龍浮雕,隻是那龍目上應該鑲嵌寶石的地方,是空的,於是那栩栩如生的騰龍,便成了一條無眼瞎龍,更缺了幾分靈氣。


    “你來了。”我猛地轉頭,看到那個青裙女人,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淡淡的看著我。


    我下意識的反手抽出一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小嬰兒居然在青裙女人出現之後,就不再出聲,完全縮到了我的身後,我有些無措,箭在弦上,卻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放下吧,如果是從前,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如今,你恐怕連我的衣角都摸不到。”青裙女人的雙目平靜無波,根本無視了我手中的弓箭,她緩步走到青銅棺旁邊,一隻手搭在了棺材的邊緣。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麽我要逼你嫁人?”青裙女人仿佛在自言自語,不等我接話,她又兀自說到,“其實你嫁人是最好的結局,大家都能安生,可你偏偏不肯,弄的我要還得想各種手段。”


    我沒有做聲,或許這個青裙女人今天會告訴我一切,所有的謎團,所有的真相,都會解開。


    “你還穿著嫁衣,很好。”青裙女人在青銅棺的蓋子上輕輕一推,看似沉重無比的棺材蓋子,居然就這麽被她推開了,她朝我招了招手,“過來看看,你要的答案,就在裏麵。


    我不自覺的朝青銅棺走去,即便我的理智在告訴我,這個青裙女人恐怕不能相信,她或許隻是在騙我,可是我的腳依然在往青銅棺的方向邁進。


    我心裏有太多疑問,即便知道這可能是騙局,我也要看一看才能死心。


    青裙女人一直靜靜站在青銅棺邊,我走到了棺材附近,先看了她一眼,見她似乎沒有打算有所動作,才巴著棺材的邊緣,將腦袋伸了進去。


    我還沒看清裏麵有什麽,青裙女人忽然在我身後一推,我整個人直接翻進了棺材裏,“轟”的一聲,棺材的蓋子立刻合上,我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你站住,別靠近我!”我耳中傳來突兀的女聲,我馬上抬頭看去,遠處居然出現了一片山林,一個身穿鵝黃宮裝的女孩,手中拿著一把藍色長弓,正對著她不遠處的一個男孩。


    “憑什麽。”男孩不屑的笑了笑,“這又不是在你家,我也不是你的下屬,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我渾身一顫,雖然離得太遠,我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但是那聲音,那男孩的聲音,分明是夜寒!


    宮裝女孩愣了一下,男孩趁機欺近身前,一把抓住了她手中長弓。


    “你不讓我靠近,我偏要過來。”他的語氣之中充滿戲謔。


    “你,無賴!”女孩恨恨跺了下腳,轉手就用弓角上的勾刃劃向男孩。


    男孩飛快的閃身,貼著女孩的身體,轉到了她的後背,一把匕首立刻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現在是我說了算。”


    眼前的畫麵忽然像是水波一般蕩漾起來,男孩和女孩都不見了,山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間簡陋的草屋。


    女孩躲在草屋外麵,好像在偷聽裏麵的人講話,這一次我離得更近,都可以看到女孩臉上的偷笑,而那張臉,居然和我一模一樣!


    我幾乎尖叫出聲,畫麵再次一變,熱鬧的喜宴,無數賓客來往恭賀,而在席間敬酒的,正是夜寒。


    不過夜寒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臉上雖然帶著客氣的笑意,眼眸之中卻有些冷冷的,不對,他不是夜寒,是夜戰天!


    賓客離開,夜戰天在門口徘徊良久,才猶豫的推開了房門。洞房花燭,大大的喜字貼在牆上,新娘身披華美的嫁衣,坐在床邊,等著新郎進來。


    夜戰天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從門口到床邊短短的一段距離,仿佛格外漫長。手伸向紅蓋頭,手指又蜷縮了起來,他在不斷的掙紮,似乎並不想將蓋頭掀開。


    忽然,洞房的門被一腳踢開,夜寒衝了進來,看到夜戰天之後,毫不猶豫的衝上去一拳打在他臉上。


    夜戰天一個踉蹌倒在地上,新娘慌張的站了起來,一把扯掉了蓋頭,我驀地瞪大了眼睛,那個新娘,不就是我嗎?


    夜寒立刻扼住了新娘的喉嚨,麵目暴怒異常。


    “騙子,你不是說要嫁給我的嗎,你這個騙子!”


    我腦中嗡嗡直響,這不是我做過的那個夢嗎,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焦急的想知道後麵究竟還發生了什麽事,頭頂忽然傳來一聲轟響,明亮的光撒了進來,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青銅棺裏。


    “悅悅,把手給我。”夜寒布滿黑色烙印的麵孔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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