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藍色壽衣的小人兒,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它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碰到了哪裏,稍微向上抬起了有些,於是臉就正對著我!它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睛就與我四目相對,仿佛在嘲諷我愚蠢的行為,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昨天明明把它扔掉了,而且是扔在樓下的垃圾桶裏,它是怎麽迴來的,難道它還能自己走迴來?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得魂飛魄散,坐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不過一門之隔的外麵就站著一群人,可我卻連站起來拉開門的勇氣都喪失了。


    我的心跳的很用力,撲通撲通,幾乎要從我嗓子眼兒裏蹦出來,明明氣喘的很急,我卻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小人兒依然一動不動,與我安靜的四目相對著,我實在忍不住了,脖子酸的快要斷掉一樣。


    於是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期間一直死死盯著那個小人兒,生怕我挪一下目光它就會站起來什麽的。然後我輕手輕腳的挪到了門口,用最快的打開大門衝出去,“嘭”的一聲用力拉上了大門。


    張大媽家門口還有幾個圍觀的閑人,都被我關門發出的巨大聲響給嚇了一跳,包括張大媽屋子裏的警察什麽的,都迴頭看我。


    我強裝鎮定的走到了電梯口,正好電梯來了,我馬上鑽了進去。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上班一整天我都有些渾渾噩噩的,我滿腦子都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死去的勤勤,還有那個不知道怎麽迴到我房間裏的小人兒。


    想到那個小人兒還在我屋子裏,我下班之後有些不敢迴家,我在外麵吃了飯,晃悠到接近十點,不得已才往家走去。


    張大媽家的門緊緊關著,我隻看了一眼,就迴了頭。張大媽的女兒死的奇怪,我家裏那個小人兒卻更詭異,我還不知道怎麽處理那東西。


    開門迴家,我首先就朝小人兒所在的地方看去,那個小人兒依然躺在那裏,還保持著我早上離開的時候那個姿勢,我給自己打了打氣,如果這個小人兒真的會走,它怎麽不換個舒服點兒的姿勢,脖子都梗了一天了,不累麽。


    於是我決定把這個小人兒再扔出去一次,而且這迴要扔遠一點兒,讓它迴不來!


    我去找了個不透明的袋子,裝作若無其事的將小人兒裝了進去,然後馬上離開了家裏,直奔小區不遠的街心廣場去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街心廣場上人不多,我做賊似的走到噴泉附近坐了下來,然後把袋子從背後丟進了噴泉裏。


    我沒發現我完全把這個小人兒當作活的來對待了,袋子不透明,它就看不到我走的路線,扔進噴泉,它個子那麽小肯定爬不出來。等到明天被清潔工發現,就是直接撿進垃圾車帶走的命運,不可能再迴到我家裏了。


    或許是做賊心虛,我在噴泉邊坐了五分鍾才站起來,剛打算走,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嚇的我忍不住一顫。我摸出手機一看,又是昨天那個號碼,我心想這賣家也真夠執著的,還給我打電話,但是我不接他就會不停的打,我還是接了吧,告訴他貨我不退了,但是差評,我也不會改。


    手機那邊傳來的,依然是“滋滋”的電流聲,這一次說話的聲音清晰了一些,卻還是聽不清楚,我皺了下眉頭掛了電話,迴頭快速的看了一眼水池,袋子還在裏麵,於是我馬上迴家了。


    迴到家裏,我特意把門鎖了三道,確認不能有人從門外進來,才踢掉高跟鞋,一屁股摔在了沙發上。扔掉了那個小人兒,就好像扔掉了一個大包袱似的,我渾身都輕了幾分,坐了一會兒,我看時間也挺晚了,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去睡覺了。


    半夜的時候,我被奇怪的聲音給吵醒了,仔細聽了聽,好像是浴室裏花灑的水流聲。


    我洗完澡之後,沒把水關好?


    我覺得不可能,我有點兒強迫症,不管是關水龍頭還是天然氣開關,都會習慣性的二次檢查,或許是水龍頭壞了?


    我趕緊跑去了浴室,門一拉開,裏麵水汽繚繞感覺簡直跟桑拿房似的,可是這並不妨礙我看到洗手池邊扔著的那件藍色綢緞上衣,而且這衣服看著,怎麽這麽眼熟呢?


    “先是垃圾桶,然後是充滿髒水的噴泉池,你為什麽不能找個幹淨的地方?”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傳進我的耳朵,隻是那語調中充斥著戲謔和不屑。


    “誰?”我立刻轉迴頭,隻見水霧之中站著一個男人,因為水汽實在是太濃了,我都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他的頭發上身上,都掛滿了水珠,寬闊的肩膀,結實的手臂和大腿,精裝的身體線條在水霧之中若隱若現。


    我擦,忽然意識到他沒穿衣服,我趕緊低下了頭,臉有些發燒。


    “我送你的東西,你怎麽能隨便就送給別人了呢,下次再這樣,我可要連你一起懲罰了。”那男人朝我走進了兩步,幾乎要貼在我麵前,一隻手忽地從水汽之中伸出,修長的手指用力捏在了我的下巴上,拇指有意無意的蹭過我的嘴唇,語氣有些輕佻,“做女人要乖一點兒,才比較討人喜歡。”


    “有病啊你!”我一下就生氣了,使勁去打他的手,可是這一下居然打在了空處,由於我用力太大,腳下又都是水,我一個踉蹌朝前栽去。


    重心驟然失衡,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馬上要從床沿翻下去了,趕緊迴身躺好,長長唿了口氣。


    原來是個夢啊,都是那個小人兒鬧得,害的我神經緊張,不過夢裏那個男人……我砸了下嘴,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落。


    我拽了下身上的被子,正準備繼續睡,忽然聽到了水流的聲音,而且應該是浴室的花灑。


    我的頭皮一下就炸了,難道那個小人兒真的又從街心廣場的噴泉池裏爬迴來了,正在我家洗澡?對了,夢裏的那件藍色的綢緞上衣,那不是那小人兒身上穿的壽衣麽!


    我很想去浴室看一眼,但是我根本不敢,大半夜的,我剛做完奇怪的夢,家裏就出現了和夢裏一樣的聲音,萬一浴室裏真有個男人在洗澡怎麽辦,我該逃跑嗎,還是打電話報警?


    我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渾身直冒冷汗,我緊張的盯著臥室的門,生怕有什麽人推門進來,浴室裏的水流,好像直接敲在了我心上,我怕的想哭。


    等了幾分鍾,水流聲一直都在,或許對方還沒洗完?我躡手躡腳的掀開被子走到了臥室門口,輕輕按上了門鎖,然後飛快的逃迴床上,充分發揮了鴕鳥精神,用被子蒙住了頭。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睡著的,早上我被手機的鬧鈴吵醒,關掉鬧鍾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事情,就是昨晚浴室裏的水聲。


    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臥室裏吧?天都大亮了,就算有什麽神神鬼鬼的東西,應該也走了吧,我咬咬牙,輕輕走到了臥室的門邊。


    我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家裏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聲音,於是我拉開了門,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洗手間外麵。


    洗手間的門是關著的,我抓住了門把手,懷著一種壯烈的心情,猛地拉開了門。


    洗手台邊上並沒有什麽藍色的綢緞上衣,浴室的玻璃也是幹燥的,花灑也沒有在流水,一切都很正常的樣子。


    我想了想,在家裏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那個小人兒,這下我才是把心放迴了肚子裏,它以後或許應該大約是不會再出現了吧。


    心情一下就輕鬆了起來,我刷牙的時候,嘴角都忍不住向上彎起,洗漱完畢,我迴臥室換衣服,拉開衣櫃的門,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穿藍色壽衣的小人兒,正躺在我的一件外套上,卷起的帽子正好成了它的枕頭,而且小人兒周圍的衣料顏色比其他地方深一些,這是明顯是被水弄濕的後果。


    我尖叫了一聲,魂飛魄散的後退幾步,直接跌坐在了床上。


    它迴來了,它居然又迴來了,它到底是怎麽迴來的,難道我昨晚的夢是真的?!


    我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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