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下了山之後,一時有些恍惚。這突然的世界轉換讓她還有些迴不過神來, 竟然下意識地用了之前那個“杜蘅”的反應。


    剛剛她被那些武林正道中人圍在中間的時候, 差點沒從上一個“杜蘅”的身上出戲。這個杜蘅與上個杜蘅是不同的, 她是清冷孤傲的, 話少,屬於行動派,從來都是憋著大招一次性放出來的類型。剛剛她那一大段長篇大論的, 明顯是有些過了。


    不過好在, 遭遇這番大變, 人的性情突變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倒不會被人深究。


    杜蘅在反省過後, 決心恢複到原宿主的寡言狀態。話一旦少了, 整個人的氣質就會發生改變。


    在交出了清泓劍之後,杜蘅如今也沒了武器,便打算前往最近的村子裏去打一把武器。


    不知是不是修習了魔教心法的緣故, 這具身體的內功底子十分深厚。杜蘅試著運起記憶裏的內功心法,往上一提氣, 便感覺身體輕了許多。她腳尖往下一點,整個人竟躍了兩米來高, 直接跳到了樹幹上。


    ……還好她沒有恐高症。不然這突然能跳這麽高,還得把自己嚇個半死。


    杜蘅拍了拍胸口緩了口氣,幾個起落之後, 在樹林間穿梭起來。


    很快杜蘅便抵達了離靈山最近的村落, 這是個極小的村子, 也不過就幾十戶人家,一眼都能看到頭。


    在這小小的村子裏,打鐵匠倒還是有一個。


    然而在聽到杜蘅說她是需要武器的時候,那打鐵匠被嚇了一跳,登時連連擺手。


    “這位女俠,這種精細活兒俺可幹不來啊!你……你還是另尋高明吧!”他臉上有些驚恐,像是有些害怕杜蘅似的。


    杜蘅歎了口氣。


    正在杜蘅想離開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帶著笑意的散漫嗓音。


    “你缺武器,隻管來找本座要便是了,本座什麽好東西沒有,你想要什麽便拿。何必來這種小地方,折了你的身份。”這聲線天生像是帶了三分優越感,嗓音低沉又磁性。


    杜蘅隻聽這自稱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不過有了剛剛那一出,杜蘅可並不想見他。她臉色煞白,轉頭看向那人,瞪了他一眼,語氣冷硬道:“與你無關!”


    “哦?火氣這麽大,他們欺負的你,怎麽倒衝著本座發起火來。”來人正是魔教教主謝祺安,他容貌俊美,五官有如刀削斧鑿一般,墨色長發被鬆散地束在腦後,一身黑衫,手中一柄玉石鑲嵌的折扇,他此時一副無奈的表情看著杜蘅,倒像是有幾分寵溺一般。


    杜蘅沒有理睬他的意思。


    倒是謝祺安繼續道:“他們這麽對你,你難道真的沒有一點怨恨?”謝祺安側著頭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嗓音帶了些引誘意味。


    杜蘅冷哼一聲,並不理他。既然這小店拿不出來,那便去其他地方好了。


    見杜蘅抬腿就要走,謝祺安像是習慣了她的做派似的歎了口氣,依舊帶著那寵溺意味的口吻道:“脾氣還是這樣大。”


    見杜蘅真的要走,謝祺安無奈,隻得一個閃身上前,一出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卻沒想到杜蘅眉頭一皺,未曾說話,手掌卻是往上一翻就衝他而來。


    謝祺安的武功自然是高過杜蘅的,輕而易舉就抓住了她的手指。


    杜蘅纖細的手指握在手裏,謝祺安不由一愣,這才發現這女子的手竟是如此溫暖又柔軟。


    “你雖為本座辦了兩件事,但本座卻並未讓你做違你本心的事情,何必對本座如此。如今你隻差本座一件事了,本座此番過來,便是為了這個。”


    聽到謝祺安的話,杜蘅這才停了動作,冷冷道:“鬆手。”


    她聲音清脆,有如珠落玉盤。


    謝祺安鬆了手,負在身後,依舊是一副笑意盈盈並不著惱的模樣。


    杜蘅當著他的麵用手絹擦了擦手,甩去手絹後才問道:“什麽事。”


    “你來我聖教,本座教你後麵的武功,如何?”


    “不。”杜蘅連一眼都懶得施舍給他,轉身便走了。


    謝祺安也沒有追的意思,隻淡淡道:“你當真不想報複嗎?當真就任由他們羞辱?你可知道,你倒是一走了之了,隻怕你母親要遭受的,可是千倍萬倍的磨難。”


    聽到謝祺安的話,杜蘅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看向背對著她的謝祺安。


    “你要什麽。”杜蘅了然,她知道謝祺安專門過來這一番示好,絕不會是毫無理由的。定然是她身上有東西為他所圖,他才會專程過來。


    “本座的人,也是他們能欺負的?”謝祺安傲然抬頭,神色裏竟是睥睨。他手中折扇一收,麵上一派狂放之色盡顯。


    “本座教你武功,讓你把他們打迴老家,叫這幫偽君子後悔。”


    聞言,杜蘅有一瞬的失神。


    她知道,作出這一選擇之後,她就再也無法迴頭了。然而,就算選了魔教,和現在又有什麽區別呢,照樣是無法迴頭。


    魔教就魔教吧。


    反正她如今也無處可去。


    “好。”杜蘅點頭應了下來。


    杜蘅隨謝祺安迴了魔教之後,便一度進入了閉關階段。說來也奇怪,她修習靈山劍法資質一直平平,一再努力也無法習得其中奧妙。


    然而隻是換了個心法,杜蘅就像是突然開了竅一般,功力一日千裏,實在不可小覷。


    本來杜蘅就一向冷淡又不喜與人交流,在這魔教之中派係更是錯綜複雜,她根本不願去招惹,成天隻關在房間裏練功。


    因此即便她有一張美得令人心動的臉,也沒人願意去觸她的黴頭。不過,即便她已低調至此,她受教主青睞這件事還是惹來了不少人的不滿。


    這聖教護法之一的琳琅就很不開心。她不悅地看著目不斜視走進閉關室的杜蘅,皺起眉頭問身邊的人:“就是她嗎?教主最近的寵兒?”


    她身邊有人諂媚迴道:“迴護法的話,是她,她就是那個杜蘅!”


    琳琅冷哼了一聲:“成天一副死人臉,我看她除了那張臉還算是有可取之處,其他也不過爾爾!”


    “可是屬下鬥膽進言,教主最近對她可上心得很,每天都會抽幾個時辰陪她練功呢!”圍在琳琅女子低著頭道。


    “她就是用那張臉誘惑的教主吧?!隻要她沒了那張臉,我看她還怎麽得意!”琳琅想起之前一瞥而過的,杜蘅那過盛的容貌,恨恨地咬緊了牙。


    此時的杜蘅還並不知道琳琅已經恨上了她。


    她調動了自己的一萬分心神,在吸收謝祺安教給她的知識。


    “這裏錯了。”謝祺安在教人功夫的時候是相當嚴厲的,杜蘅一個動作不到位,就會立刻挨一下他的折扇。


    不過,杜蘅的吸收能力真是相當快,不知是不是因為受了之前的刺激,她在武學一途上幾乎是花費了全部的心神。


    除了一天的吃飯時間,她幾乎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裏練武,仿佛化身為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武癡。


    謝祺安很滿意。


    因為杜蘅的進步很快,快得出乎了他的意料。她這般進益的速度,幾乎快能夠與他比肩了。


    這一日,杜蘅依舊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用飯。


    一條鞭子突然從斜刺裏飛了過來,正對著杜蘅的腦袋砸下。杜蘅並未慌張,她眼皮一抬,冷漠地看了一眼那條鞭子,輕輕地放下了手裏的勺子,忽然伸出五指虛空一抓,正好將那落下的鞭子攥在了手裏。她手上用力一拽,鞭子那頭的人便被她硬生生地拽了過來。


    好大的力道!好深的內力!


    琳琅心下一驚,她一開始並未盡全力,隻是因為她並不認為杜蘅能有多高的武功。畢竟她覺得杜蘅隻不過是個正派叛徒,能學到多少教中心法。


    可沒想到自己這一鞭,杜蘅竟然接的這麽輕鬆!她的內力之深厚,出乎了琳琅的意料!


    琳琅這一走神,整個人就已經離杜蘅不過三丈的距離了!敵不過對方的內力,無奈之下,琳琅選擇鬆開了手裏的鞭子,猛地一個鷂子翻身,躍到了半空之中,腳尖一點,抬手一掌衝著杜蘅拍了過去。


    她就不信了,這麽短的時間裏,杜蘅就能進益至此!她不相信杜蘅能挨得住她這一掌!


    沒想到,杜蘅壓根就沒有和她對掌的意思。


    隻見,杜蘅手裏抓著鞭子的頭,手上一用力,那鞭柄就朝著琳琅的臉飛了過去。琳琅吃了一驚,她沒想到杜蘅竟然用鞭子還了她一記。而她掌力已出,那鞭子飛來的勢頭急切又囂張,她避之不及。


    琳琅臉色一變,本是做好了被擊中的準備,沒想到,在那鞭柄離她不過幾寸的距離之時,杜蘅又將那鞭子輕輕一拉,鞭子就猛地收了迴去,那鞭柄竟然沒有落到她臉上。


    琳琅反倒惱羞成怒了。


    “你幹什麽!你這是羞辱我嗎!別以為你的武功就比我強了。之前是我輕敵,如果我第一下用了全力,隻怕你都沒法坐在這兒了。”琳琅氣急,臉漲得通紅。


    杜蘅慢條斯理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重新握住了桌上放著的勺子,舀了一口飯放進嘴裏。


    “你竟敢無視我!!”琳琅被她這一舉動氣得要死,眼見著就要出手。


    杜蘅卻隻輕輕地瞥她一眼,道:“食不言,寢不語。”


    然後擺出了繼續吃飯的架勢。


    琳琅:“……”為什麽她要被這麽一個麵癱氣得半死啊!!!


    “我不許你吃了!”琳琅眼見著自己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登時氣得要命,伸手就要去抓她的飯碗。沒想到她手才伸出來,杜蘅的手就按在了她手上。


    琳琅心中得意。哼,這下你必須要和我打了吧!她做好了十分的準備,想要這次給杜蘅好看。沒想到杜蘅卻隻是抓著她的手腕沒有動作,還一臉認真地側過臉來看著她。


    “你若是餓了,可以自行去盛,沒必要搶我的。”杜蘅目光平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用另一隻手拿開了自己的飯碗。


    琳琅目瞪口呆。


    感情你以為我找你麻煩隻是為了搶你的飯嗎?!


    你是個麵癱就算了還是個天然呆嗎!!


    琳琅幾乎被氣得暴走。她決定了,她一定要讓杜蘅對她出手!不然她決不罷休!


    “好吧。”沒想到就在琳琅即將爆發的前一秒,杜蘅突然歎了口氣,她輕輕地將碗推到了琳琅麵前。


    “這份給你了。”說完之後,杜蘅起身便離開了。


    隻剩下被留在原地的琳琅,和吃到一半的飯。


    琳琅看著自己眼前的飯碗,頓時僵硬了,宛如一具雕像。


    “該死的!!杜蘅!!你居然敢耍我!!!”她的聲音洪亮,幾乎要掀翻屋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練功室裏,謝祺安幾乎要笑趴下了。


    “你要笑到什麽時候。”杜蘅漠然地看著他,手裏還抓著琳琅的鞭子,這是一根摻了玄鐵在裏麵的紅色長鞭,軟硬合適。


    見謝祺安沒有停下的意思,杜蘅木著臉拿著手裏的鞭子一甩,於是那鞭子直接就卷到了謝祺安的臉旁邊。


    謝祺安卻隻是微微一側臉就躲開了杜蘅的攻勢,杜蘅隻覺得眼睛一花,就見謝祺安的身形有如鬼魅,她壓根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人就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杜蘅眼睛猛地一縮。


    杜蘅自認為自己進益已經算是快了,如今就連這護法之一的琳琅,杜蘅也覺得看透她不是問題。然而麵對謝祺安,別說是看透他的功力到了什麽程度,杜蘅覺得隻需要三招,她便必敗無疑。


    “你藏手了。”杜蘅皺著眉不悅地看著他。


    謝祺安知道她這是在說自己在以往對她的訓練中藏了手,他也不解釋,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曖昧地貼近她的臉,輕聲道:“鞭子可不是這麽用的。”


    被謝祺安嘴裏的熱氣噴在臉上,杜蘅厭惡地扭過了臉,她不甘示弱地一個推掌衝著謝祺安大開的胸前空檔而去,沒想到謝祺安還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從她的掌風裏躲了過去。


    借著謝祺安這一躲,杜蘅便掙脫了謝祺安的束縛,躍到了一邊。


    隻見她手中的鞭子一抖,那鞭子上藏著的倒刺便露了出來。


    “哦?你這是打算和本座死鬥?”謝祺安躲開了杜蘅的掌風之後,隨意地一站,像是毫無防備一般,全身上下都是破綻。


    杜蘅卻皺起了眉頭。這樣乍一看來,好像是哪裏都可以進攻一般。


    但細細看來,如果她這一擊不中,叫謝祺安躲開了,自己就會落了下風,叫他占了上風去。


    杜蘅隻一想就明白了過來。


    隻見杜蘅手中鞭子一動,那鞭子就朝著謝祺安的腰卷了過去,這橫腰的一下,謝祺安不方便躲開,隻能用了力道來接這一下。


    沒想到杜蘅這一鞭子過後,整個人一閃,竟是之前謝祺安對她用的步法!


    三兩步之後,杜蘅就靠近到了謝祺安的身側。她手中劍氣已出,眼看著就要逼到謝祺安的脖子上,沒想到隻一個瞬間,兩個人的姿勢瞬間倒轉了過來。


    杜蘅被謝祺安抱住了腰,而她的劍也到了他的手裏,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雖然隻是一個瞬間,但杜蘅知道,謝祺安是用了掌風破開了她的鞭勢,讓她搶占的先機化為烏有。這世界上,隻有絕對的強,才能讓所有的心機無處遁形。


    即便她剛剛搶了那一瞬間的破綻,卻也被謝祺安尋到了破解的方法。


    謝祺安猛地逼近了杜蘅的臉,發現她冷若冰霜的臉頰上竟有些許羞惱的痕跡,眼眸中那厚重的冰雪似乎也有些許融化,這副模樣令她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淡了些,整個人變得鮮活起來。


    “你已經進步很快了,不需要急功近利。你若再這般勉強下去,隻怕你反而會力竭而死。”謝祺安丟開她的劍,手指輕輕地繞上杜蘅的頭發,然後他就發現杜蘅眼中的急惱之色更重了,然而她還是沒有說話。


    謝祺安覺得有趣。


    看來隻不過這麽一段時間,她就已經了解他的性子了。若是她真的跳腳起來,他會愈發得寸進尺。


    所以她強忍著,不想叫他尋了機會來逗弄她。


    還以為她在麵對琳琅的時候是天然呆,現在看來,她不過是不想與琳琅爭鬥,這才故意用這樣的法子罷了。


    有趣。真有趣。


    這女子在最初來找他要聖教心法的時候,他就覺得她不一般了。這般堅韌的毅力和心智,雖然天賦不足,但在修行一途上,她卻是能走得更遠的。


    本來過於輕靈的靈山劍就不適合她,她不適合這般輕飄飄的、像是花架子一樣的劍法,反倒是被這世人稱作的“魔功”更適合她。


    不過見杜蘅已經惱了,卻又偏偏硬挺著不說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愛。


    謝祺安更不想放手了,反正杜蘅想要反抗卻也反抗不得,整個人被他拘在懷裏,是想動也動不了。


    於是謝祺安故意抓著她不放,笑眯眯地看著她如雪的臉頰上泛起了紅。


    “放手!”杜蘅這次的“放手”已是帶了些怒氣了,謝祺安看著她耳根上的紅色,聳了聳肩,笑眯眯地鬆開了手。


    “本座還在想你要什麽時候說出口呢。”謝祺安放聲大笑,他容貌俊朗,沒有絲毫的陰柔之氣,一碧一黃的陰陽眼綻放出璀璨光芒。他手中折扇在掌心轉了一圈,落在杜蘅的頭上,輕輕一敲。


    “好好休息吧。”謝祺安轉身出了練功房。


    琳琅會找杜蘅麻煩的事情,謝祺安早就知道了。不過他並沒有提前警告或者阻止的意思。


    所謂的他對杜蘅的“寵愛”,並非是幫她解決掉所有麻煩。謝祺安如今正是缺乏幫手的時候,而杜蘅就是他看好的人。


    所以,琳琅此事,謝祺安樂見其成,他正好想試探試探杜蘅的能力如今到底幾何罷了。


    不過,現在這般,她倒是也沒讓他失望。


    在謝祺安的眼裏,所有的人或物都隻是棋子罷了,隻要能用的,必然是要物盡其用的,杜蘅也是如此。


    不過……


    謝祺安想起她平時冷著臉,方才卻兀的羞惱起來的樣子,折扇輕輕敲擊著掌心,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倒是隻爪子鋒利的小貓。


    杜蘅眯眼望著被丟到地上的劍。


    在清泓劍已經還給靈山派之後,謝祺安便給了她這把劍。這是一把厚重的大劍,足足比她的那把重了二十斤,而且劍的表麵十分寬闊,與清泓這樣的細劍不同,它屬於寬劍,身上還泛著絲絲寒氣,被稱為玄冰劍。


    明明她剛剛在逼近謝祺安的時候,玄冰劍上的劍氣都已經碰到他了,他卻能毫發無損,甚至隻用內力就震開了她的手,反將了她一軍。


    這個人的功力如此深不可測,實在令人心驚。


    不過好在,他還不是她的敵人。


    等到謝祺安離去之後,杜蘅查了一下自己這個世界的進度。


    她隻在心裏默念了一句,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透明的顯示屏,屏幕上還有幾個按鈕,分別寫著“進度”、“技能”、“道具”這樣的字眼,目前隻有“進度”的按鈕是亮著的。


    她點了點進度的按鈕,果不其然,浮現在她眼前的是“-20 人人喊打”的字眼。


    杜蘅抽了抽嘴角,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玩60年代的古董遊戲一樣。


    也不太關注所謂的“技能”、“道具”是什麽東西,杜蘅合上麵板,感覺這第二個世界比第一個世界還要微妙。


    畢竟這是個武力主宰的世界,若是她武功獨步天下了,那豈不是就能達到“名動天下”的標準了?


    不過,如謝祺安一般武功已經屬於上乘的類型,也並沒有達到“名動天下”的程度,但他應該算是“萬人唾棄”這類了吧。


    可這武林正道也並非是全然的“白”,就算是坐到正道首座,似乎也並沒有“名動天下”。如今魔道不正,正道也歪,形成了一股子歪風邪氣,實在是令人難以下手。


    如今,她不僅僅得達到武功獨步天下,更要在人品、道德上讓眾人心服口服。


    杜蘅頓時有些無語了。


    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她是必須要搶女主的東西。如今換了第二個世界,這是換成要搶男主的東西了?


    ……算了,她還是選擇搶了謝祺安的魔教教主,直接讓魔教一統天下算了,反正如今這武林正道也沒正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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