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一樣的灰色海洋鋪滿視線，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幾名水手從海裏吊上來海水，拎著木桶一遍遍打濕甲板。</p>
桅杆望台上的水手眺望遠處，天色尚未亮起，天空依舊陰沉，不過可視距離還不錯。</p>
陸離走出船艙，略有些陰涼的海風迎麵吹拂，快速帶走陸離身上的溫度。</p>
他看到老人在船艙不遠處的扶手邊活動關節。</p>
老人注意到船艙前的陸離，做了幾個深蹲後走到陸離身邊。</p>
“活動身體才不會讓它生鏽。”他說著係上探險服最上麵幾顆扣子。“休息的還好嗎？”</p>
“還好。”陸離視線落向甲板前方的海洋。</p>
“我們到哪了？”</p>
“離羅德斯特港不到20海裏，再往前一些你就能看到貝爾法斯特了。”</p>
隨著靠近近海，周圍海麵上開始出現其他船隻的身影，一些相距不算遠的船隻甲板上立著幾道影子，遙遙向輪船望來，似乎對這艘在夜晚行駛，白天迴港的輪船充滿好奇。</p>
這些船隻讓輪船上航行一整夜的人們覺得不再孤單。</p>
【沙沙……我不管天多麽高，更不管地多麽厚……】</p>
不遠處坐在木桶上擺弄收音機的水手被突然響起的歌聲嚇了一跳。</p>
陸離微眯起黑眸，收迴視線說道：“可以說說救援小隊麽。”</p>
盡管陸離麵無表情，語氣平淡，不過老人還是從他語氣裏感受到一絲感興趣的情緒：“你想知道什麽？”</p>
“比如每周薪酬。”</p>
“沒有薪酬，我們這些退休的家夥都是自願加入救援小隊。”</p>
聽到此處，陸離中止了這一話題：“我沒有要問的了。”</p>
不過老人不想就此結束，他饒有興趣問道：“你很缺錢嗎？”</p>
陸離點頭。</p>
避難點的修建與物資的收集需要很大一筆錢。</p>
“調查員比守夜人寬鬆許多，你可以在空閑時間裏接取一些委托來賺錢，等你經驗足夠豐富後可以去嚐試接取懸賞**，哪怕獲得百分之十的信息也可以讓你得到幾十點貢獻。或者去成為私人驅魔人。”</p>
“私人驅魔人？”</p>
“隨著怪異越來越多，很多富豪貴族都願意在遇到麻煩時雇傭一位驅魔人在身邊保護，短期的，長期的。你是調查員，對他們而言更搶手一些，也更貴一些。”</p>
老人提供的信息很重要，陸離點點頭：“我會考慮的。”</p>
“我看到貝爾法斯特了！”</p>
這個時候，桅杆上傳來一道激動的喊聲。</p>
老人抬起頭，看向望台上指向前方的望員。陸離則直接望向遠處。</p>
鉛灰色的海洋盡頭，一道輪廓浮現在海平麵上。</p>
比和安娜約定的時間晚了兩天後，陸離終於迴來了。</p>
……</p>
貝爾法斯特市，羅德斯特港。</p>
隨著港口停泊整夜的漁船陸續離開，港口不再擁擠，隻剩下一些貨輪停在冷清的碼頭前裝卸貨物。</p>
一道輪船汽笛聲遙遙傳來，這在港口上司空見慣，忙碌的工人們甚至沒有抬頭看去一眼。隻有碼頭調度員揮舞著旗子，示意這艘在清晨迴港的輪船駛入港口。</p>
輪船在碼頭邊靠岸，落下舷梯。</p>
一道頎長身影從舷梯走下，腳踏實地踩在木質碼頭上。</p>
兩輛馬車與一輛蒸汽機車停駛在碼頭前，站在一旁的幾道身影中走來一名法令紋很深的棕發中年男人，他摘下高禮帽微笑著說：“我是調查員判定委員組組長，歡迎迴來。”</p>
“謝謝。”</p>
陸離視線在他胸口的三眼烏鴉徽章上略過。烏鴉的眼珠是金色的，這說明麵前的中年男人居然是調查員的第三等級：探員。</p>
接下來他們會檢查陸離的身體精神狀態以及記錄**信息，從老人那裏了解到這些的陸離開口說道：“我可以先迴家嗎。”</p>
“最好不要，如果你的身上隱藏某些氣息和汙染物，會對城市造成很大隱患。”</p>
汙染物是個統稱詞，一般用來概括那些會對周圍造成影響的怪異存在。</p>
陸離理解這點，於是轉而說：“那麽寫一封信迴去呢。”</p>
中年男人苦笑道：“也一樣，有些汙染物會通過文字甚至交談的方式扭曲人們的心靈，以防萬一。放心好了，我們主要記錄你在這次**的經曆，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p>
陸離做出迴應之前，身後的舷梯傳來腳步聲，站在陸離身後。</p>
“叔叔。”</p>
中年男人看向陸離身後，喚出身後那位的身份。</p>
被他喚作叔叔的是救援小隊隊長，那位老人。</p>
陸離的目光在二人之間移動，他們身上的確有相似的地方，比如令人印象深刻的法令紋。</p>
感受到陸離的注視，老人解釋說：“每次救援後救援小隊也要進行檢查，你知道，它們一向無孔不入神秘莫測。如果你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是的，我是這家夥的叔叔。”</p>
陸離點點頭，沒多說什麽：“走吧。”</p>
不過老人沒有跟著他們，陸離坐進馬車後，兩輛馬車徑直駛離碼頭。</p>
與蒸汽機車交錯而過時，陸離看到幾道身影邁下機車，走向老人和他身後的輪船。</p>
那幾人穿著黑色的統一支付，臂章是一隻半睜開瞳孔。</p>
他們是守夜人。</p>
“我們負責接人，守夜人負責檢查，各司其職。”組長在身旁解釋道。</p>
“我不需要檢查麽。”陸離問道。</p>
“你是調查員，不需要經過他們。”組長說道，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截竹筒，拔開蓋子。</p>
竹筒內部的黑暗裏，一隻瓢蟲一般的金色蟲子爬到邊緣，展翅在狹小的馬車空間裏飛起徘徊。</p>
“如果它落下則說明你身上存在汙染物。”</p>
陸離靜靜注視著這隻瓢蟲，時間推移，它不曾落下，卻也不曾離去。</p>
“這說明什麽？”陸離問道。</p>
“什麽也不說明，它檢查的速度很慢。”</p>
就像組長說的，直到馬車停在安雷斯兄弟地下管道維修站門前，它終於檢查完成，徑直鑽入組長手中的竹筒。</p>
“還不錯，你身上沒有汙染物。”組長似乎鬆了口氣，笑著說道。</p>
“我們到了，下車吧。”</p>
桅杆望台上的水手眺望遠處，天色尚未亮起，天空依舊陰沉，不過可視距離還不錯。</p>
陸離走出船艙，略有些陰涼的海風迎麵吹拂，快速帶走陸離身上的溫度。</p>
他看到老人在船艙不遠處的扶手邊活動關節。</p>
老人注意到船艙前的陸離，做了幾個深蹲後走到陸離身邊。</p>
“活動身體才不會讓它生鏽。”他說著係上探險服最上麵幾顆扣子。“休息的還好嗎？”</p>
“還好。”陸離視線落向甲板前方的海洋。</p>
“我們到哪了？”</p>
“離羅德斯特港不到20海裏，再往前一些你就能看到貝爾法斯特了。”</p>
隨著靠近近海，周圍海麵上開始出現其他船隻的身影，一些相距不算遠的船隻甲板上立著幾道影子，遙遙向輪船望來，似乎對這艘在夜晚行駛，白天迴港的輪船充滿好奇。</p>
這些船隻讓輪船上航行一整夜的人們覺得不再孤單。</p>
【沙沙……我不管天多麽高，更不管地多麽厚……】</p>
不遠處坐在木桶上擺弄收音機的水手被突然響起的歌聲嚇了一跳。</p>
陸離微眯起黑眸，收迴視線說道：“可以說說救援小隊麽。”</p>
盡管陸離麵無表情，語氣平淡，不過老人還是從他語氣裏感受到一絲感興趣的情緒：“你想知道什麽？”</p>
“比如每周薪酬。”</p>
“沒有薪酬，我們這些退休的家夥都是自願加入救援小隊。”</p>
聽到此處，陸離中止了這一話題：“我沒有要問的了。”</p>
不過老人不想就此結束，他饒有興趣問道：“你很缺錢嗎？”</p>
陸離點頭。</p>
避難點的修建與物資的收集需要很大一筆錢。</p>
“調查員比守夜人寬鬆許多，你可以在空閑時間裏接取一些委托來賺錢，等你經驗足夠豐富後可以去嚐試接取懸賞**，哪怕獲得百分之十的信息也可以讓你得到幾十點貢獻。或者去成為私人驅魔人。”</p>
“私人驅魔人？”</p>
“隨著怪異越來越多，很多富豪貴族都願意在遇到麻煩時雇傭一位驅魔人在身邊保護，短期的，長期的。你是調查員，對他們而言更搶手一些，也更貴一些。”</p>
老人提供的信息很重要，陸離點點頭：“我會考慮的。”</p>
“我看到貝爾法斯特了！”</p>
這個時候，桅杆上傳來一道激動的喊聲。</p>
老人抬起頭，看向望台上指向前方的望員。陸離則直接望向遠處。</p>
鉛灰色的海洋盡頭，一道輪廓浮現在海平麵上。</p>
比和安娜約定的時間晚了兩天後，陸離終於迴來了。</p>
……</p>
貝爾法斯特市，羅德斯特港。</p>
隨著港口停泊整夜的漁船陸續離開，港口不再擁擠，隻剩下一些貨輪停在冷清的碼頭前裝卸貨物。</p>
一道輪船汽笛聲遙遙傳來，這在港口上司空見慣，忙碌的工人們甚至沒有抬頭看去一眼。隻有碼頭調度員揮舞著旗子，示意這艘在清晨迴港的輪船駛入港口。</p>
輪船在碼頭邊靠岸，落下舷梯。</p>
一道頎長身影從舷梯走下，腳踏實地踩在木質碼頭上。</p>
兩輛馬車與一輛蒸汽機車停駛在碼頭前，站在一旁的幾道身影中走來一名法令紋很深的棕發中年男人，他摘下高禮帽微笑著說：“我是調查員判定委員組組長，歡迎迴來。”</p>
“謝謝。”</p>
陸離視線在他胸口的三眼烏鴉徽章上略過。烏鴉的眼珠是金色的，這說明麵前的中年男人居然是調查員的第三等級：探員。</p>
接下來他們會檢查陸離的身體精神狀態以及記錄**信息，從老人那裏了解到這些的陸離開口說道：“我可以先迴家嗎。”</p>
“最好不要，如果你的身上隱藏某些氣息和汙染物，會對城市造成很大隱患。”</p>
汙染物是個統稱詞，一般用來概括那些會對周圍造成影響的怪異存在。</p>
陸離理解這點，於是轉而說：“那麽寫一封信迴去呢。”</p>
中年男人苦笑道：“也一樣，有些汙染物會通過文字甚至交談的方式扭曲人們的心靈，以防萬一。放心好了，我們主要記錄你在這次**的經曆，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p>
陸離做出迴應之前，身後的舷梯傳來腳步聲，站在陸離身後。</p>
“叔叔。”</p>
中年男人看向陸離身後，喚出身後那位的身份。</p>
被他喚作叔叔的是救援小隊隊長，那位老人。</p>
陸離的目光在二人之間移動，他們身上的確有相似的地方，比如令人印象深刻的法令紋。</p>
感受到陸離的注視，老人解釋說：“每次救援後救援小隊也要進行檢查，你知道，它們一向無孔不入神秘莫測。如果你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是的，我是這家夥的叔叔。”</p>
陸離點點頭，沒多說什麽：“走吧。”</p>
不過老人沒有跟著他們，陸離坐進馬車後，兩輛馬車徑直駛離碼頭。</p>
與蒸汽機車交錯而過時，陸離看到幾道身影邁下機車，走向老人和他身後的輪船。</p>
那幾人穿著黑色的統一支付，臂章是一隻半睜開瞳孔。</p>
他們是守夜人。</p>
“我們負責接人，守夜人負責檢查，各司其職。”組長在身旁解釋道。</p>
“我不需要檢查麽。”陸離問道。</p>
“你是調查員，不需要經過他們。”組長說道，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截竹筒，拔開蓋子。</p>
竹筒內部的黑暗裏，一隻瓢蟲一般的金色蟲子爬到邊緣，展翅在狹小的馬車空間裏飛起徘徊。</p>
“如果它落下則說明你身上存在汙染物。”</p>
陸離靜靜注視著這隻瓢蟲，時間推移，它不曾落下，卻也不曾離去。</p>
“這說明什麽？”陸離問道。</p>
“什麽也不說明，它檢查的速度很慢。”</p>
就像組長說的，直到馬車停在安雷斯兄弟地下管道維修站門前，它終於檢查完成，徑直鑽入組長手中的竹筒。</p>
“還不錯，你身上沒有汙染物。”組長似乎鬆了口氣，笑著說道。</p>
“我們到了，下車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