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成有一套和師父行走江湖時候經常用的民間法術。


    其中有一道方子,就叫公豬產奶方。


    是母豬一胎或產十數頭小豬,吃不上奶,就設法叫公豬下奶。


    同法還有公雞下蛋法。


    想來把方子改改,公豬可下奶,男人也一樣可以。


    說是去采藥,其實也沒什麽東西,就是取藥,其實就是一張鬼畫符。


    把孩子生下來的胎衣,混著婆婆奶這種草藥,以紅糖水煎熬,加上那一張開壇請感應隨世仙姑加持的符籙,燒成灰。


    其他草藥隻是加快作用的東西。


    不多久就迴來,聽到她老娘在吵:“如今鬧荒!何必抱著個累贅?”


    見到陸靈成來了才道:“大夫,采到藥了嗎?”


    “已經采到了,需要用孩子的臍帶胎盤作引子,熬一份藥!”


    隨即就把胎盤煮了,肉香饞得周圍好多人咽口水。


    熬成了一鍋湯。


    陸靈成道:“這一鍋,你全吃下去,今天夜裏,就會漲奶,你可願意?且產乳不止,當給你媳婦喝些,保全她性命。”


    “啊?這……!”男人猶豫道。


    “我的天?哪裏來的昏庸大夫!天下哪有男人產奶的事?”


    陸靈成笑道:“那這位夫人,你呢?我這湯藥,可你兒子喝,可你喝,你喝還效果好些!”


    “好你個不正經的氓流子!敢來調戲你姑奶奶我!”


    說罷就趕陸靈成去了!


    陸靈成哈哈一笑,自己就消失了:“你們自己想想吧!隻怕你這兒媳婦去了,你這兒子隻怕也活不成了,那可就是一屍三命了!”


    直到那個男人看向他老娘:“娘你才三十多歲,先前那縣令夫人的奶娘也是這麽大一直產奶的!”


    這個婆婆隻覺得眼睛一黑,怎麽養出這麽一個孽障!


    “娘!你一直最疼我的,我才十幾歲,產了奶,日後怎麽考取功名?”


    他一開口,這老娘就心疼了,看向自己丈夫。隻見老漢轉過頭去,不看她。


    “唉!老婆子就再拚一把!要是這個假道士真庸醫沒有用,就再沒辦法了。”


    說罷咕嚕咕嚕把一鍋湯藥喝了,隻見她肚子脹如孕婦,放了幾個臭屁。


    “也不知道有用無用!”


    而陸靈成則又迴到了老漢那裏,老漢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份本事!老漢我常年下地,陰天腿疼風濕,這個能治嗎?”


    陸靈成道:“這是老病症,比較麻煩,你日後除非不下地,否則治好了,碰到冷水也會複發,不過給你開些止疼的藥,治治標罷了。”


    “能止疼也好!”老漢感歎道。


    陸靈成給他開了張方子:“按這個抓藥,都是便宜藥,一劑幾文錢,看天時吃藥,春秋節氣變換時前一日就吃上一劑,能管幾天。”


    老漢把方子貼身放好。


    等走到了中午,陸靈成看到有人挖觀音土來吃,就上前去,帶他們認野菜,認得了數十種野菜,混著苔蘚,野蕨根,煮成湯,也能勉強混個飽。


    一時間都知道這個騎黃牛,白頭發的道士會看病,認草藥了。


    不過晚上,陸靈成耳朵一動,就聽到了那個老太婆喊疼!老漢幫她揉。


    “出來了!真的出來了!”陸靈成不再去聽,所謂非禮勿聽如是。


    隨後陸靈成也就隨著隊伍走著,每到一處幫他們尋找可活命的野菜,到村莊裏麵,靠治病換了些米糧。


    不想卻被人注意到了,是個道官:“早就注意到前輩了,隻是不敢上來打招唿!”


    陸靈成看著他,這個偷偷觀察他的練氣修士:“你們又不作為,盯著我們幹嘛?”


    “這些都是流民,總要小心變成了流寇。”


    陸靈成道:“不作為自然就成了流寇,作為就是良民了,若非貧道看著,隻怕要死上千人,那樣變成流寇,貧道想來也是應該的,天不給人活路,官不給人活路,這麽多縣,就沒有一處收留難民的!”


    “不是我們不願意,隻是也怕亂起來!”道官苦笑。


    陸靈成揮揮手:“你別管我!還是管管這些百姓吧!”


    “現在隻有河西府接收百姓,那邊地廣人稀,但能不能走到那裏,隻能看這些百姓自己了。”


    陸靈成歎了口氣:“好在沿路有施舍米粥的善人,也算民風尚好。”


    “官府也想管,可撥下來的十萬兩白銀,咱們也就聽到了個數,咱們道官還有祈雨補貼,說有多少多少靈石,也是聽了個數。”


    陸靈成搖搖頭:“貧道自己都管不來,你也別說些民生大事,你們腐朽了就會破滅,民心即是天心,不必管我,你們去吧!”


    這練氣士本來以為是個好說話的,想求些機緣,可惜陸靈成看慣了這些嘴臉,不上他的套,被綁上了車,就下不來了,惹得一身腥臭。


    把他趕走之後,又有幾個人來試探,看看陸靈成到底是什麽陣營,哪裏的修士。


    陸靈成也不管他們,一路上給人看看小毛病,退去暗中跟隨的野獸。


    多是老人,孩子受不了逃荒跋涉之苦,很容易夜裏發熱。


    陸靈成在難民中有一定的名氣了,就會被請著去看病。


    多是饑渴引起體質變差,勞累過後,夜裏受了風邪。


    好在沒有瘟疫。


    但也容易滋生瘟疫。


    一路上的野菜,樹皮,藤根,野蘑菇,可以吃的,都被吃了。


    路過村莊,村莊都是守得緊緊的,壯漢拿著鐵鍬,鐵叉防備難民偷東西,搶劫。


    也就是陸靈成靠嘴皮子,能叫他們擔水來,給難民解解渴,偷偷用銀子叫他們施舍些稀粥。


    每到了一處縣城,就看見城門緊閉,有縣丁在守值。


    隻有每日中午,晚上,有人出來施粥。


    陸靈成歎了口氣,坐上黃牛長壽身上打坐。


    河西府,靠近北漠草原,那裏是遊牧人的地盤,他們供奉的有魔有佛,有些是北方大黑天信仰,有些是佛門收服的外神,保留著一些神道傳承和巫道傳承。


    那邊一般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沒想到難民要逃到那裏去。


    “河西府,也是塊好地方!”陸靈成想到。


    本來是去陸家坳,那裏是南方,現在卻一直往北走了。


    不過想來陸母也不會怪陸靈成的。


    難民走得慢,跟黃牛的速度差不多,一天也就是三十裏左右。


    “前麵有一片林子,好像可以弄些野果吃。”陸靈成遠眺。


    “老丈!前麵有些酸杏可以吃!”陸靈成對老丈道:“也不知道會不會酸掉你的牙!”


    “哈哈,酸的東西吃不得,一吃就更餓了!”


    陸靈成一想也是。


    有片林子,就代表有水汽,陸靈成就施展雲籙,天上飄來一朵鳥狀烏雲,開始淅淅瀝瀝下,這是一場靈雨,不多就一二裏方圓。


    但等到難民到林子時,果子已經被洗幹淨了。


    “甜的!不是酸的!”一個小孩摘了一個吃。


    大夥立馬都起勁了。


    隻有來過的人感覺奇怪,這不是一處酸杏林嗎?


    其實是陸靈成下的甘露是甜的,遮蓋了果子的酸味。


    看著老人小孩都泛起了笑,陸靈成感覺自己的道德之力又變多了。


    這是喚起了這些人的希望,一片果子林,緩解了他們的疲憊。


    “快了,快了,等過了大河,就到了河西府了。”


    陸靈成卻感慨,這麽多人,該如何過大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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