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蘭心裏暗哂:不放心閨女?說的好聽!十歲的閨女為了讀書就住到外邊不迴家,自己撿破爛活著,一兩糧票不給,那還叫不放心閨女,楊柳要是嫁給自己的兒子,一分錢也不能給他花。


    楊玉蘭也知道楊天祥兩口子惦記楊柳的房產,楊玉蘭還是不信楊柳有房產,一個小丫頭撿破爛活著沒餓死就不易,哪來的錢買房子?馬桂蘭也眼饞楊柳的房子,她都買不上房子,楊柳一個沒有工資的擱什麽買房子呢?


    楊玉蘭絕對和他們看得不一樣,反正自己是掙不來一分錢。


    看楊天祥始終沒說借錢的話,坐了一個多鍾頭,楊玉蘭才敢去做飯。


    晚上就是餷粥大鹹菜,王振清的工資都交給他媽,他媽不出錢,他也買不來肉。


    沒人拿他當客待,住一個院十幾年,就沒有什麽禮節了,楊玉蘭也沒有用魚肉招待過楊天祥,就是普通飯。


    王振清的工資也不高,也是養著幾口人,馬桂蘭還朝他要錢,因為有個孩子,那個女人也是財迷,楊玉蘭對自己的孫女還是上心的,雖然懷疑不是他兒子的。可是用什麽證明?


    楊天祥也就是這有的脾氣,給他留下什麽習慣就是什麽想法,楊玉蘭不給他吃好的,他也沒有那個夢了。


    在楊柳那兒吃香的喝辣的,嚐到了茅台的味兒就惦記,人看來是不會知足的動物。


    一鬥米養仇人,半升米養恩人的道理慢慢的都會懂的。


    給他喝粥楊天祥也得將就,住了一宿,次日就開跑,他隻好去找許寶貴,許寶貴會知道二山為什麽進局子的,瞞不了他,也就隻有求他了。


    說了是許寶貴的親戚,許寶貴也不在家,去開會了,求告值班的民警想見見老婆孩兒,可是人家不給麵子,拘留期間不準探視,楊天祥也無奈,隻好去找張亞青,張亞青正在住院。


    央求鄧左民領他去見張亞青,到了醫院,張亞青正睡著,隻有耐著性子等,解鈴還須係鈴人,知道了鄧左民幾個送二山去監獄的,隻有求告鄧左民。


    鄧左民說道:“楊大伯你太教子無方,楊敏和楊柳為啥那麽好,就是因為不在你身邊,沒有學壞。


    你成天那樣貪心大,傳染的兒子滿腹的貪婪,現在關他幾天是好事,等他殺了人,就是要了他的命。


    趁著沒殺了人,應該好好的教育,不然你以後會後悔的。


    為了兒子享受這樣擠兌閨女,你的良心沒有譴責嗎?把兒子都慣得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你還想一條道跑到黑嗎?”


    “也是楊敏先拿鏟子打他,他才急眼動的菜刀。”楊天祥為兒子分辨。


    “菜刀怎麽能和鏟子比,楊敏把他打出了口子了嗎?楊大娘身上的大口子擺在那裏,你還為他找理由,要不你教育不出好孩子,一味的就是你兒子對。


    他要是不往外推楊柳,楊敏會抄鏟子嗎,她的親姐姐眼還瞎著呢,房子也不是他的,他竟然為了霸占姐姐的房子往外趕一個盲人,他就是一個土匪,你還為他找理由,你也不是個正道的。


    想霸占閨女的房子,哪條法律允許你搶閨女的東西了?這是一個法製社會,閨女有八百萬,你搶也是犯法的,好好學學法律,再窮折騰,把自己也折騰進去。”鄧左民都懶得搭理他了,不跟他費話。


    鄧左民走,楊天祥就追著,還是想迴楊柳這裏,早晨楊玉蘭就做了三碗疙瘩湯,也沒什麽油水,他早就餓了,想吃楊柳的餃子,全都是肉一咬一流油兒,吃三碗一天都不餓,楊玉蘭快把她餓死了,晚上是一碗餷粥,稀的流的,一泡尿就沒了,半夜都把他餓的睡不著。


    倆那丫頭有錢,舍得吃,自己也想那樣的生活,可是她們有錢不給他。


    他到現在還不認為是閨女對他好,還是認為閨女有錢,楊玉蘭的兒子工資低,他不想想閨女還沒掙錢,她們有錢?你們一大幫人怎麽就沒錢?


    錢從何來?他就不想想,誰家成天餃子七個碟八個碗的茅台的吃喝,大幹部也沒有那樣的生活,閨女待他的好,讓他歸納成了他閨女是個有軋票子機器的。


    這個道理也很簡單,為人來客大方舍得給吃,懂人味的知道你好臉麵,不摳細。


    不懂人味兒的就認為你有錢,天天都是這樣的生活,其實楊柳姐妹是很會過的,連一件高檔的衣服都沒有舍得買過,穿的衣服就是普通的布料自己縫的。


    吃的也是簡單的很,窩窩頭,大餅子,餷粥扒拉湯,白麵平常都不買,也沒有時間包餃子,天天是匆匆忙忙的,就是從楊柳的眼睛壞了,才不上夜市消停了幾天。


    自己的眼睛不好,這個搗亂,那個鬧的,成天的火大,哪有什麽好心情做飯。


    早晨到食堂也是窩頭鹹菜,這個時代這個季節哪來的新鮮菜,隻有個菠菜湯、


    一人兩個窩頭,一碟鹹菜,一小碗菠菜湯,就是半天需要的熱量,讀書可是極端消耗熱量的,所以人總是瘦,腦力勞動最消瘦人,也是消耗體力的。


    平常她們早晨補一個雞蛋的營養,沒油水的雞蛋也不抗餓,還沒有農村孩子的條件,揣兩兜白薯幹,軟黏黏的甜甜的很是好吃。


    楊柳多年沒有吃著那樣的白薯幹了。


    在生產隊勞動的時候,穀舒蘭就怕她一個人吃,總是鎖在廂房裏,都是楊敏偷了給她,那時在生產隊幹活很累,也是餓。


    等畢業了一定要好好的改善自己的生活。


    鄧左民要上學,誰家都沒有人,楊天祥也進不了楊柳的門,隻好灰頭喪氣的走了,中午去了楊玉蘭家裏,玉米麵的幹白菜餡的菜餑餑,油也沒有他家的多,餡也沒有他家的大。


    酒也是沒有,楊玉蘭可是會過,王振清不喝酒,家裏可沒有預備過酒,楊天祥也沒有特殊待遇,這時期的人生活還是很苦的,楊天祥就仗著家大業大。攢了錢,實在生活不錯,這幾年又從楊柳姐妹這裏削錢,他的生活向來比別人滋潤。


    楊玉蘭也有改善生活的時候,她的客就隻有楊天祥一家,就是他們來了她不會改善。


    穀舒蘭從不吝嗇的好吃好喝的給她,她也就是吃慣了,她可是沒有舍得把好吃的給過穀舒蘭吃過,穀舒蘭不知道為什麽對楊玉蘭那樣好?從沒有和楊玉蘭計較過。


    多年的習慣給楊玉蘭養成了穀舒蘭給她是上趕著她,她不會上趕著穀舒蘭,因為穀舒蘭跟她沒的比,她有一個出奇的兒子,穀舒蘭沒有,她是個寡~婦,是貞潔女,敬重她是應該的,楊玉蘭就是抱著這樣一個信念活著,所以她誰也不待見,上趕著給她的她就接著,不上趕著給她也不張嘴要,覺得自己是非常的自尊的,沒人去要你的東西,上趕著是你自己的事, 和穀舒蘭就這樣不鹹不淡的在一起住了二十多年,她後來蓋的兩間小房就在穀舒蘭的房子近處。還是那樣的處法。


    楊玉蘭奇怪這次住她家裏的原因,問他啥他也不說,楊玉蘭很氣悶。


    吃晚飯楊天祥又走了,還是找許寶貴,下午總算見到了,許寶貴對他倒是比別人熱情,給他沏了杯茶喝了,就開始不客氣的訓起了他:“我說,表弟你也不傻不臬的,怎麽就不會教育孩子?把孩子教成了殺人犯,這迴他要是真把楊敏砍死,槍斃就是一定的。


    別以為殺家人就不算犯法,那是你自己認為的,你成天的看唱本都看的什麽,古代殺子女都要償命的,別說是現代的法製社會。


    二山砍的是弟妹,覺得不犯法那是你的僥幸,二山得判幾年的。”


    “為什麽?我不追究自己家的孩子,為什麽還要判我們?”楊天祥不服。


    “你不服也沒用,你也去過法院告狀,難道你就不懂法嗎?”許寶貴問道。


    “民不舉官不究,我們不告我兒子。”楊天祥反駁。


    “那得是在你家裏偷偷的不吱聲,還得沒死人,要是弄出人命,你不舉也得究,還能掩蓋了咋地?


    他砍的是楊敏,楊敏要究,你也遮掩不了,現在都到了公安局案都備了,很快法院就會提起訴訟,他不光是砍一刀,母子再次的蓄謀殺楊柳,誰也袒護不了他們。”


    “倆人就是真的說了那樣的話,隻是幾個人偷聽的,啥是證據?是不是他們誣陷的?還許是。”楊天祥翻出了理來,隻是嘴說說,沒有真幹,不承認誰有招兒?


    “你那叫強詞奪理,就是說的不算,他這一刀也得判幾年,行兇殺人,謀財害命,罪名不輕。”許寶貴不算威脅他,而是事實。


    “楊柳的財產就是我的,怎麽能是謀財害命?我的東西應該給我。”楊天祥理直氣壯。


    “楊柳的東西你沒有資格要。”許寶貴說道。


    “為什麽?”楊天祥覺得許寶貴就是和他作對了,他向著張亞青,把老交情都抹殺了。


    “因為你沒有盡到對楊柳的撫養義務,十歲的孩子被你逼的以撿廢品為生,你扣了她唯一賴以生存的口糧,那是犯法的,就是民不舉官不究,楊柳要是告你,你就是觸犯法律,口糧是國家規定的,誰私自扣口糧都犯法。”許寶貴說道。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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