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跟我兒子有區別嗎,我從小就養著他,跟親兒子有啥區別?”穀舒蘭不樂意聽這樣的話、


    “我看沒有你想得那樣好,你拿人家當兒子,人家拿你當媽不?”胖子問道。


    穀舒蘭有些噎得慌,一陣子沒有言語。


    自己養大的,跟兒子有區別嗎?別說是石頭,就是張士敏那一幫,自己也不討厭,除了小弟兒不講點理……


    “你也看到了,石頭拿個大羅卜吃,二山饞得瞅著,他都不說咬一口給二山。”胖子打斷了穀舒蘭的思路,穀舒蘭啞口,自己家沒有種蘿卜,楊天誌種了半院子,要是舍不得給,石頭就不該拿到這裏吃,小孩子懂得什麽,能不饞嗎,二山眼巴眼望的盯著大石頭吃蘿卜,大石頭是一口不舍,穀舒蘭也是看到了。


    大石頭的姿態就是裝看不著,天天在這裏吃喝,一個蘿卜就當寶,你們種了半院子,薅幾個也顯不出少。


    大人不會饞那個,小孩子會饞,這個事胖子描皮好幾迴,穀舒蘭隻說:一個破蘿卜,也不是魚肉,計較那個幹什麽?


    隻要穀舒蘭看著順眼的人,有錯也不是錯,這個事更不能說,連蘿卜都饞多丟人,麵子是穀舒蘭辦事的唯一的原則,要是讓石頭切一塊蘿卜給二山,她絕不會幹,跟楊天誌要倆她也不會幹,她不會開口要別人的東西,麵子問題,她怕丟人。


    要楊柳的錢物,她認為楊柳的就是自己的,是應該要的,楊柳給她掙慣了,也是習慣了得楊柳的錢。


    別人的有人理她嗎?


    罵著,罵著,穀舒蘭騰地就起身,往楊天誌家裏跑,看到躺倒光炕板的石頭,放聲大哭。


    探探他的鼻息,還有氣兒,穀舒蘭趕緊往家跑:“大山,快!救石頭!”


    “石頭沒死?”大山問。


    “還有氣呢,把他背咱們家來!找先生給他治!”穀舒蘭催促。


    “媽,你有沒有記性,他給我爸扣了一身的帽子,你還要救他?你要去救他,跟他關係那麽好,給你扣帽子一定會有仇的,怎麽還會救他,一定是有瓜葛了。


    你是陷我爸險地,想讓我爸死你就去救他!”大山動怒了。


    穀舒蘭也怒了,連兒子都不聽她的了:“他是被打的沒招兒了,不扣還等著打死?”等他好了再翻案。”穀舒蘭認為自己想的對,大石頭死了,沒了活口這個案子就翻不了了。


    “他就是該死的,不是他也惹不了這樣大的事,死了活該。”大山也不收拾炕了,閃開穀舒蘭就跑了。


    穀舒蘭氣得又要心跳,趕忙躺倒了炕上。


    晚上,穀舒蘭做了米粥,飲了石頭幾口,出門就看到季旭倉帶十來個人,抬走了石頭,穀舒蘭嚇得不行,趕忙迴家關起了門。


    穀舒蘭真的怕了,她以為石頭沒事了,就偷了幾塊破木頭,不會有什麽大事。


    她也不知道這個性質有多嚴重,偷的是政府的牌子,還是革委會的,還不是一塊,將近二十塊,前世他是跑了,要是不跑,頂著那個火候,一定得槍斃他,穀舒蘭以為幾塊板子的問題。


    前世石頭從東北迴來,就和石向華的侄女搞對象,那個姑娘的媽,石向華的嫂子說什麽也不同意,最後還是打黃了。


    竹青蘊陶義勤從公安局出來後,西林莊被縣委定了派性村,許寶貴死了,石向華上頭的大人物也不插手了西林莊的事,石向華擺布不動了,大石頭撿了便宜。


    今生他就沒有那樣的好運了。


    這個楊柳不會為西林莊造反派的人說話,楊天祥不是造反派,跟石頭他們沒有瓜葛,楊柳怎麽會伺候這幫人,楊柳知道石向華整楊天祥的真正原因。


    前世是因為楊天祥是造反頭,這世是因為張亞青。楊天祥的事根本不跟那些人的性質一樣,大石頭是犯法挨整活該,要是竹青蘊挨整的話,她會為他說句話,竹青蘊沒有錯誤。


    前世陶義勤和竹青蘊一起進了監獄是許寶貴死後,陶義勤操縱楊天祥,楊天祥實際就是個唐史演義裏的程咬金,隻會出頭不會撈權,推倒了石向華,陶義勤的小舅子吳子言當了革委會主任,楊天祥就是個被利用的角色。


    這一世陶義勤不見得進監獄,吳子言成了張士敏的女婿,還是大隊幹部。


    張士敏的馬屁拍的石向華暈乎,陶義勤的哥哥陶義綿成了三大隊的幹部,陶義勤和陶義綿走的近乎,陶義綿和石向華最好,陶義勤早就找到了保護傘,他是高枕無憂了。


    很快,竹青蘊媳婦常詩雨,女兒竹玉芝,二女兒十歲的小榮子哭著找到穀舒蘭。


    “四嬸子!我爸和我四叔,大石頭幾個被公社扭送公安局了。”竹玉芝哭著說。


    常詩雨哭得背過氣,穀舒蘭傻了,隨後來的隻有哭,穀舒蘭也背了氣。


    這樣一鬧就亂了,二山嚎,四丫哭,胖子轉,大山麵沉似水,跑出去找先生。


    小厲害大叫:“都別嚎喪了!”嚇得二山、四丫跑了,小厲害也不懂,一個勁的捶穀舒蘭的後背。


    竹玉芝學小厲害捶她母親的後背。


    鬧騰的這樣熱鬧,都不知道少了幾個人,一直到天亮,才發現少了人,胖子和二山沒了。竹青蘊家也少了倆人,詳細一問,才知道,是小榮子出的主意,跑城關去告狀了,真是添亂,穀舒蘭的火大了,她嬌貴的兒子要是丟了,她是會殺了楊柳的,楊柳要是早救出她爸,什麽事都不會有。


    穀舒蘭還恨恨的打發大山厲害去找:“告訴她,她不把我兒子快速的找到,我一定讓她死的慘!”穀舒蘭咬牙:“養不出好閨女,有不了好命!”


    “都是大石頭給你惹的禍,都是你自己找的病,要不跟大石頭走那麽近,怎麽會被她咬?”小厲害跳腳喊:“你就一口一個兒子兒子的,怎麽不想想我二姐會有事?”


    “死丫頭自己作死,活該!”穀舒蘭大叫。


    “她是給我爸去告狀了!”小厲害吼:“你讓我去找,我上哪兒找去,你就不怕我被拍花的拍走?”小厲害嘟嘟囔囔的,再不搭理穀舒蘭。


    穀舒蘭一陣癱軟,又犯了心跳,大山又去找先生,先生還是給她紮針。


    穩定下來,大山氣得走了。這個家,亂死了,他都想自殺了。


    真是沒有活路了,大山不適應激烈的環境,他喜歡死氣沉沉的氣氛,他根本就沒有言語,不逼急了多的話他都不說。


    一路鬱悶的到了醫院,楊柳才上班,正忙乎病號,大山在等,楊柳快速的處理完,把大山領到張亞青的休息室,石秀珍探頭探腦的,她正等著楊天祥被抓的信息,大山一來,她就猜個差不多,一定是楊天祥被關起來了。


    走路都低頭,她怕自己的興奮樣被人看到懷疑。


    大山隻說了一句:“姐,爸被送公安局了。”多一個字也沒說,他從來沒有廢話。


    “我知道了。”楊柳也沒有廢話,這個當當張亞青正進來:“大山來了。”


    大山叫了一句:“張大哥。”沒有下言,隨後就走了。


    “你媽一定正罵你。”張亞青笑道。


    “你比我還了解她。”楊柳淡淡的道:“她就是恨我上了學,這個勁總過不來,沒想到她這樣極端,跟張士敏她怎麽就不極端呢?


    “張士敏不是她養的,閨女就是媽的出氣筒,怎麽折騰也不做仇,她從小不在媽跟前,一定是不知道怎麽處母女關係。”張亞青笑道。


    怎麽折騰都不記仇,那得是真正的親母女,自己這個換瓤子的,還是受過後媽虐待的,怎麽會不影這個角色?自己還沒跟親媽一起生活呢,就虐待女兒嗎?就這樣硬氣理所當然嗎?


    你要是個後媽。或是知道不是你真正的女兒了,你惡道還行,這個樣子算個什麽?知真的母女也會打崩。


    石向華夠狠的。”張亞青道。


    “上邊沒人他也辦不到。”朱秀芝的父親是除了軍隊最有權的,沒有他石向華根本辦不到。


    石向華再狠,他的權力也在那兒擺著,公安局不會聽他的。


    想到這個朱秀芝的父親,前一世官更大,是縣革委會副主任,在常委會上討論判竹青蘊罪名的時候和郭政委僵持幾天,最後他拿不出證據,被郭政委駁倒,次日他就得了腦出血死了。


    那以後石向華沒有依仗,再也沒有往公安局送人。


    前生石向華他們是怎麽認識的沒人知道,也許是和上邊的大人物有勾結。


    這一世卻因朱秀芝和石秀珍的摻連認識了石向華,朱秀芝的父親卻是為了攀龍附鳳才對西林莊伸手,楊柳已經揣測的差不多,人還是那些人,事卻不是那些事了。


    大同小異,命運該發生的事基本都發生。


    “替我看著病房,我出去一趟。”楊柳點頭:“嗯!”張亞青走了。


    很快就迴來:“我爸明天能迴去不?”


    “得幾天,大石頭扣的帽子得核實,送到了公安局,那裏簽收了,就得走正常手續。”張亞青想想:“石克儉也夠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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