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莊的生產隊要是種瓜,也舍不得給社員分,全都拉到集上賣了錢,錢到哪裏了?誰也看不到,反正幹部家不缺瓜吃。


    馬住子家是不缺瓜,她爸和她弟弟天天爬瓜,現在這個賊窩更厲害,大順二順往他家偷。


    馬住子被大柿子打得不輕,劉尚文抱著她拉拉一道兒血,迎麵過來的幾個婦女尖叫起來:“流血了!流血了!馬住子的血順褲腿子流。”這邊和大柿子好的婦女也尖叫:“王翠蘭褲腿子淌血了!是不是小產了?”幾個人一喊,跑迴家的人又蜂擁而出。


    “怎麽了!怎麽了?”迴來的人趕緊問。


    大柿子嚇了一跳,熱流一個勁的往外湧,小產了,劉尚文把她踹小產。


    這個小產還不新鮮,馬住子那頭有人喊小產,這一下子可熱鬧了,後邊追了一幫人看大姑娘小產的,婦女們立即就沸騰起來,劉尚文的褲腿子接滿了馬住子的血。


    婦女好事的追逐在馬住子和劉尚文的身後,劉尚文已經不知所措,聽到那頭他媳婦也小產了,他有些慌亂,他媳婦的娘家可不老實,這個麻煩算沾上了,大舅子小舅子都不是可以惹得,放下了馬住子,劉尚文慌忙的用水衝洗自己的褲子,二丫頭趕緊幫劉尚文擦褲子上的水,往腿根處一擦就碰到了劉尚文的物件,二丫頭隨即就抓了一把。


    劉尚文渾身都哆嗦,臉竟然還紅了,二丫頭渾身顫抖了一下兒,扔下了毛巾就跑,稀奇的不行幾乎要呐喊。


    劉尚文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的後影,心裏得意的一笑,前世就是這樣,兩個都主動,二丫頭瘋了似的迷劉尚文,找好幾個主都不去,大柿子老來抓~奸打架,馬住子媽受不了想法要把二丫頭快嫁出去。


    二丫頭比馬住子還瘋狂,一刻也離不開劉尚文,在後追著,她~媽就夠個沒臉的,婆家的侄子她都跟,可是她也背乎人,也不會明著幹,她都覺得磕磣的不行,還是好幾個男的貼著二丫頭,滾地雷的老婆極力的給二丫頭找主,最後強迫弄走了她。


    這一世十二歲的二丫頭就這樣瘋狂,等到十八歲呢,會是怎麽樣?


    住子媽也是六神無主,始作俑者卻跑了,叫了小雷子去找老娘婆,這個人真是傻了,找老娘婆,一個小產找的什麽老娘婆?


    等老娘婆來了,弄得當街人都笑起來,也不是大月的小產,老娘婆能幹什麽?


    就這樣鬧騰了半宿,看熱鬧的興致不減。


    大柿子那頭也出了事,劉尚文跑了,跑到十幾裏外他妹妹家去了,他躲起來了,怕老丈人家找來算賬。


    大柿子隻有妹妹照顧,沒有婆婆,老公公也著不上手。


    因為護著馬住子劉尚文把老婆踹流產,這個名出的很遠,隻要認識他的都知道了,見了總有人指指點。


    大柿子雖然打了馬住子,可是大柿子還是被人同情者。


    第三者終究是可恥的,不管用什麽理由,什麽愛,什麽癡情,都不能遮臊兒。


    這一鬧,馬住子成了過街老鼠,人人鄙視,這樣的日子自是後事,


    馬住子真的做起了月子,兩個月都沒有上班。


    那幾個男的都在她坐月子的時候還來拿她消遣,小東小西的也是收到不少,二丫頭羨慕,當著胖子總叨咕。


    這一鬧,太平了兩個月,馬住子坐月子,小弟兒坐月子,這倆攪屎的棍子,貓起來了,天下就太平了不少。


    到了夏天雨水多了,這個大眼井已經完工,打井大軍都迴了生產隊,夏天生產隊也不會讓大夥消閑。


    這一天天氣最熱,隊長讓這群姑娘鑽玉米地掐爬豆尖兒,沒有聽說爬豆還掐尖的。


    上午還好點兒,到了下午兩三點鍾,是一天最熱的時候,還在玉術地裏鑽,悶熱的人都喘氣費勁。


    蘭英子姐妹,陶豔萍姐妹楊柳和楊敏,這幾家都是人口最多的,陶豔萍是姐四個哥仨,蘭英子的父母比楊天祥還小,已經生了倆兒子五個女兒,以後他家就是十個孩子。


    陶豔萍的父母和楊天祥般大,已經有了兩兒三女,石向華家已經有了四女一兒,這幾家還都死過孩子,要是都活著,都趕上一個班。


    馬住子、秀珍。秀萍,嫌熱下午都沒有來,這幾家的人都不會讓孩子歇工,穀舒蘭自是不會說那句話,幹別的活兒都比這個涼快。


    這半天簡直熱死了。


    蘭英子的父母使孩子使得狠,蘭英子隻上了兩年學,她和妹妹中間死了一個,他的妹妹就叫三頭,小姑娘一天學也沒有上過,她父母不讓上,前世的三頭也是沒有上過一天學,等以後能找班上的時候,領導看她順眼,讓她幹撒報紙的活她都幹不了,一個字不認得。


    始終埋怨她父母,一點輕活都幹不著。


    蘭英子姐妹都是能幹的,這時候的農村姑娘不能幹的很少,幹活都很賣力氣,下午這半天的活計幾乎把人都熱死,半天,渴了沒有水喝,熱得把臉都擦腫了,哪有什麽毛巾。


    一大家子人就那麽一條毛巾,多熱的天,也沒有帶條毛巾擦汗的,隻有楊柳和楊敏有毛巾,是楊柳買的,,楊柳習慣自己一條毛巾,也給楊敏一條,就是那種白毛巾,沒有第二個色澤,很容易髒的。


    盡管毛巾柔軟,楊柳姐妹的臉都擦得變了深紅色,實在是受罪了,三輩子的楊柳也沒有遇到這樣的怪天氣,大概是沒有這樣熱的天氣在玉米地裏鑽,一輩子就掐過那麽一次爬豆尖兒。


    前世的楊柳的記憶裏對這一日是最深刻的,這一下午的罪受大了,因為是一生當中遭的最大的罪,幾十年後,楊柳的記憶對那天=是怎麽擦汗都記憶猶新。


    掐了這一天,次日都不敢去了,上頭不催了隊長也就鬆了手,陶義生昨天也在地裏掐一天,他也熱怕了,要是渴了沒有玉米甜杆嚼,多壯實的體格也得中暑。


    次日王振清放假迴家,成了穀舒蘭的坐上賓,楊玉蘭娘倆吃飯都坐在炕尖上,穀舒蘭天天做好飯請王振清吃。


    前世的楊柳十幾年都是站到地上吃飯,現在是輪到楊敏她倆了,炕上坐了楊玉蘭娘倆,更沒有她們的位置了。


    人家掙錢也不給她花,她也高看人家一眼,這就是人們對有本事的人的態度,楊柳看出了穀舒蘭就是那個心態,吃著,大石頭和楊天誌也來了,一人吃了一塊果子餅。


    楊柳隻有裝瞎,啥也不說,和楊敏端了果子餅到廂房吃,一人一碗菜湯,就是果子餅,楊柳懶得給他們當保姆,站在地上給這些人盛菜湯。


    姐倆到廂房吃完也沒有過去,一會穀舒蘭就喊楊柳撿桌子,小胖、小厲害都擠在炕上吃飯,十一的小胖整天的串門子,就不興讓她撿撿桌子?


    哪個人幹活勤快,穀舒蘭就盯著哪個。


    幾個人嘮得熱火,可是太姥姥從不答言。


    楊玉蘭正在說著,要給王振清介紹對象,王振清快三十了,他讀得軍士學院散了,就分到了內地保密廠,他在大學裏處過一個對象,都沒有聽他說過,前年他迴家,那個女的來找他,那個女的家是烈屬,兩個哥哥都是大軍官,都是師長團長的。


    這個女的是個黨員,學校散的時候就響應號召下了農村,她要是不自願報名是不可能下放她的。


    可是她就偏偏積極迴了鄉。


    那時的人沒有想的很複雜的,她覺得王振清不會不要她,她就在家等了王振清四年,也是三十歲的人了。


    可是王振清在內地看上了一個文工團的女演員,就和這個女的斷了,這個女的就認為王振清不是那樣的人,就賴家裏人不讓王振清要她。


    那個女的來了,穀舒蘭伺候吃喝,還落了一個她挑撥黃的,人家就認為王振清不是那樣的人,穀舒蘭還為王振清找上了媳婦高興得要命,卻搭東西又挨罵。


    這個冤大頭做的……


    王振清隨後就搞了那個文工團的,由於那個女的的父親有曆史問題,他廠子的領導不批準,從此後,王振清好像對搞對象很挑剔,據說那個文工團的女的長得太漂亮,他是誰也看不上了,王振清的脾氣很古怪,誰也捉摸不透他。


    楊玉蘭知道兒子想漂亮媳婦,就嘔心瀝血的給兒踅摸漂亮的,這不,她,看上了一個在西林莊搞過四清的女工作隊。


    這個女的就是穀舒蘭大娘家村的。


    穀舒蘭這個人就是有個最大的特長,不管人好壞,隻要是和她沾親帶故的,都是走的熱火朝天,對這個人的脾氣楊柳搞不懂,也許她為了兒子能不光棍,特意和人處交情。


    也就怪了,她的親戚十家有八家會說媒,那些家的女人都有一片巧嘴,說的天花亂墜。


    這個女工作隊的村子的親戚,楊柳大姥姥家,才是穀舒蘭的真正娘家,穀舒蘭說過多次,她這個大娘看似表麵老實得很,實際心眼壞得很。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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