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看他嚴肅的表qing又是一笑,說:“喲,怎麽啦,踩著你尾巴啦。”


    潘東明已經上火,迴頭招唿禮堂門口的持槍警衛,指著女郎對警衛說:“趕緊的,給我查明白這人身份。”


    警衛剛敬個禮要求女人拿出證明身份的證件,就見禮堂大門處魚貫走出一群人,潘東明父親的幾名警衛員已經迅速的護著首長出現,而父親與一個人握著手親熱的jiāo談,看見他就叫他:“東子,快來,瞧瞧這是誰啊?”


    女人還在不滿,潘東明對警衛小聲說:“把她弄一邊兒去,遠點去。”說完走過去,與父親jiāo談的男人十分臉兒熟,穿著軍裝,他卻一時想不起來,他父親便笑著對男人說:“這是老三,你可記得?”


    男人豪慡的哈哈笑著說:“怎麽不記得?這小子小時候還在我身上撒過尿呢,東子,對不對?”


    父親又對著潘東明說道:“你趙伯伯,濟南軍區,忘了?”


    潘東明拍拍額頭想起來了,父親的老戰友,曾任濟南軍區某裝甲師師長,小時候經常跟隨父親探望老戰友,自從父親調任總參謀長後因工作繁忙就甚少來往,如今卻在北京見著故人,“趙伯伯,我怎麽會不記得,不過您樣子變了好多一下子想不起來。”


    男人去拍他的肩膀說:“當年的野小子如今都成了名滿京城的青年才俊,我們這些老傢夥怎麽會不變?不行啦,老啦老啦。”


    聒噪的女人在一邊輕叫:“舅舅。”


    趙伯伯往一邊瞧去,對女人招招手說:“安靜,來來來,見見你潘伯伯還有你東子哥。”


    女人瞪了潘東明一眼後就笑嘻嘻的走過來甜甜的叫:“潘伯伯好。”卻並不搭理潘東明。


    一直在一邊含笑不語的母親卻拉起女人的手輕拍,說道:“誰說不是?安靜都這麽大了,一瞧見你,就想起你媽媽當年的模樣,這孩子越長越像她媽媽了。”


    一陣寒暄之後父親便與老戰友約好明天想見的時間,潘東明陪著母親坐在車上後,母親便說道:“真是女大十八變啊,當年桂珍走的時候安靜還抱在懷裏,才這麽長,”她用手比劃一個長度,“如今都來參加工作了,唉,想想也是,”她扭過頭用手去摸潘東明的臉頰,“一眨眼我最小的兒子都三十多歲了。”


    潘東明卻是最怕母親提及他的年齡,緊跟著便要說他又不結婚沒定xing雲雲,果然,母親話鋒一轉又道:“要是你能給我娶房媳婦迴來,我這任務就算完成了,也對得起你們老潘家了。”


    潘東明趕緊滿臉堆笑的說:“行,趕明兒我就給您領迴來一特漂亮賢惠的媳婦,滿意啦?”


    母親好笑的瞪他一眼說道:“就會cha科打諢,這話你給我說了多少遍了,也沒見著你真給我領迴來一個。”


    “您兒子眼光高麽,這不得好好的挑個讓您滿意的。”


    “我瞅著安靜就不錯……”


    “噯噯停,打住,媽,您別亂點鴛鴦譜好不好,這都哪跟哪啊,那女人我都不認識。”


    “介紹一下就認識了,我跟安靜的媽媽是老同學,還是你趙伯伯的外甥女,知根知底兒的,多好。”


    “媽,她不受我喜歡的那類型的,剛才還問我要煙抽呢,太那哈了,不成不成,千萬別跟我再說了。”


    “喲,真的?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你倒是說啊,我也好讓人給物色物色。”


    “溫柔可人的,脾氣好的,最好是南方人懂得體貼的……”


    “找這麽個人好讓你欺負是不是?”


    “……您說什麽呢。”


    “我看你就得找個脾氣比你還壞的,能降得住你的。”


    “您就怕我安生了,找個這樣的還不得鬧得ji飛狗跳的,到時候您又該說我不讓您省心了。”


    “兒子,跟媽說說,你是不是心裏已經有了人了。”


    “……喲,媽,我隻是隨便說說……”


    “囡囡可告訴我了,說你有一張照片兒,上麵有個阿姨長的可漂亮了,還跟她小叔摟在一起,聲音又好聽,那女孩子是誰啊?”


    潘東明心裏開始謔謔亂跳,瞅瞅他母親想起哥哥的話,信口胡謅:“王祖賢,那照片兒電腦合成的,台灣一女演員,老演女鬼的那個。”


    母親瞪了他一眼:“什麽孩子,不正經。”


    晚上睡覺的時候潘東明趴在chuáng上看著照片,心裏琢磨著,怎麽才能讓謝喬慢慢的浮出水麵,怎麽扭轉他們之間阻隔的難堪呢?


    一想起謝喬,想起他親手布下卻失了先機的整盤殘局,就開始暗暗發惱,他翻個身躺在chuáng上,瞪著天花板,又想起謝喬一嬌一嗔的模樣,心裏某個地方又隱隱浮出一絲柔軟,軟到隱隱生疼。


    一晚上睡不安生,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chuáng,別人都還沒起就一人在餐廳吃早餐,父母喜歡清粥小菜,管媽總是把粥熬的粘稠濃香,多年的習慣了西餐早點,如在家他卻是極喜歡早上能吃到管媽親手熬的粥,他用勺子舀了一碗,燙手,就放在一邊等冷點再吃,剛拿起一邊的報紙,二嫂花枝就抱著囡囡下樓來,瞧見他就開始笑。


    他瞥了一眼二嫂又把眼光轉會報紙上,開口說:“一大早的什麽事兒那麽喜慶,見著我就笑。”


    花枝讓保姆把囡囡抱一邊去餵飯,自己也舀了一碗粥坐在潘東明的對麵說:“聽說你要相親了?”


    潘東明連頭都不抬對著報紙說:“我?我還用得著相親?您還沒睡醒呢吧。”


    “切!咱媽可說了,中午濟南的趙伯伯帶著人家外甥女兒來咱家做客呢,有帶著外甥女兒串門兒的麽,咱家就你一個光棍兒,這不明擺著給你物色媳婦呢。”


    潘東明終於看不下去放下報紙麵無表qing的說:“喲,那可真不巧,中午我有一重要應酬不迴來,你帶我跟老太太說一聲兒。”


    說完站起身,連早餐也沒心思吃了就要走,花枝還沒說話就聽見樓梯處母親的聲音傳過來,“老三,你gān嘛去?”


    潘東明無奈轉迴身,招招手說:“媽,您總不能不讓我出門兒吧,公司幾百來人等著吃飯呢,我再不去瞅瞅趕明兒就散了夥兒了,讓您兒子喝西北風兒去?”


    “有那麽十萬火急麽?吃過中飯再走,眼看客人就要來了,就你閑呢,也不幫襯著招唿點。”


    潘東明卻是扭頭就走,一邊說:“您不是在家麽,有我什麽事兒啊,我公司有急事兒,不能等。”也不顧母親在身後恨恨的罵他,就對家裏的司機說:“趕緊的,把是送走,這兒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外麵還在下著雪,他有些急不可耐的讓司機把他送迴別墅,不顧劉嫂管家見著他的驚喜就急匆匆的往樓梯上衝去,謝喬肯定還沒起呢,他得去親親她,這幾日沒見著確實想得厲害,可他推開門衝到chuáng邊卻發抖,在他跟謝喬的被窩裏卻伸出三顆黑壓壓的腦袋,他的整個人差點兒石化。


    等他看清楚是謝喬居然跟劉宇飛許蓉躺在一起的時候,他又小心翼翼的退出去,把房門關上,對趕上來的劉嫂小聲說:“有人在這兒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兒。”


    劉嫂笑著說:“兩位小姐這幾日都在這兒陪謝小姐,這幾天孩子就雪都玩瘋了,雪大路滑,就沒走。”


    他點點頭,說:“還是你進去幫我拿身兒衣裳吧,我得去趟公司。”


    在客房裏說洗個澡換了衣服,謝喬還沒起呢,收拾利索就讓王師傅把他送到公司裏,新年伊始並不忙,他獨自坐在辦公室,看著窗外簌簌飄落的雪花,默默的出神,母親又開始幫她物色結婚對象,卻越來越離譜兒了,仿佛他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遇著一個差不離的就想把他給打發了,也不管對方是否有毛病,他得趕緊的想辦法,要他真的跟個不愛的女人同chuáng共枕一輩子,那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好了。


    以前以哥哥們為榜樣的想法已經被他堅決否決掉,他想得很清楚,早就下定了決心,雖然現在謝喬並沒有做出對他很依賴的表現,可是他在四川時就想通透了,他不管,不管謝喬答應不答應,他都要先留下她再說,讓謝喬重新認識他愛上他,隻是時間問題,但現在最刻不容緩的也是時間問題,他不能再等,也等不及了,這世間不是沒有愛qing,隻是他以前沒遇到而已,現在,對的時間裏遇到了對的人,這不但是機會也是難得機遇,從他與她的生死劫難之後他醒來瞧見她的第一眼時,就給自己表明了決心,老天不讓他死是給他的一次機會,他不想也不能讓謝喬再離開自己一步,在石經寺的祈福樹前,他像當年的爺爺那樣虔誠的許下這輩子的第一個願望,希望謝喬能永遠的留在他身邊,他一定一定做到不離不棄。


    想了很久,他才猶豫著拿起電話,慢慢一個按鍵一個按鍵的撥出號碼,還沒等他想清楚要不要反悔,對方很快就接起,他閉了閉眼,盡量平靜的低聲說:“二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孽債71


    謝喬坐在梳妝檯前仔細的把頭髮一縷一縷的別好,露出光潔的額頭,又用定型水噴在頭髮上,確定它們安生的貼在頭皮上不會落下來,潘東明在衣櫃裏幫她選好了衣服,走過來瞧一瞧,說:“咦,這半天的你怎麽連妝都沒化好呢,趕緊的化個妝,這是對別人最基本的一種禮貌。”


    她扭頭瞧瞧他手上的衣服,是件毛茸茸的皮大衣,不禁問:“到底gān嘛去?”


    潘東明把衣服搭在胳膊上,伏在她身後從鏡子裏看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說:“就是跟別人一起吃個飯,來來,還是我幫你化妝吧,先撲點粉。”


    謝喬擋住他的手:“你化妝?那還能見人麽?”


    他低下頭輕咬一下謝喬的耳垂兒,說:“那就快點,遲到了就不好了。”


    謝喬在嘴巴上塗了一些潤唇膏,站起身說:“好了。”


    潘東明笑了,一邊展開衣服幫她套上一邊說:“得,得給你請個專業的教教你,哪有女孩子化妝也這麽敷衍了事的。”


    幫她係上腰裏的帶子又把她轉過去照鏡子,又大又厚的狐皮領子襯托出一張嬌小的麵孔,卻是雍容華貴,潘東明點點頭說:“暫時隻能這樣了,趕緊的,走吧。”


    坐在車子上謝喬還有些狐疑,沒想到他竟然不用司機而是自己開車,指指他的腿說:“你還能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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