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此一成年長子,宮中亦無能與應家抗衡的皇子貴妃,應家一家獨大的局麵在雲慶內外早已不是秘密,邊關守衛軍當中,除了張家是皇帝親信,溫家純臣,怕是其中最為式微的劉家,早就已經心生了投靠之心...”否則前兩年又怎麽會做出太子私會劉家未出閣嫡女之說,現下劉家尚未同太子結親,天高皇帝遠的,南潯又遠離盛都,這背地裏的事誰又說的準。“那侯爺...咱們這....”沈浪拍了拍懷裏尚且年幼的孩子,笑道:“本候文不成武不就....你覺得這應家大公此番相邀,是打算看本候的笑話?”海伯聞言,搖了搖頭並不這麽以為,低聲道:“侯爺,如今夫人在軍中連升三級謀了中郎將一職,若是再過兩年,夫人在軍中地位那將是另一番風景,如今溫家就已經不容小覷,老奴以為這相爺恐怕是打得...”沈浪,“海伯的意思是應相一脈到現在都還沒對溫家死心,想要繼續拉攏溫家?”海伯點了點頭,“恐怕太子一黨正是此意。”“可海伯,如今溫家隻有夫人一女,且已經同本候成了婚,如今更是孩子都已經有了,應丞相想拉攏溫家的話,走聯姻路子已然行不通.....再說,我那嶽丈大人並無親戚,母族父族皆無人,隻要嶽丈大人不點頭,應相的手怎麽都是無法伸進去的....”“侯爺...你忘了?”海伯一臉笑意的搖了搖頭,道:“溫家雖然無人,可是侯爺...這不是還有您在呢?”“哦?你的意思是應相拉攏溫家不成,現在走懷柔政策,先將身在盛都的本候籠絡過去?”“正是如此,侯爺雖在盛都,前兩年侯爺與夫人形同陌路,溫家也與侯府不尚來往,這盛都內自然無人將侯爺真正的放在眼中,隻是現如今卻不同,侯爺同夫人伉儷情深,且已經有了小世子小小姐,這對如今的應家來說您絕對是拉攏溫家最好的棋子。”“嗬....”沈浪輕笑一聲,應家這算盤打得,嶽丈那頭送不進去人,就想著從女婿入手。“本候一無官職,二無人脈,有官職有兵權的乃是我家夫人,難不成這應相打算將府中庶女送進侯府做妾不成?”“這個...前兩日羽林衛來信,說丞相夫人從甘南祖家接了兩位外甥女進盛都,說是相夫人思念親人....”“外甥女....”“正是。”溫虞從軍的這兩年裏,沈浪在盛都內從不與朝中官員走動,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嫌,二來則是不想讓後宅又被人以各種名義塞人。隻是現在應丞相府裏的帖子都送上門了,若是再不去,那他在這盛都城內可就是結結實實的與丞相府做對,不給應相顏麵了。此屆文科狀元,武科狀元裏頭,倒也是聽說有幾個拔尖兒的人才,倒也是可以為己所用。想到這一層,沈浪笑了笑,“甭管這應相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本候去走一趟便知了。”聞言,海伯欲言又止,沈浪見此,問道:“海伯有話直說就是。”“侯爺,陛下這兩年來有意削弱應家,咱們若是這時候同應家扯上了關係,怕是會徒惹陛下生疑啊。”“老奴知侯爺想謀那高位,可那位置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想當年先帝還在世時,各路皇子爭了少說有十年,最後那位置才落到了如今的陛下身上,陛下當年隱忍蟄伏了數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侯爺您可莫要如此心....”沈浪懂海伯的意思,皇位都是能忍者勝之,可就是這樣,元慶帝前期忍了那麽多年,後期上位後殘殺手足,昏庸無道縱情聲色,這些都是前期忍得久了的後遺症。而他,雖然沒有想那麽快就謀朝篡位,可是該有的該接觸的還是要接,不然日後上位沒有權貴加持,這皇位做的無非是下一個元慶帝。凡是反對他的人都被除之,留下來的要麽是奸臣逆賊,要麽是深諳溜須拍馬之道的無能之人。稍微有才能的賢能有誌之士,如今怕是都掌握在應家手裏。而海伯此意亦是發自肺腑真心之言,沈浪不由得寬慰解釋道:“咱們元慶現在看上去雖然四海皆和平,可這根本的骨子就早就是內憂外患,陛下昏庸無道,朝堂上應家雖不是一言堂,可同一言堂又有何區別,此番應家舉辦文武會其本意就是在昭告世人,不管是文臣武將他應家都要,野心昭昭世人皆知,我若是不借此次機會去迴迴應家,那下一次應家的手段就不是如此了。”“你又不是不知,應家早已在私下收集能人異士為之效力,不管是盛都還是元慶旁的地方,應家是如何鏟除異己的。”海伯見勸不動沈浪,便也不再勸,“唉...侯爺您自有主見。”“海伯無需憂心,咱們現下暗中也已籌備了些年數,正愁不知如何光明正大的接觸 朝中官員,正巧應相主動遞來了橄欖枝兒如果不順著接下來,那日後本候再找由頭接觸朝中官員?”沈浪說完這話,海伯倒是愣了愣,這些年侯府在盛都城內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他比旁人更清楚。若不是同溫家結了親,這逍遙侯府在這盛都可是半點兒地位都沒有,楊家式微元慶帝本就防著楊家族係接近楊越。而外祖姚家,皇帝更是不待見,姚氏一族現在最大的官兒還隻是個縣官兒,如若不然也不會如此不顧禮儀顏麵的將姚瑟兒送進侯府,甚至無名無份的養在外院多年。沈浪在侯府一切有玉竹跟海伯打理,這兩年在兩人的掩護下常常出盛都辦事,倒也配合的天衣無縫。想到應家那從祖家接來的兩位表小姐,沈浪想了想,命人將玉竹喚了過來。兩年過去玉竹早已褪去了丫鬟時期的稚氣跟恭敬,行事沉穩了不少,沈浪瞧著玉竹這兩年的轉變,沉聲道:“應相夫人孫家的兩位表小姐,最近你在盛都城內走動可曾耳聞這兩人?”玉竹皺了皺眉,搖了搖頭,“並未聽旁人提起過孫家小姐,奴婢這兩日倒是聽了些威遠將軍府上庶出二小姐同武狀元郎韓碩的事...”溫虞走後將玉竹留了下來掌家,元慶帝這兩年雖看重溫家,可也不想侯府後院空置著,尋了孩兒尚小需要人照顧的由頭便想往侯府塞人。沈浪便借著玉竹給擋了迴去,如今的玉竹在名義上也是半個夫人,雖沒有走明麵上的禮,在侯府之中便於行事也就給了這個身份。一開始溫虞還想著玉竹懂事又能幹,便替沈浪納了,隻是沈浪本就隻是惜玉竹的才能,做的也是日後將玉竹以侯府遠房表親的名義許個好人家的打算。溫虞知曉後也徹底的放了心,抬玉竹上來不過是想著府中的孩子需要貼身的人照顧,二來也是玉竹卻是可靠,見沈浪無意便也沒有強求。玉竹也時常借著這‘側室’的名義,時不時的在盛都的閨秀圈走動,隻不過側室畢竟是妾氏,世家門閥閨秀圈有明確的等之分,玉竹能走動的圈子尚小。而劉家庶出的小姐同武狀元郎兩人之間有事。玉竹這個消息對沈浪來說卻也是個大消息,“是威遠將軍劉家庶女同武狀元郎?”“正是,外頭傳言劉家本欲將嫡出的二小姐許給武狀元郎,誰知這事讓庶出的二姑娘知曉了,便使了些小計,將武狀元算計了去...如今劉府裏頭正亂著呢...”“竟還有此事,本候倒是未曾聽說。”“侯爺有所不知,此事係著劉家一幹未出閣姑娘的清白,自然不能傳的滿城皆知,此事劉府瞞得甚緊,隻是奴婢同那劉府的二姨娘有點情分,這事也是她在閑聊之中無意說漏了嘴,讓奴婢聽著了....”沈浪聽著眼神微微眯了眯,劉家一邊同太子示好,一邊拉攏新晉的武狀元,這麽一出怕是徹底的投靠在了太子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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