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在後悔也沒用,人都已經來了,而現下三方已經對上了頭,看這情況一眼不合就要掐起來。果然,聽柳老夫人這麽說完之後,那所謂的‘姑母’臉上表情霎時就愉悅了幾分,眼底更是染上了一絲笑意。隻聽那人繼續開口道:“大嫂,安兒怎的也是您跟大哥哥唯一的孩子....”女人這話一出,柳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了一分,看向柳母的眼底再無平日裏的客氣,反而多了一些怨懟不耐。坐在柳老夫人下頭的女人將柳老夫人臉上的神情盡數收進眼底,臉上浮起一抹憂思,看著那臉色略顯蒼白的柳母,繼續說道:“大祖父這一脈如今也隻有安兒這麽一個男丁,大嫂若是再不憂心安兒的婚事,這大祖父一脈...就....就.....”女人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柳老夫人,再看了眼柳母,最後歎了口氣,道:“不管怎的,安兒的婚事大嫂嫂可要上點心,耽誤不得,若是耽誤了.....”女人話還沒說完,柳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夠了!”柳老夫人吼完,狠狠地剮了柳母,沉聲道:“我現在還沒死!這將軍府還沒有你主做的份兒!”“別以為這些年我深居廟堂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算盤,想要安兒娶你那嫡妹之女!?隻要老身還有一口氣兒,安兒就休想娶你李家女!”“母親放心,安兒的婚事我不會插手,但還是那句話,安兒如今年歲尚小,婚事不著急....”柳母被柳老夫人當著眾人的麵,這般嗬斥,眼眶通紅,強忍著眼淚,卻也就是不鬆口沈浪的婚事。柳老夫人聽了這番話,氣得雙手直發抖,“你.....你,你可真是好樣的!我柳家是造了什麽孽娶了你這麽個女人!”“這些年攔著安兒他父親不讓他納妾,你這是要我柳家斷後啊!!”沈浪聽著柳老夫人的話,心裏閃過一絲不喜,見那姑母聽柳老夫人說完之後,臉上眼底皆是藏不住的歡喜。這下沈浪對柳老夫人的印象徹底差了下去,難怪柳言鴻這麽識人不清,甚至將豺狼虎豹引進家門。這怕也是從柳老夫人那裏被帶歪了,那女人坐在那兒不過三兩句話的功夫,就將柳家婆媳之間的矛盾激化的如此厲害。要是這人心裏藏了陰毒的心思,這柳老夫人怕也會成為上一世的原身,被人當成一把捅向柳家的砍刀。沈浪想到這裏,收起了臉上溫和的表情,“母親說的對,如今言鴻將將身居高位,作為我大雲朝第一位少年‘車騎將軍’,言鴻報效國家義不容辭!”說到這兒,沈浪看了眼那幸災樂禍的女人,“言鴻誌存高遠,眼光自然也高,不是什麽人都能入了我柳言鴻的眼,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我柳家門邸!”沈浪的這一番話,說的毫不客氣,打了那女人的臉也就罷了,順帶著連柳老夫人的臉麵也一同打了去。柳老夫人正要出言教訓,就聽門外響起了一道洪亮的大嗓門兒。“我兒說的不錯!我柳家將門府邸,其實什麽雜碎都能進的!”柳父匆匆趕來,額頭上冒著汗珠都未來得及擦,見柳母紅著眼坐在那頭,連忙上去安慰道:“是為夫不好,為夫來晚了....”沈浪,“............”柳老夫人聽了兒子這一說,氣得心口處直發疼,兒子不聽她的也就罷了,可現在連那以前懂事聽話的孫兒也變了樣。柳母搖了搖頭,抬眼看了眼坐在下方的女人,道:“方才母親想要將五妹妹家的綰綰同安兒定親....”聞言,柳父神色直接陰沉了下去,冷著眼掃了眼下方的婦人,冷哼一聲,“我當是誰家姑娘....五妹妹忘了十年前的事,本將倒是記得清清楚楚!你的女兒我柳家可不敢要!”柳父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臉色都沉了下去,尤其是柳老夫人。那女人聽柳父提起十年前的事,臉上多了幾分難堪之色,看向柳父柳母的眼裏淬滿了毒,將手上的錦帕絞的不成形。“大哥哥.....你.....”女人眼眶裏也含著淚,望著柳父欲言又止,眼底裏還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柳父見人這般作態,內心的厭惡感更濃,怒道:“夠了!你們家的女兒,隨便你想許給誰,但是我的安兒,是斷斷不會娶有你這種道德敗壞有辱門楣的母親的女子!”女人眼裏的淚一停,驚恐的看著柳父,一張老臉上滿是羞怒。而其她在場的婦人們更是支起了耳朵,一副摁耐不住想要聽牆角的意思。那邊柳老夫人見柳父將這件事當著沈浪的麵提起,不由得出聲高聲嗬斥道:“安兒還在這兒,說這些混賬話做什麽!?”柳父同樣臉色十分不虞的瞥了眼柳老夫人,冷聲道:“母親年紀大了,住在宗廟裏舒服些,就莫要再出來了。”柳老夫人反應的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指著柳父,“你!!!混賬東西!老娘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混賬東西!”柳父不顧柳老夫人正在生氣,扶起柳母就往後院去,看得柳老夫人心中更是窩火。柳老夫人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早知當日就不應該讓那狐媚子進門!”沈浪看了眼前廳裏心思各異的幾位婦人,朝柳老夫人點了點頭,也跟著柳父一起相繼退了下去。見此,柳老夫人當著一群人的麵,摔了套茶具,怒罵道:“混賬!!!”沈浪跟著柳父柳母到了後院,柳母情緒依舊低落,麵上帶了幾分愁容。柳父黑這張臉,就是沈浪來了也沒給個好臉。“早知今日,你之前說要將婚事交由祖母做主之時,我就應當阻攔!現下可好!”沈浪扶了扶頭,他當時也未曾想到這一點,當時那般提議見兩人都沒有異議,這才放心將此事托付了出去。畢竟在原身的記憶裏,祖父祖母一直都是和藹親善之輩,豈知這一切不過都是家裏人演給他看的表象罷了。沈浪,“父親,此事,究竟是怎麽迴事?”柳父正欲開口,柳母那邊終於有了反應,拉住了柳父,“事情都過去那多年了,就不要在孩子麵前提及這些。”沈浪皺了皺眉,對柳母這種優柔寡斷的性子也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柳言鴻教育成不知人心險惡,隻會行軍打仗的機器,柳家裏的人沒有一個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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