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他把惡人的心想的過於善良了,本以為沈秦氏如了願至少能規矩本分些,誰曾想狼心狗肺的人又怎麽會成為真正的善良之輩。“老夫人她.....”薛雲話還沒說完,那邊江妹就帶著秦月進了東院。秦月見了沈浪自然是不勝歡喜,嬌聲兒喊道:“表哥....”沈浪輕輕點頭,應了聲,“以後你就在東院住下,同雲娘學些府中之事,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沈家的側夫人,並非秦家未出閣的大小姐。”秦月見沈浪麵色不虞,臉上雀躍的表情銳減了幾分,“妾身省的了。”薛雲連忙上前拉著秦月的手,婉聲道:“夫君一直是這脾氣,妹妹莫要見怪,還未用膳罷....趕緊進屋用膳,房間翠兒已經吩咐下去收拾了....”秦月抬起頭微微看了眼薛雲,小聲道:“妾身謝過姐姐.....”薛雲笑著道:“都是自家姐妹,何至於這般客氣。”沈浪心知這話說的是有些不中聽,可秦月入府的時候還是個善良溫婉知人意的小姑娘。他可不想讓她跟著沈秦氏一起同那宋玉瑩成天混在一起,到時候連帶著把自己也給算計了進去。本來他想的就是等他在大周站穩腳跟之後,將秦月改頭換麵以他義妹的名義將人許一門好人家。而現在他讓秦月留下來的原因是為了輔助薛雲存在的,可不是讓她跟著外人合夥算計薛雲來的。飯桌上,沈浪見秦月垂著頭不知再想些什麽,便看了眼一旁的伺候江妹,隨口問道:“秦蓮現在在哪兒?”江妹聞言,瞬間反應了過來,恭敬的迴道:“前兩日牙莊來人說,城南的一屠夫將表小姐買了迴去做了續弦....”沈浪挑了挑眉,“續弦?”“是的。”聞聲,秦月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江妹見狀便繼續說道,“那屠夫在城南一片出了名的克妻克子,先後買了三房續弦迴去,最後那幾人不是死於難產,就是被屠夫活生生折磨致死,據說前一房續弦則是被屠夫生生打死的。”秦月不知想到了什麽,身子抖了抖,臉上一片蒼白。薛雲聽了以後臉上沒什麽表情,還貼心的給秦月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妹妹可是身子不舒服?”秦月連忙搖了搖頭,“沒,沒有。”“若是飯菜不合胃口,妹妹想吃什麽喜歡吃什麽,隻管吩咐廚房便是。”“謝姐姐。”薛雲仿佛沒有聽到剛才江妹說的話一般,淡笑道,“都是自家姐妹。”秦月看了看薛雲,再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沈浪,這些日子被宋家嫡女挑起來的心思,也慢慢的歇了下去。往日在鄞縣,秦蓮作為秦家大房之女,在家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受盡萬般寵愛不說,沈秦氏對她也是萬分疼愛。那鄞縣學子無一不是對其欽慕有佳,就連她在鄞縣的時候也都要看秦蓮的臉色過活。可現如今到了京都,短短數月的時間,她便從鄞縣第一才女,落魄成了克妻克子的屠夫續弦。而她落到那境遇,往日疼愛的姑母半分照顧都未曾給過,至於她,姑母當日既然能舍棄秦蓮,日後定然也能舍棄她。若是她真的如宋家嫡女所說的那般去做,恐怕......想到這兒,秦月看了眼麵無表情的沈浪,心中一陣後怕,如果她真的那麽做了,恐怕隻會比現在的秦蓮還要慘罷。用完飯,秦月神情懨懨的迴了薛雲為她準備的廂房。沈浪見狀,心中稍微的寬慰了些,知道怕是好事兒,就怕不知道害怕。第二日,沈浪便借著踏青之名,帶著秦月出了門。沈秦氏見狀更是喜笑顏開,以為沈浪將秦月接去了東院,便是有機會同那薛雲爭一爭主母之位。這些日子,沈浪將東院打造的如鐵桶一般,滴水不進滴水不漏,她想進東院都沒有辦法。而這府上的人除了她自己院子裏的婆子丫鬟,其他的全都以薛雲為天,更是使喚不動半分。現在秦月有了機會,她怎麽能不開心。然而,同沈秦氏想的不一樣的是,沈浪帶著秦月徑直到了城南一破落屠戶家門口。屠戶家門口是一道黃泥巴圍起來的土牆,院子裏的地上滿是凝固住的血跡,因為是夏天。不少蠅蟲在院子上空‘嗡嗡嗡’的飛著打轉兒,院門被推開後,院子裏那股難聞的氣兒撲鼻而來。秦月見此忍不住的捂鼻幹嘔一聲,這一下幹嘔,讓那不少惡心的味道直接竄進了口鼻裏,那下子變得更加惡心跟難受。正當秦月難受無比的時候,眼前的瓦房內傳來了一陣男人怒氣衝衝打罵聲,“娘的,你這賤蹄子!買你迴來是讓你幫老子操持家務幹活兒的!臭懶娘們兒,一天天什麽都不幹,要你幹什麽!”男人嘴裏一邊肮髒的叫罵著,手裏的鞭子一下也沒停的往女人身上招唿。秦蓮一邊躲著男人的鞭子,一邊聲嘶力竭的喊道:“我表哥是狀元郎,是工部尚書!你不能這麽對我!賤人!”人高馬大,身材又粗狂的屠夫,聞言冷笑一聲,“我還天王老子呢!賤蹄子一天不收拾你你渾身難受是不是!?”說完,男人將手上的鞭子往旁邊的辣椒水裏一扔,過了會兒才撿起來,獰笑道:“狀元郎表妹又怎麽樣,還不是在老子身下哭爹喊娘!”“啊......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你了!”秦蓮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最後喊得嗓子都啞了,而房間裏的動靜兒卻還是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