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會結束之後, 曲輕歌與淩珩便帶著宣郢一同迴到了自己的宮殿之中。


    兩人雙雙坐在主殿上首之處, 垂眸看著坦然立於殿中的宣郢, 眸光略顯複雜。


    在一陣沉默之後,最終還是由曲輕歌率先詢問出聲:“宣郢,你是否有何事瞞著為師?”


    不怪她多疑,而是此時太過蹊蹺,一開始宣郢突然說要拜她為師之時,她並未多想, 隻認為他是真心想拜自己為師的, 可當宣郢拿出那份明顯不屬於下界的拜師禮獻於她之時,在初始的驚喜之後,她卻又忍不住地心生疑惑。


    其他人離得太遠, 感受不到,可親手捧著那裝著禮物的玉盒的曲輕歌如何還能感受不到,那隱藏在萬年天蠶絲之內的柔軟之物, 並非別的,正是妖界所特有的月之精源。


    ——帝流漿!


    帝流漿根本不是下界可以有的東西,即便有, 也不可能有那麽多, 至少整個三千界之內的帝流漿全部收集起來, 頂天了也就一壇酒的量。


    別看玉盒中的那三張貝殼小床體型極小, 似乎都沒她半個手掌那麽大, 可若真的將其從玉盒之中拿出, 那體型可是可以瞬間漲大數十倍, 化為三張直徑最少有半丈之長的小床。


    而能將這些小床填充滿的帝流漿,需要多少?


    至少需要數十壇酒的帝流漿!


    宣郢,又是從何處獲得的那麽多的帝流漿,還有之前引起她疑惑的鮫皇豎琴,多種事重疊在一切,無一不指向一個方向,宣郢不簡單,且其靠近自己是有原因的!


    其實當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曲輕歌心底是有些失望的,她並不希望自己的第一個弟子,是懷著這種不明目的接近自己的。


    麵對曲輕歌的懷疑,宣郢並未露出什麽憤怒的神色,反而是對著曲輕歌溫和一笑,出言道:“小丫頭不必如此緊張,這小子本就想拜你為師的,本尊也隻是順手為他準備了一份拜師禮而已。”


    僅僅是這一瞬間,宣郢身上原本的文雅氣質就被另一種溫柔到極致的氣質所取代,兩者間的氣息有些相似,可卻仍是不同,可以令人輕易將兩人區分。


    “敢問閣下是誰?”看出宣郢…不!是附身在宣郢身上的人對自己沒有惡意,曲輕歌卻並非鬆溪分毫警惕之心,肅聲詢問道。


    “我就知曉擎天那老家夥沒事先跟你說我的身份。”‘宣郢’抱怨般地低聲嘟囔了一句,這才再次耐心地迴答曲輕歌的問題:“吾乃宣,鮫人族始祖,仙界海族七皇之一,同時也是仙界醫術最高的三位醫修之一。”


    “此次吾之分神借吾後輩血脈下界,乃是因受你外祖父所托,前來幫忙照顧你,直至你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後方會離去。”


    宣麵不改色地將一部分‘真相’給隱去,將此番話說與曲輕歌聽。


    其實他就是當初一邊幫助海皇進行‘攜妻上天’計劃還一邊在他耳邊逼逼叨的那位友人,當時的煩不勝煩的海皇就與他打了一個賭,說若是他計劃成功,他就得答應他一個要求,而失敗,海皇則答應他三個要求。


    此等好買賣宣如何會不答應,結果……


    看他此時所站之地就知曉誰輸誰贏了。


    可是跟人家外祖父打賭打輸了,所以照著人家的要求分出一縷分神下界來幫忙照顧人家懷孕的外孫女,直至人家做完月子才能迴去,這種丟臉的事他會當著人家外孫女的麵說嗎?


    他還要不要麵子了?


    不管過程如何,反正在宣拿出了足以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之後,他就被成功地留在曲輕歌的身邊了。


    不過因他家小後輩的身軀承受力度有限,所以他隻能在每日子時月華最盛之時才能出來一個時辰,幫助曲輕歌調理身子,其他時候他都是處於沉睡狀態的。


    而他沉睡的這一段時間,就是宣郢本尊能自由活動的時間了。


    在經過曲輕歌的試探之後,她發覺,正如宣所說的,宣郢本身是不知曉宣的存在的,且他是自己想要拜曲輕歌為師的,而非是宣為了靠近曲輕歌的一種手段,那拜師禮與他的鮫人血脈覺醒,則都是宣的手筆。


    一來是借著宣郢的手將禮物轉送給曲輕歌,二來也算是答謝這段時間對於宣郢身軀的借用。


    如此一來,曲輕歌對於宣郢這個徒兒的那點子心結就被解開了,心態又恢複了正常,甚至因為幫著宣隱瞞他的身軀被人借用一事,而對他心懷愧疚。


    師尊覺得對不起徒弟了要怎麽辦?


    當然是加倍寵愛徒弟啊!


    而曲輕歌寵愛徒弟的方式是什麽?


    給錢!


    所以,在宣郢反應過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就一夜暴富了,一切皆因他拜了個及其有錢的師尊,而且師尊特別愛給他塞靈石元玉,塞法寶,塞丹藥,塞功法,總之各種塞。


    那副恨不得將他全身連頭發絲都用靈石塞滿的架勢,也是很壕了。


    師尊威武!!!


    當然了,在曲輕歌瘋狂給徒弟塞錢的寵愛攻勢之下,她對於這個唯一的弟子的修煉也是從未鬆懈分毫的,甚至要求更為嚴厲,但這些正是宣郢所渴求的就是了。


    事實證明,有師尊指點和沒師尊指點那差別是極大的。


    之前尚未拜師之時,宣郢修煉都是自己瞎琢磨著來的,並非是他找不到願意指點自己的宗門師長,而是由於他體內的特殊血脈的緣故,那些師長們也不知該如何指點他,隻能提出一點大方向的建議,讓他自己去參悟。


    可如此一來,他所修煉的那些自我參悟而出的東西,卻不可避免地有些粗糙,還存在著不少問題,有些問題他發現了,可以自己解決,有些問題他即便發現了也不知曉該如何解決,有些更是他連自己都發現不了,更別論該如何解決了。


    所以,在宣郢初初聽到曲輕歌的名頭,知曉她也是身具鮫人族血脈之人後,拜師的想法就不可抑製地生根在宣郢的腦中。


    就算後來他知曉了曲輕歌的血脈乃是海皇族血脈,並非鮫人族,這也無法打消他的念頭。


    要知道,能找到一位同為海族且血脈相近,最重要的是那人還是與他同個宗門,修為比他高得多的長輩是多麽地不容易,這麽難得的機會宣郢若是都抓不住,那他可以將名字倒過來寫了。


    如今有了親傳師尊的宣郢,不僅許多修煉上的問題都能在師尊的三言兩語之下迎刃而解,還能得到來自師尊與師公的關心和愛護。


    對比從前一個人的淒慘模樣,如今的生活令他如何不感到幸福?


    ————————————


    宣郢的拜師大典定在一個月之後,也就是十月中旬。


    在此之前,他與作為他師尊的曲輕歌雙方都得為這場拜師大典的舉行做許多前期準備工作。


    因曲輕歌孕中不宜勞累,所以她的那部分事物直接被淩珩給接手了,反正兩人是夫妻,這個徒兒說是拜在曲輕歌門下,實則卻是拜在兩人門下的,所以淩珩也是能算作宣郢的半個師尊的。


    宣郢是自己前生今世所收下的第一個徒兒,他的拜師大典曲輕歌自然是打算大辦的。


    因此,這場大典舉行所需做的工作不少,最後在曲輕歌心安理得地借口養胎偷懶之中,淩珩與宣郢並其下屬們一起忙得腳不沾地的一個月之後,這一場盛大的拜師大典總算是如期召開了。


    前來祝賀之人均是與淩雲宗,準確地說是與曲輕歌並淩珩交好的那些宗門之人與淩雲宗本宗之內的親友同門們,所以並無什麽不識趣的人來搗亂。


    大典舉行得極為順利,這一次宣郢所奉上的拜師禮乃是他自己所準備的,依舊貼心,卻沒前一份那麽珍貴,可即便如此,在感受到徒兒心意的曲輕歌看來,這也是一件令她極為喜愛的禮物了。


    曲輕歌這一次的給徒弟的見麵禮是經過她自己精心準備的,是一件對鮫人族極具好處的靈物,看著那封存在玉盒之中,還在不斷掙紮的靈物,宣郢臉上抑製不住地露出了驚喜的笑顏,直讓曲輕歌自覺禮物沒選錯。


    自此,典禮結束,曲輕歌也正式收下了自己的座下大弟子——宣郢。


    之後的日子曲輕歌就進入了安穩的養胎模式,外頭的世界依舊不怎麽太平,可在宗門與師尊們和淩珩的三方庇佑下,她卻受不到分毫影響。


    而她身邊有了宣的幫忙照料之後,麵色也是一日比一日紅潤,不僅沒有因同時孕育三個孩子而靈力不濟身體虛弱,反而自覺身體強壯得可以徒手舉起一座山!


    當然這個隻是想想而已,若是她真這麽幹了,非得將身邊之人嚇死不可。


    主宗的核心弟子考核,曲輕歌是定下的主考官之一,負責前期的文考,同時考核弟子們的心性。


    不過正式的考核時間卻是在五六個月之後,具體時間還得看被定為主要考核之地的那座大型秘境的開啟時間。


    反正在如此充裕的時間空隙之下,足夠曲輕歌生完孩子,再做完月子養好身子,然後一身輕鬆地去做她的主考官。


    一晃眼,又是三月時光流逝。


    此時的曲輕歌已然懷孕九月滿了,她的肚子早已大得驚人,令人稍微看一眼,都膽戰心驚於她那層薄薄的肚皮會不會被撐破。


    曲輕歌早在懷孕滿七月之後,腰就被肚子頂得無法彎下去了,連走路,都到了需要人攙扶的地步。


    即便如此,她每次在淩珩的攙扶下在宮殿內來迴走動,都總是忍不住憂心,害怕自己會不慎摔倒,傷到孩子什麽的,可在宣的吩咐下又不能不走,因為她此時不走,屆時生孩子可就得遭罪了。


    不僅大人遭罪,連孩子也落不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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